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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為防盜章, 看不到的同學不要急, 正文在一小時後自動替換, 麼噠 老媽沒再理他, 騎了自行車走了。
初一快步也走了出去, 沒走平時總走的那條路, 而是繞了小半圈從另一個路口到了大街上才往學校那邊走。
老媽對於他的行為沒有任何關注,可能都沒注意到。
不過他也已經很多年沒跟家裡人說過總被人找麻煩的事兒了,有多久了……大概從幼兒園的時候起吧?
姥姥在幼兒園光著膀子跟園長打了一架之後, 他就算是被小朋友打了,也不會再吭聲。
但姥姥還是會有途徑知道的, 就算她沒途徑知道, 也會有人跑來跟她說,為的就是惹得她撒一次潑, 當個樂。
接下去就是他回家之後姥姥罵, 姥爺仿佛沒聽見,老媽開嘲諷,老爸……老爸要是在家的話會給他買點兒吃的用的作為安慰。
從家裡得到幫助和安全感是不太可能的,初一很小的時候就知道了,所有這些事, 他都要自己去麵對和解決。
在反抗無效和友好溝通都失敗的情況下,他唯一能想到的辦法就是沉默和忍耐, 儘量讓自己不引人注意,比如他今天穿的還是舊校服。
一個常年都穿著舊校服的人,突然穿了並不太合身的新運動服, 一定會惹出些小麻煩。
好在這種隱身狀態時間長了也就習慣了。
第一次看戴著口罩的晏航囂張地一邊直播一邊把李子豪那幾個人放倒的時候,他心裡的震驚是無法形容的。
自己這輩子大概都不可能有晏航那樣的氣場了。
底氣十足的囂張。
他並不需要晏航的保護,但也還是會想要靠近晏航,晏航囂張的外表之下,是一個平和隨意的人。
已經很久沒有人這樣跟他說話了,很普通,非常普通平淡的交流。
更何況晏航跟他的同學不同,他身上有他從未見過的氣質。
好學生壞學生都沒有的那種。
隻可惜。
如果一開始就不跟晏航接近就好了,現在就不需要去擔心晏航總有一天會走的問題。
得到了再失去,不,得到了就知道會失去卻又不知道什麼時候失去,比從來都得不到要讓人更失望。
“初一!”有人在他身後喊了一聲。
初一低頭沒有反應,這聲音他根本不需要去看就知道是李子豪。
現在是在大街人,上班上學的人很多,李子豪不會對他怎麼樣,最多嘲幾句,所以他隻需要沉默就可以了。
連跑都不用跑。
“聾了?”李子豪趴在自行車上滑到他身邊,“沒讓你老大送你上學啊?”
初一繼續往前走。
“你老大是不是以為打我一次這事兒就過了?”李子豪說。
打?
晏航打了李子豪?
初一有些吃驚。
“你給他帶個話,要不是我爸攔著我,”李子豪說,“我能讓他這兩天過得這麼消停?”
初一忍不住轉頭看了李子豪一眼。
“不過是我爸店裡一個服務員,狂個屁!”李子豪狠狠地扯著嘴角,“現在被開了,不知道上哪個飯店洗碗去了吧!”
李子豪他爸就在這條街上開了個咖啡店,學校的同學差不多都知道,不過初一沒想到晏航去打工的地方會是李子豪家的店。
還打了李子豪?
然後被開除了?
“聽到了沒!”李子豪伸手往他腦袋上拍了一下。
初一猛地停下了腳步。
“怎麼?”李子豪很震驚地看著他,“喲喲喲,這是要跟我打一架嗎?”
