簡子晏的目光先集中在昏迷不醒的蘭春華身上,見她隻是身上臟汙,並沒有明顯的受折磨的痕跡,一直緊繃的背脊才微微鬆緩下來。
以翁建柏的性格,如果知道了那是他的母親,一定不會任由她安然躺在那裡,現在身份還沒有暴露,還有救。
隻是一直這麼昏迷著,他不知道是不是腦中受了重擊,但此情此景之下,也隻得強壓下這種擔憂,看向其他人。
江之遠三人還沒從驚恐中緩過神來,望著他目光十分呆滯,仿佛從來沒有認識過他一樣。
瞿舒即使已經被打得虛弱至極,一聽到簡子晏的聲音,還是用儘全力將眼睛睜開一道縫隙,聲音充滿焦急:“先生……”
“是我。”簡子晏儘量避免讓自己看向他們,那隻會引起翁建柏更多的傷害,他隻是直直的看向翁建柏,“你要找我,現在我來了,放其他人離開吧。”
翁建柏發出一聲意味不明的笑。
簡子晏也知道,指望豺狼將到嘴的肉吐出去是不可能的事,他也沒想憑一句話就讓翁建柏放人。
在來之前他已經觸發緊急預警裝置,隻要他拖夠時間,池洲的人就會趕到這裡。
他現在最不能做的事就是驚慌,隻有他穩住,這些人才會有一絲生還的可能。
“我們簡大記者好像現在還沒有弄清狀況。”翁建柏格外咬重記者兩字的發音,“怎麼,你調查了我這麼久,還沒有摸清我的脾氣嗎?”
聽到他的話,江之遠三人的目光更加呆滯。
他們原本不敢相信翁建柏花費這麼大陣仗就是為了找簡子晏,當簡子晏出現的時候,又以為是因為簡子晏犯了什麼錯導致他們之間黑吃黑。
調查翁建柏是什麼意思?莫非他們之前都猜錯了?
聽到這明顯是威脅的話,簡子晏還是沒有露出驚恐或者不安,他聲音和緩,一如當日淩風被逼近二十樓的天台。
“我知道你想要什麼,現在全世界隻有我一個人知道它在哪裡,你確定要玉石俱焚嗎?”
這句話顯然很有用,翁建柏臉上的表情消失了,盯著簡子晏的目光,讓人想到淬了毒的匕首。
簡子晏不為所動,仍然娓娓道來:“如果你認為隻要殺了我就可以了,那很抱歉,我之前已經設定好生物程序,隻要我呼吸一停,所有資料就會自動發到上麵,如果你覺得這影響不到你,那就儘管殺掉我們吧。”
“簡子晏!”
翁建柏爆發出一聲怒吼,然後馬上深吸口氣,他又露出那種令人極為不適的笑容:“我知道你不在乎你自己的命,那他們的命呢?你也不在乎?”
壓力很明顯給到人質這邊。
“不!我還不想死!簡子晏你把東西給他,他要什麼你都給他!我求求你,我還不想死……”
周陽秋的精神一下子崩潰了,他痛哭流涕地伏在地上,聲音嘶啞淒厲。
“求求你,我想活下去……唔!”
他為他的吵鬨付出了代價,站在旁邊的大漢一腳踹中他的腰窩,又嫌不夠地使勁踹了兩下,很快周陽秋就隻剩出的氣了。
簡子晏眸光顫了顫,他的神色沒有變化,隻是聲音驟然沉下來:“翁建柏,但凡你再動他們一下,我就馬上啟動程序,信不信隨意。”
他知道他現在應該做的事情是拖延時間,但他做不到眼睜睜地看著其他人受傷,瞿舒和周陽秋所受的傷害,仿佛都傷到了他心上。
“你以為自己現在有資格和我談條件了,是不是?”翁建柏聲音淡淡,但他並沒有繼續讓手下去折磨幾人,顯然是簡子晏的威脅奏效了。
簡子晏頭腦迅速運轉,一定有辦法,一定會有什麼辦法,冷靜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