“那你也沒答上來啊,你都沒聽懂人家說什麼,”張晨托著下巴,“當時我就覺得,啊,這個晏小哥,簡直帥爆了。”
“你……”晏航出了牌,正想說話的時候,手機響了。
他拿出手機看了看,是崔逸,他接起了電話。
“在外麵玩嗎?”崔逸問。
“嗯,跟幾個同事,”晏航說,“怎麼?”
問出“怎麼”這兩個字的時候,他有些緊張,崔逸平時除了叫他去健身房,一般不會給他打電話。
這個電話打過來的時間還正是他在辦公室忙活的時間,晏航頓時腦子裡一片讓他窒息的猜測。
“那你要回的時候給我打個電話吧,”崔逸說,“我……”
“我現在就回。”晏航放下牌站了起來。
“急事兒?”張晨小聲問。
他點了點頭。
“那你趕緊去,”張晨說,“一會兒算了賬我明天上班的時候幫你把錢帶過去。”
“你拿著吧,”晏航拿了外套衝幾個人笑了笑,快步走了出去,壓低聲音,“是我爸有消息了嗎?”
“沒有,”崔逸說,“你不要緊張。”
“哦。”晏航應了一聲,站在了路邊,說不清自己聽到這句話時是鬆了口氣還是有些失望。
他想有老爸的消息,可又怕是壞消息。
這段時間他狀態基本正常,但依舊會在睡不踏實的夜裡夢到老爸和血,然後一身冷汗地驚醒。
“要不我過去找你吧,”崔逸說,“你在哪兒?”
“我們酒店後麵的那個萬達對麵的路口。”晏航說。
“那很近,我馬上過去。”崔逸說完就掛了電話。
晏航有些說不上來的不踏實,為了安撫自己,他到身後的零食店裡買了一盒棉花糖,蹲在路邊的台階上慢慢吃著。
吃了兩口,他感覺有人在看他。
轉過頭時看到了一個穿著校服的小男生,大概小學二三年級的樣子。
衣服有點兒臟,臉上也有點兒臟。
看到他轉頭時,小男生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
他轉開頭,小男生又抬頭看著他了。
他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在這麼一個小孩兒身上看到初一的影子,他把手裡的棉花糖遞了過去:“我請客。”
小男生看著他,沒有動。
“我不喜歡吃藍色的,”晏航說,“你幫我吃了吧。”
小男生猶豫了一下,過來往盒子裡看了看,拿了一顆藍色的放到了自己嘴裡。
“過來,蹲會兒。”晏航招了招手。
小男生走過來跟他並排蹲下了。
“粉的也幫我吃了吧,”晏航說,“我隻吃白色的。”
“好。”小男生點了點頭。
倆人就這麼蹲在台階上慢慢地吃著棉花糖。
過了沒多大一會兒,崔逸的車開了過來,晏航把盒子放到了小男生手裡:“謝謝你陪我。”
小男生大概沒聽明白,捧著盒子看著他。
“我得走了,”晏航起身,在他腦袋上抓了抓,“都歸你了。”
“謝謝哥哥。”小男生說。
晏航笑了笑,跑過去上了崔逸的車。
“警察聯係了我。”崔逸一邊往前開著車一邊說。
“聯係你?”晏航愣了愣。
“不是這次的案子,”崔逸說,“是……以前的。”
晏航看著他。
“你爸跟你說過沒,”崔逸看了他一眼,“就你媽媽……”
“說過一點兒,”晏航說,“他不就是……為這個才讓那個老丁找上的嗎?是老丁吧?”
