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無下限狗仔18(2 / 2)

畫麵在簡子晏唇畔流露的微笑上戛然而止。

屏幕黑下去許久,房間裡始終沒有人說話,隻有粗重的喘息在回蕩,顯示出這裡沒有一個人心情是平靜的。

不知過去了多久,池洲第一個站起身來,他神色冷硬,步履堅決,大步向門口走去。

突然,沈修然沙啞的聲音叫住了他。

“池部長,剛才錄像裡翁建柏說的話,都是真的嗎?”

“是。”池洲停下腳步,沒有回頭,“這是先生不惜花大代價,也要植入的特殊技術,不知道翁建柏是從哪裡得來的消息,但他現在之所以不敢直接殺死先生,就是因為這個原因。”

說到殺死那個人,池洲在背對著所有人的方向用力咬了下舌尖,迅速蔓延的血腥與疼痛才稍微製止了一些他心中尖銳的痛楚。

“那他為什麼要給我我們寄這東西過來?”江之遠的聲音裡蘊含著風雨欲來的怒火,“他就自大到這個地步,一點都不擔心根據文件信息追蹤到他的所在?”

池洲頓了頓,卻是不願意和江之遠說話,直接離開了房間。

回答他的是瞿舒:“他這是在炫耀。之前先生給他添了多少麻煩,他都要在他身上報複回來,他不但要報複,還要對與他作對的人大肆宣揚他的勝利。我們已經和翁建柏打過很多次交道了,他的行為,不能以理智推測。”

“先生……”沈修然臉色蒼白地低喃,臉上蔓延出強烈的悔意,“如果我們早一點聽他的話……”

“事實上你們根本不想聽先生的話,哪怕先生忍受著你們一次次的騷擾和懷疑,承受著你們一次次的詆毀和質問,他也仍然選擇向你們解釋,想取得你們的諒解,你們聽了嗎?信了嗎?”瞿舒聲聲泣血,即使身體虛弱到幾乎站立不住,也用充滿怒火的眼睛瞪著兩人,怒斥,“先生為了不讓你們的家族直接淪落到翁建柏手裡,才不得以挖出以前的秘辛轉移他的視線,結果你們都做了什麼?你們製造輿論,肆意往他身上潑臟水,為了滿足你們自己的私欲,你們選擇了最卑鄙的方法。”

“他一次次地向你們解釋他沒有說謊,你們為什麼不信?不但不信,甚至逼他出麵,你們知道他為了隱藏自己的麵容付出過多大的努力嗎?你們知道他一旦暴露容貌,會將自己和他的母親置身於多大的危險中嗎?他明明已經說了很多次他沒有說謊,你們就是不信,你們憑什麼不信?你們憑什麼不信?”

“是你們,親手把他推進這條絕路。”

瞿舒情緒激烈,甚至忍不住吐出一口血來,他麵無表情地啐了一口嘴裡的血沫,壓根沒有當回事,隻是冷冷地看了呆若木雞的兩人一眼,同樣離開了房間。

在他離開之後,沈修然踉蹌一下,無力地靠在了身後的牆壁上,通身的驕傲一絲不剩,他絕望地伸手捂住了臉孔。

“我的天。”他聲音虛弱而顫抖,“我們都做了什麼……”

“……我們都做了什麼啊……”

最後甚至帶上了哭腔。

然而這又有什麼用呢?無論是沈修然還是江之遠,都無比清醒地認識到,是他們鑄成了大錯,是他們親手將簡子晏推向了地獄。

簡子晏甚至還專門來救了他們……

江之遠木然的身軀晃了兩晃,終於忍受不住,頹然地栽倒在地。

“發通告。”他聲音啞得可怕,讓人幾乎聽不清楚,“起碼……不能讓他的名聲繼續受到玷/汙。”

也許是終於有了一點能為簡子晏做的事,兩人費力地拖起身體,沒有任由思緒沉入悔恨的深淵。

這也是如今能支撐他們的,唯一的念想。

……

陰暗潮濕的石室中,一道消瘦的身影被淩空吊著雙手手腕,隻有腳尖能勉強夠到地麵,根本不足以支撐他的體重,手腕的部分血肉模糊,但是仔細看去,會發現手腕部分竟然隻是他全身傷勢最輕的地方。

簡子晏微弱地喘息著。

他心中早已沒有了時間的概念,在翁建柏沒有來折磨他的時候,他隻是靜靜地閉著眼睛,聽著遙遠的方向傳來的滴答水聲。

翁建柏一開始用了各種手段,包括毆打,灌藥催吐等種種方式,想讓他把存儲器吐出來,但發現這行不通之後,就轉為逼他說出取消發送的密碼。

當然,這也沒有行通,隻是讓他的境地變得更加糟糕。

一開始他還能分清水滴聲距離的遠近,後來他的意識越來越模糊,以至於水聲都聽得斷斷續續了,有時候他會覺得某段時間沒有一滴水聲,整個空間寂靜得像個墳墓,有時候腦中又爆炸般全是水聲,仿佛洞頂都要坍塌下來一樣。

在這種虛虛實實的感覺中,身體上的疼痛都已經不太明顯了,他的意識飛出了他的身體,遠遠地望著這具承受苦難的身體,飄蕩無依。

他的眼前陷入一片混沌的血色,即使偶爾被新的疼痛刺激得回歸身體,也看不清都是誰靠近了他,分不清在對他做什麼。

左右不過都是那些手段罷了,沒什麼好在意的,既然翁建柏想讓他求生無門求死無路,那他就坦然受著,等他什麼時候承受不住,真正死了,那倒是正合了他的意。

朦朧間,似乎又有人走了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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