初一沒出聲,頓了頓之後繼續往前走了。
李子豪一個人,不像平時跟著幾個人一塊兒的時候氣勢足,初一沒回應,他也就沒勁了,自己騎著車往走了。
看著李子豪消失之後,初一才再次停下了腳步,彎腰撐著膝蓋,深呼吸了幾次。
李子豪吃驚,他自己也吃驚。
他已經很久沒有過這樣的感覺了,想抄個東西對著李子豪的腦袋砸一下。
這麼多年,他早就已經習慣也接受了這樣的生活,也找到了起碼現階段能自保的方式。
無論麵對什麼樣的羞辱和傷害,他都能保持平靜。
這就是他生活的部分,如果不能讓自己平靜,這日子就沒法過下去了。
但今天情緒卻突然有了這麼大的波動,把他自己都嚇了一跳。
晏航一夜沒睡,天亮之後才稍微迷糊了一陣,但也沒能持續多長時間,不超過一小時吧。
全身都躺得發酸,他不得不起了床。
已經過了上班上學的高峰時間,這會兒站在窗口看出去,街上的人很少。
陽光倒是很好,空氣裡也帶上了暖意。
洗漱完了之後人清醒了一些,晏航換了衣服出了門。
轉了一圈,買了吐司麵包和雞蛋,還有黑胡椒和蕃茄醬。
回家之後給自己做了一份非常精致的吐司煎蛋,再倒了杯牛奶,坐在窗台上慢條斯理地吃完了。
無聊的時候,心情不好的時候,找件事做到精致,能緩解不少。
老爸說的。
平時這招湊合能管點兒用,但今天……也就那樣吧。
吃完吐司煎蛋他還是覺得很喪。
畢竟現在跟平時那種習以為常了的狀態不同。
茶幾下麵壓著的那封信,就像一口扣在他腦袋上的缸。
吃完早餐他又出了門,打算在附近轉悠轉悠,看有沒有合適的地方能打工。
咖啡店那條商業街,還是很繁華的,那天因為在河裡尋寶的初一,他沒能去橋那邊逛逛。
今天溜達過來,發現還不錯。
洋氣。
晏航找打工的地方目標挺明確的,跟西餐有關的,他一直想做西餐,現在沒有條件,但他會儘量讓自己一直在這樣的環境裡,看到的聽到的接觸到的都跟他想做的事有關,能學到不少東西。
商業廣場旁邊有一條一很時髦的街,各種中西餐飲都有,晏航拐了進去,慢慢溜達著。
走了半條街,看到了一家西餐廳在招服務員。
他走了進去。
今天中午放學,初一第一次一個人回家。
李子豪沒找他麻煩,另外幾個長期陪著他回家的不知道是不是收到了李子豪的情報,隻是遠遠跟著他,沒有靠近。
初一甚至覺得有些不習慣了。
路過晏航家時,他猶豫了一下,過了街。
晏航家拉著窗簾,他過去輕輕敲了敲門,裡麵沒有人回應。
初一堅持又敲了兩次,確定了沒人在家,才有些失望地轉過身,低頭往回走。
剛走了兩步,一條腿伸了過來,攔在了他麵前。
他一眼就看到了鞋,是晏航的鞋。
晏航大概是nb的粉,所有的鞋都是nb的。
“買路錢。”晏航說,手也伸到了他麵前。
初一在兜裡掏了掏,拿出了一張一塊錢,放到了他手上。
“你不是大款嗎?”晏航說。
“這是公,公攤麵積,”初一指了指腳下,“你要不再湊,湊幾個搶,了吧。”
晏航笑了起來:“吃飯了沒?”
“回,家吃,”初一笑了笑,“你去逛,逛街了?”
“沒,”晏航說,“找工作去了。”
“找,到了嗎?”初一馬上問。
“廢話,我又不找什麼牛逼工作,服務員的活兒還能找不到嗎,”晏航拿了根煙叼著,“那邊一個西餐廳,到時帶你去吃。”
初一點點頭,想了想又很猶豫地輕聲問:“你打,打,打了李,子豪?”
“嗯,我打打打打了他,大概三四下吧,”晏航扳著手指頭,過了一會兒才看著他,“李子豪是誰?”
“就,就那天……”初一指了指街對麵。
“他叫李子豪啊,”晏航說,“打了,他吃錯藥了跑我跟前兒來叫板,我不抽他一頓多過意不去。”
“所以你,就失,失業了。”初一歎氣。
“我一年要失好幾回業,”晏航說,“你起碼得再歎八口氣。”
初一看著他。
“再說也不關你事兒,你鬱悶什麼,”晏航說,“我打架打大的,看誰不順眼了就打,不一定得有什麼原因。”
“我挺,羨慕你的。”初一說。
“羨慕什麼,”晏航問,“打架?”
“不,不是,”初一看著他,“你很,自由。”
晏航也看著他,很長時間都沒說話,最後笑了笑,在他胳膊上輕輕拍了一下:“你懂個屁,回去吃飯吧,一會兒晚了又挨呲兒。”
初一回到家沒有超時,老媽在廚房裡做飯,聞上去還挺香的。
他放了書包就進了廚房,在老媽開口之前把旁邊打完蛋的碗給洗了。
“去寫作業吧,”老媽說,“活兒我都乾完了,你再晚點兒回來就能給你把飯喂嘴裡了。”
初一沒出聲,把已經滿了的垃圾袋係好,找了個塑料袋套到垃圾桶上,才走出了廚房。
姥姥今天沒工夫理他,坐沙發上打著電話:“去鬨啊,這種事兒你不鬨個三回兩回的誰能給你辦……什麼幾個工作日,你彆信!就騙我們這些老百姓呢……我跟你說就去鬨!往他們大廳地上一坐!你看他們管不管!”
初一走進了屋裡,坐到自己床上。
昨天那套運動服還沒洗,他拿過來想去洗的時候,發現兜裡的零錢都被拿出來放到了床頭。
他愣住了,都沒顧得上判斷是不是少了錢,先伸手過去一通扒拉,確定這堆零錢裡沒有鋼鏰兒之後他猛地跳了起來。
家裡會動他兜裡錢的,就是老媽和姥姥。
姥姥在打電話……不打電話他也沒勇氣去問,隻能進了廚房:“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