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舟的這聲求說的太乾脆了, 乾脆到沈亦歡都皺了下眉。
“你怎麼這麼容易就求我。”
陸舟不覺得什麼:“嗯?”
沈亦歡從他懷裡出來,摸了摸他的臉:“我是不是又在欺負你了?”
陸舟說:“沒。”
沈亦歡又摸了把他的臉,眨了眨眼,有點兒吃驚,是刺的:“你有胡子啊。”
看不出來, 特彆短, 摸了才明顯。
“嗯。”
沈亦歡改摸他下巴, 摸小狗似的五指在下巴上撓了撓, 然後就笑了:“我以前怎麼沒摸到過,刺的,還癢。”
“昨天忘剃了。”
“每天都要剃?”
“嗯。”
沈亦歡笑了, 踮起腳湊近他,觀察下巴上不易察覺的胡茬, 手指在上麵撥了撥:“我怎麼沒見過你剃?”
“你那時候在睡覺。”
也是, 陸舟每天起床都早, 等沈亦歡自然醒, 他就已經早訓練場了。
“你剃胡子肯定很性感。”
陸舟揚了下眉,笑了一下。
“對了。”沈亦歡鬆開他, “我之前想,既然拍新疆美食, 總不能隻拍那些吃的,喝的也要有,酸奶奶茶我都有了,有沒有什麼新疆酒?”
陸舟垂眸。
沈亦歡豎了三根手指, 保證:“這個酒真隻是為了工作。”
“我知道一個地方可以喝酒,帶你去?”
沈亦歡點頭,點頭,點頭。
她原以為陸舟會帶她去可以喝酒的挺清靜的小店麵,沒想到卻是挺大的一家酒吧,舞台上是搖滾歌手,架子鼓電吉他一應俱全。
主場前麵擺著電子琴,中發,帶著自然卷,用發箍捋到腦後,胡子拉碴,看上去就挺搖滾的。
鐳射燈光鋪天蓋地的下來,穿透過舞台上製造的乾冰霧氣以及香煙煙霧。
沈亦歡從前隔三岔五混跡於這種地方,現如今也是好久沒來過。
陸舟走在她前麵牽著她的手走進去,門口站著的男人見到陸舟竟然還挺熟絡的打了聲招呼。
沈亦歡抬眼,看男人的五官在光線裡被切割的明晦分明,挺筆薄唇,眉眼深邃。
搖滾音樂震耳欲聾,鼓點掐著人的心臟一起震動。
沈亦歡快走兩步,跟緊陸舟。
現在陸舟身上的氣質是她陌生的。
搖滾舟舟?
有點稀奇。
沈亦歡踮起腳尖,在陸舟耳邊說了點什麼。
音樂聲太響,陸舟沒聽清,微微俯下身,把耳朵靠過去:“什麼?”
然後他便聽到小姑娘聲音裡滿滿的雀躍和興奮,好像下一秒就要跳起來:“我現在覺得自己好像是大哥的女人啊!”
陸舟:“……”
到吧台前,一個看上去是老板的男人見了他們立馬從後麵繞出來,抽了支煙遞給陸舟:“陸隊長,您怎麼來了,也不提前說一聲!”
沈亦歡:??
還真是大哥的女人嗎!
陸舟接過煙,撚在指尖,沒點:“給我們找個安靜的地方吧。”
“行行行,您跟我來。”老板一邊帶路,一邊往陸舟身後的沈亦歡偷偷看了好幾眼。
老板把他們引到了二樓的角落包廂,把酒單給他們。
“陸隊長,您看看要喝點什麼?”
陸舟把酒單遞給沈亦歡,沈亦歡翻來覆去看了幾遍,將酒吧的特色酒都點了一遍。
等老板走後,沈亦歡才說:“你經常來這裡嗎,酒吧老板都認識你呢,搖滾舟舟?”
