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傷是怎麼弄的?”
克朗寧歎了口氣:
“前幾天晚上外麵軍隊攻城,砸壞了港口那邊的倉庫,正好我在裡麵乾活,被燒著的貨箱砸了一下,多虧是空貨箱,不然就交代了。”
聽丈夫說起這事,妻子希爾露出害怕的神色,當時跟克朗寧一起值班的有好幾個人,隻有他運氣好逃了出來,一整個倉庫都變成了火海,其他人連全屍都找不到。
所以說啊,戰爭,真不是個東西。
林天賜捏起金針,在克朗寧傷口附近紮了一圈。
這讓求醫的夫妻感覺莫名其妙,還真沒見過大夫用縫衣針治病的。
一開始有些刺痛,但很快,克朗寧感覺刺痛不見了,就連傷口未愈合的鈍痛也消失了。
“你現在還感覺到疼嗎?”
“不疼了,一點也不疼了。”
克朗寧剛要站起來,林天賜趕緊把他按住:
“彆急,還沒完,我隻是暫時給你止痛。”
說著他又拿出藥箱裡的一把小刀,在人家的傷口上比劃著仿佛判斷從哪裡下刀合適。
“你的傷口已經潰爛了,必須把潰爛的部分切掉,不然等並發症出現,就是神仙來了也沒救。”
克朗寧和妻子希爾還納悶神仙是個什麼東西,不過林天賜說的倒是明白。
冷兵器時代的戰場上,直接戰死沙場的比重非常小,冷兵器的殺傷效率真的不算高,更多的時候兩軍打起來拚的都是士氣。
而這時候死人最多的,是受傷以後得不到有效的救治,本來就是皮肉傷的傷口,也有很大可能令人死於化膿感染。
畢竟青黴素可是20世紀才發現的,在此之前受傷會不會死主要看緣。
中醫這邊倒是好點,儘管並不知道細菌的存在,但他們知道‘毒’,把感染當成一種毒素來救治,哪怕比不上青黴素那麼有效,卻也救了不少人的命。
用小刀一點點切掉潰爛的地方,一開始那夫妻倆還有些擔心,但克朗寧發現切開的傷口一點也不疼,也沒有流什麼血,就是有點麻。
前線打了那一圈金針主要是止痛止血,類似於麻醉劑,當然不會疼。
克朗寧的傷口比較複雜,切的時候也要避開主動脈,林小哥兒算是明白為什麼外科大夫天天累成狗了,儘管他這個手術就是門診級彆,依舊需要全神貫注。
再想想一下那種一作就好幾個小時的大型手術,大夫們真是辛苦了啊。
一邊清創,林天賜一邊跟這兩夫妻閒聊。
即可以放鬆心情,讓克朗寧彆那麼緊張,另外也能問問關於極藍輝星體的情報。
“我在旅行途中聽說有流星墜落在灰脊城附近,是不是真的?”
那口氣就跟平時聊吃了麼差不多,對方也完全沒有琢磨這是套話,很痛快的說:
“是有這麼回事,當時還派了士兵去看,聽說找到了兩枚漂亮的藍水晶。”
妥了,肯定是極藍輝星體!
“水晶?”
“是啊,城裡人都傳遍了,說是什麼上天的恩賜,我看那玩意兒不是什麼好東西,要不然怎麼會……”
希爾在邊上掐了丈夫一下,克朗寧當即意識到自己失言,笑笑沒有繼續接茬。
看來這事兒還有一些隱情。
先不急,徐徐圖之,更加穩妥。
心中有了主意,林天賜清理乾淨傷口,接著就該上藥了,但騰不出手:
“麻煩把箱子裡那個貼著紅色標簽的小瓶子給我。”
剛說完,一股酸臭味兒鑽進鼻子,這味道實在是永生難忘,簡直辣眼睛。
扭臉一看,從天花板上掉下來的姑娘不知什麼時候站在林天賜後麵,雖然沒有洗洗臉,但她好歹把手洗了。
原本的泥爪子洗乾淨以後露出白白的纖細手掌,隻不過她的手上有太多的傷口,不然比起上輩子那些手模來說絲毫不遜色。
她把林天賜說的藥瓶遞過去,克朗寧和希爾夫妻倆對視一眼,很驚訝大夫家裡怎麼還有個乞丐,不過他們倒是沒開口問。
遞完藥瓶,那姑娘似乎也知道自己身上的味道多嗆人,非常乖巧的走到房間的另一角,就這麼站在那兒,看著跟罰站似的。
先不去管她,林天賜給克朗寧敷上藥,拔掉金針,又重新裹好繃帶。
“沒事了,你丈夫身體素質很好,最多換幾次藥就能康複,不過待會兒可能會有些刺痛,切記不能抓傷口,也不要沾水。”
金針止痛也是有時限的,而且時間並不長,除非用法力配合,不然還是比不上真正的麻醉劑。
“謝謝大夫,請問診金……“
“就給我十個銅板吧,這世道,大家都不容易。”
是個銅板在這裡的購買力大致也就湊合吃兩頓飯,可謂超低價位了。
夫妻倆自然萬分感謝,林天賜送他們去門口,囑咐一些注意事項,克朗寧看了看依舊躲在牆角的那姑娘,低聲對林小哥兒說:
“大夫,您是個好人,但有時候不能太心善,最近幾個月城裡有很多無家可歸的人,看著可憐,然而弄不好會惹來麻煩。”,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