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天賜的胡子是用魚膠沾的黑狗毛,本來就不怎麼堅固,真氣一震肯定會脫落不少。進梁城之前他還重新加固過一次,但效果嘛
本來還算整齊的山羊胡亂得跟花貓似的,也暴漏了林天賜本來光潔的下巴。
反正已經露餡,林天賜也懶得繼續裝下去。找盆水好好洗把臉,那個高分子奶油小生就又回來了。
他看得開,程府一眾上下隨風淩亂。
俗話說嘴上沒毛辦事不牢,林天賜這種年紀的彆說請他抓鬼,更像偷了師傅的道袍法器出來亂轉的年輕道士。
要不是之前他與鬼怪爭鬥時旁觀者不少,算是小小的露了一手,這會兒沒準被程府一眾人當成騙子轟出去
程月柯按照林天賜的要求,找來支架和裁剪好的布匹。
要不怎麼說有錢真的能為所欲為,這個時間城裡的布莊都快打烊了,程月柯大把銀錢撒出去,幾乎沒費多少力氣就找到足夠的布匹,還把人家染坊用來晾布的架子一並買來,省的再去找木匠做。
東西到位,林天賜便忙活起來,指揮下人家丁將布匹掛上支架,並按照他的要求擺放到宅中各處。
一時間程府各處彩旗飄飄,跟特麼超市開業似的
林天賜在神符門所教授的雜學中最喜歡奇門遁甲五行八卦,但奈何那玩意兒實在是太過深奧難懂,他學的還不如星象觀人之術來的精通,成績最好的反而是靈獸誌。
他把那東西當成背景看了
不過就算學藝不精,以五行八卦布一個迷魂陣倒是不難。
布匹加支架當做陣旗,內涵五行八卦之理,輔以奇門遁甲推算。一座威力尚可的幻陣就這麼搭建起來了。
效果嘛
這東西肯定不能跟人家諸葛亮的八卦陣對比,困不住那麼多的人,事實困住一般人都很困難。
這套陣法是他專門給鬼怪準備的,鬼怪的移動方式和觀察世界的方法與人類不同,隻要進到此陣,不管怎麼走都會走到生門的位置。
而生門,則有林天賜擺好架勢在那等著。
當然,這麼粗淺的陣法想困住那些鬼修大佬肯定是沒戲,而這隻小鬼戰鬥力弱的爆胎,逃遁能力出色,正好用上。
生門處,正好是程府前廳。
程學士和程月柯父女倆都在這兒呆著,其餘下人隻留下幾個,剩下的全部遣散,等明日塵埃落定再回來。
主要是林天賜擔心狗急跳牆,萬一那鬼見乾不過跑去拉一個墊背的,那可就悲劇了。
現在的程學士還太虛弱,隻能勉強睜眼,若是那鬼真的起了殺心,老爺子恐怕活不過今晚。
夜色漸濃,正直當月十五,一輪明月升上枝頭。
此時陰氣最盛,是鬼怪最喜歡出來活動的時候,也是他們實力最強的時候。
林天賜沒有閒著耐心等待,而是在程家父女詫異的眼神中摸出本書,並抄起朱砂筆在黃紙上寫寫畫畫。
“道長,您在做什麼”
程月柯試探的問道。
“在學新符籙,原來的不太夠用。”
“”
這個道長,真的靠譜嗎
程家父女非常懷疑
林天賜之前隻會三種符籙的製作,這次出門遊曆他帶了部分神符經,趁著鬼怪還沒來的時候照葫蘆畫瓢先畫幾個可能用得到的符籙備著。
俗稱,臨陣磨槍。
築基以後真氣轉化為法力,這是質的飛躍。
以前畫一張爆破符都累的不輕,現在連著畫了好幾張更高級的符籙,林天賜不僅沒有感覺到累,甚至還頗有餘力。
神符決氣韻綿長回氣快的特點最適合纏鬥和畫符,法力輸出那叫一個穩,即使是完全沒畫過的符籙,隻需練習幾次便可成功。
輕出一口氣,看著墨跡未乾的幾張新符籙,林天賜很滿意。
這時猛然間屋外陰風大作,吹的屋內燈火忽明忽暗。
來了
此等異象是鬼怪被五行八卦陣所困,正在想辦法暴力破開。
他拿起一張符籙遞給一旁的程月柯
“它能保護你們,切記不要丟了。”
給程家父女的符籙是安宅符,林天賜畫的當然不會有他二師伯的那麼強,範圍隻有符籙為中心區區三米直徑,說是安宅符,頂多能保護一兩人。估計一這隻小鬼的戰鬥力,隻消一下便能破開。
不過這點時間應該足夠林天賜回防救援。
程月柯鄭重的把符籙捧在手心,這玩意兒關乎父女二人的性命,不可不慎。
林天賜則將剩下的符籙塞入符匣,轉身準備迎敵。
此時陰風越加猛烈,燈火已經不是忽明忽暗了,幾乎大半都被吹熄。
“光明符”
抬手一揚,散發白光的光明符被他貼到房頂,燈火熄滅造成的視覺影響全消。
此時屋外的狂風竟然漸漸轉小
鬼怪離去逃了
不,這隻是暴風雨前的寧靜而已。
果然,下一刻房門砰的一聲被撞碎,一大團紫黑色外露兩隻鬼手的東西衝入前廳。
幾個下人還算忠心耿耿,牢牢將程家父女擋在身後,雖然也可能是為了蹭一蹭安宅符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