“搖滾舟舟”熟稔的把桌上的果盤拎過來,插了塊哈密瓜遞給沈亦歡,漫不經心說:“以前在這家酒吧裡出過任務,所以才認識的。”
說起來,這酒吧老板這條命也是他救來的。
可陸舟沒詳細說。
“什麼任務,受傷了嗎?”沈亦歡問。
陸舟:“沒,也不是每次任務都會受傷,受傷是少數。”
老板很快就托著各式各樣的酒杯過來了,把酒杯都放到茶幾上後也沒走,自己端起一杯啤酒:“陸隊,難得你來,我敬你一杯。”
陸舟站起來,跟老板碰杯,一飲而儘。
他們這個位置在角落,環形的沙發,沈亦歡和陸舟挨著坐在一端,酒吧老板坐在另一端。
酒吧老板看了眼沈亦歡,問:“陸隊長,這位是?”
陸舟:“我女朋友,沈亦歡。”
“啊。”
酒吧老板明顯是愣了一下,雖說他第一眼看到陸舟身後跟了這麼個漂亮姑娘,也想過這種可能,可很快就自我否定了。
酒吧老板站起來,伸手過去跟沈亦歡握手,“我還以為陸隊長單身呢,招待不周,招待不周。”
沈亦歡:“我們就是來喝酒的,已經很好了。”
沈亦歡站起來,對陸舟說:“我先去上個衛生間。”
陸舟往外麵人來人往的舞池看了眼,皺了下眉:“我跟你一起去?”
“你又不能陪我進去。”
酒吧老板笑:“沒事陸隊長,衛生間就一截路,你放心吧。”
的確是隻有一截路。
衛生間挺大的,和外麵昏暗閃爍的光線不同,就是亮堂的白燈,沈亦歡推門進去,就看到幾個女人,濃妝豔抹的抽著煙。
她沒理,自顧自上完廁所出來,洗手池在外麵。
扯了張紙擦乾,旁邊的門拉開了,有人走出來,一雙黑色細高跟就停在她身側,沈亦歡側頭,目光慢吞吞上移,到那人臉上。
女人也直白的看著她。
栗色長發,眼線飛起,睫毛厚重,化的妝有些俗氣,人倒是挺漂亮的。
沈亦歡平靜揚眉,扔了手裡的紙,往旁邊挪一步,那女人便也挪一步,堵住她的路。
“找我?”沈亦歡看著她。
女人朝她伸出手:“我叫付瑟。”
沈亦歡跟她握手,沒說話。
“你跟陸隊長認識?”女人問,下巴抬著,不自覺露出囂張氣焰。
沈亦歡表情這才動了下,她笑了下:“啊,認識。”
“我還是頭一回看到陸隊帶女人來這裡,你跟他是什麼關係?睡過嗎?”
我……日……??
沈亦歡這人其實沒什麼城府,從小到大乾過的蠢事也多了去了,可就是有一項本領,如果遇上了什麼看上去不太友好的人,她也能擺出一副“我超級深藏不露”的模樣,除了熟悉她的人還很難識破。
沈亦歡輕眯眼,突然戲癮上身,把頭發挽到耳後:“沒呢,陸舟倒是想,可我們畢竟認識不久,我沒答應他呢。”
女人臉色變了變:“你們認識多久了?”
沈亦歡掐指一算:“一個月。”
“你不是本地人吧?”
“北京。”
“那你遲早得走,你這樣的女人我見多了,一開始追陸隊的時候一股腦往上衝,後來還是受不了這生活。”
沈亦歡輕眯眼:“見多了?追陸舟的人很多麼?”
“廢話。”女人翻了個白眼。
沈亦歡有點想笑,看出來這姑娘也沒什麼壞心,大概從前也追過陸舟受挫了,就看她挺不爽的。
另一邊的陸舟不知道衛生間門口發生的事。
酒吧老板往周圍看了圈,壓低聲音,把煙碾滅在煙灰缸:“李鄔他們最近應該是遇到了什麼麻煩。”
陸舟問:“怎麼?”
“之前有個來酒吧的,估計是乾偷獵的,以前槍支器械都是李鄔給提供的,現在換了個提供商。”
“換了誰?”
“這個不清楚,就聽說辦事挺狠厲的,李鄔估計和他得有一仗要打。”
陸舟點了點煙卷,吸了口,臉頰微微凹陷:“李鄔勝率不大吧?”
“對,最近李鄔的消息一點兒都沒了,聽說逃命呢。”
陸舟沉默,靠回沙發,皺著眉不知道在思考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