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之遠沒有理會周陽秋,壓抑著怒火環視一圈四周:“這就是他住的地方?我們在外麵找他找得驚天動地,他居然躲在這裡避風頭。”
周陽秋神色黯了黯,手指不安地攥緊了手機。
自從那天之後,他明顯地感受到了江之遠的態度變了,他知道是自己的擅自行動觸怒了他,但他心中也有著隱晦的小心思,覺得以他們兩個的關係,就算他犯了一點小小的錯誤,江之遠也不會在意……
但他錯了。
江之遠的感情就像他的人一樣善變,前一天還愛語柔軟,後一天就能對他視而不見。
不,不止如此。
他們之間會變成這個樣子,絕對不僅僅是因為他犯了錯誤,還因為簡子晏,這個突然橫插/進他們之間的人。
簡子晏就像給江之遠下了蠱一樣,把他的全部注意力都吸引了過來,這幾天江之遠全身心地調查關於簡子晏的消息,甚至廢寢忘食。
喜歡一個人的時候感覺是很敏銳的,雖然江之遠沒有明說,但周陽秋已經感覺到了一些讓他苦澀的東西。
但他什麼都不能做,隻能在江之遠擴大輿論,以逼出簡子晏的時候,出麵故作柔弱地說幾句話,煽動更多的粉絲去辱罵簡子晏,才能稍微讓他心裡舒服一點。
他這是在幫江之遠擴大聲音,他對自己說,隻要他做出更多的事去彌補之前那個錯誤,江之遠的目光遲早會回到他身上的。
沈修然懶得理他們中間的彎彎繞繞,對唯我獨尊的江之遠更沒什麼話說,他徑直向書房的方向走去。
雖然簡子晏人品惡劣,但他畢竟是個靠筆杆子吃飯的,如果說他會有什麼重要東西,那八成是在書房。
反正他搜查令在手,未經允許就私闖彆人地盤也理直氣壯。
江之遠很快意會了沈修然的意圖,他也隨即跟上。
幾人進入書房,沈修然先打開了放在書桌上的筆記本電腦,江之遠和周陽秋則在四周檢查起來。
檢查了一圈,兩人什麼都沒有發現,江之遠看到沈修然全神貫注地凝視著屏幕,放下手裡的東西走過來:“怎麼樣,有什麼發現沒有?”
“我在看簡子晏最近的瀏覽記錄。”沈修然頭也不抬地說,“喏,就是這些。”
打開的界麵上,全都是和翁建柏有關的事跡,即使之前已經聽說過這個人,現在看到那些斑斑劣跡配著觸目驚心的插圖出現在眼前,還是讓人心中一震。
這種突破人類下限的極惡,正常人無論看幾次都無法坦然習慣。
“這些報道都是同一個人寫的。”沈修然指著上麵的署名,“這個名字,你們應該都不陌生吧?”
“是破曉先生。”出聲的是周陽秋,他有些陰鬱的眼中流露出崇拜的光芒,“我聽說過很多次他的名字,好多令人恐怖的大案能破,都多虧了有他的幫忙。”
江之遠也從鼻腔裡嗯了一聲:“聽說過,他很有名。”
沈修然臉上閃過一道若有所思。
江之遠的注意力顯然不在這上麵,他語帶厭惡:“為什麼簡子晏會看這些東西?還有,如果他是翁建柏那邊的人,為什麼還能好吃好喝地待在這裡,屬於他的地方應該是監牢才對。”
沈修然眉頭跳了一下:“江之遠,你就沒猜一下,剛才帶我們進來的那人是誰嗎?”
“不是簡子晏的朋友嗎?”周陽秋疑惑地問。
江之遠知道沈修然不會無的放矢,他皺著眉沉思起來。
“你不都見過他們的人了嗎?現在還認不出來?”沈修然沒想到他們會笨到這個地步,語氣不耐煩起來。
江之遠一驚:“這怎麼可能!難道我們猜錯了,簡子晏是……他們的人?”
“你們……在說什麼?”周陽秋對兩人私下裡聯係簡子晏的事一無所知,被排斥在外的不安感一下子蔓延上來,他臉上的表情漸漸消失了。
然而沒人理會他,沈修然說:“也不一定,有可能他貪生怕死臨陣倒戈,被當成重要證人看守在這裡。剛才那人隻是說簡子晏出去了,卻沒說去乾什麼,說不定是被押去配合做調查。”
這個理由合情合理,江之遠臉上的震驚收了回去。
他們查了一圈什麼都沒有查到,又不甘放棄這個機會,就在這時,樓下傳來開門的聲音。
三人以為是簡子晏回來了,迅速從書房裡出來,一道蒼老和藹的女聲從門廳處傳來。
“不礙事,小瞿隊長,你等我一下,我自己上樓去取就行。”
“還是您在這裡等我吧,我腿腳快,您告訴我東西放在哪了……”
瞿舒的話還沒說完,一抬頭,目光對上了從二樓探下來的三個腦袋。
蘭春華有些意外:“小瞿隊長,這些是?”
“沒什麼。”瞿舒漠然地回過頭,語氣溫和,“夫人在這裡稍等一下……”
突然,強烈的危險預感傳遍他的全身,他臉色一變,來不及多做思考,迅速向前一撲,將蘭春華護在懷中撲倒在地。
砰——
幾乎就在下一秒,一顆炮/彈擊中了安全屋,整棟房子如同被點燃的煙花,轟然炸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