“嗯,”崔逸按了一下點煙器,“但是不止他一個。”
晏航盯著點煙器,手輕輕抖了一下。
“另一個可能有點兒線索了,”崔逸摸出煙扔到他腿上,“具體情況我也不太清楚,雖然應該不會有事兒……但你還是注意安全。”
“什麼意思?”晏航點了煙。
“你爸如果還活著,”崔逸皺了皺眉,“肯定要一直追下去,逼急了誰知道呢,要不你爸也不會讓我去接你了。”
小李燒烤。
初一低頭拿著手機,在搜索欄裡寫下這四個字。
他不知道已經搜了多少次了,但還是沒有放棄,拳館有wifi,網速比他用流量要快得多,他一般練累了休息的時候就會搜一搜。
晏航做菜很好吃,嘴也比一般人要挑,他願意去吃的燒烤,味道應該不錯,這樣的店,可能會在類似本地論壇的地方被提到。
雖然大海撈針,初一還是想試試。
反正現在也沒有彆的辦法。
除了這樣搜,他還地去各種美食點評軟件去找,他也不知道為什麼自己非得找到晏航。
晏航還留著他的微信,但是一直沒有聯係過他,很有可能就是晏航並不想再聯係他,他就算找到了晏航在哪個城市,也什麼都做不了。
但就是還想找,就算什麼都做不了也還是想找。
至少能看看天氣預報呢。
至於晏航為什麼不告而彆,為什麼不肯再聯係他。
他都沒有去細想。
不敢。
“初一。”何教練在拳台上叫了他一聲。
“嗯?”初一走了過去,“要收,收拾?”
“現在收拾什麼,”何教練笑了笑,“這個時間要收拾也不是你啊,上來。”
“乾嘛?”初一愣了愣,往拳台上看了看。
拳台上還有兩個人,不過不是他認識的那幾個,何教練平時帶的幾個學員他都知道。
“跟那個人練幾把。”何教練指了指那邊一個人。
初一順著看過去,是個跟自己年紀差不多的男生。
“什麼人?”初一低聲問。
“我死對頭新收的徒弟,”何教練也壓低聲音,“剛練了幾個月,覺得自己牛得能繞月飛行了,你去乾他。”
這是來踢館的,初一見過幾次,一兩個月就會有一次。
所謂的死對頭,不是真的仇人,就是認識的幾個教練,愛在一塊兒切磋,踢館當然也不是真的踢,但輸贏還是會關乎教練的麵子,輸了肯定會被嘲笑。
“你是,不是,”初一看著他,“喝酒,了。”
“嗯?”何教練看著他。
“還,還是不,想再收,收人了啊?”初一說。
他沒有過係統訓練,就是一直自己練習,何教練閒著的時候會過來指點他一下,有時候彆的學員也會教他。
但也就是這樣而已,現在讓自己去跟人家正經練過還牛得要繞月了的人過招?
還乾他?
這怎麼乾,他也不想乾這個人好嗎,長得又不好看。
“小林,”何教練沒再跟他多說,衝一個他的老學員一招手,“給初一拿拳套。”
“來了,”小林立馬拿了拳套走了過來,“我幫你。”
“不是,”初一看著他,“我要被,被揍了,報,銷醫,醫藥費嗎?”
“不報銷,我用內功給你治,”何教練說,“你要贏了給你漲工資。”
“漲,多少?”初一馬上問。
“財迷。”小林笑了起來。
“五百。”何教練說。
“我去乾,他。”初一戴好拳套,雙手一撞,跳上了拳台。
繞月飛行長得不大討喜,臉上的表情很囂張。
晏航也囂張,但囂張得很帥。
大概本來就帥吧。
繞月飛行已經走了過來,站在中間輕輕蹦了幾下,抬著下巴看著他。
他走了過去,跟月月碰了碰拳套。
“都是新手,”死對頭說,“放開打,不要緊張。”
“初一給他們看看什麼叫掃地僧。”何教練說。
“你就會吹。”死對頭說。
“當!”何教練喊了一聲。
當什麼鬼當?
初一還沒回過神,月月已經輕巧地跳了過來,在他剛想防護的時候,一個直拳打在了他臉上。
這一拳非常漂亮,掃地僧上場之後連蹦都沒蹦一下就被擊倒了。
這個拳館要倒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