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瘋狂科學家2(1 / 2)

簡子晏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正被關在用於研究動物的那種研究房裡,渾身都纏繞著厚重的鎖鏈,如果不是他此時體質特殊,光是鎖鏈就能把他壓垮。

他感受到嘴上的口封,沒有試圖說話,身體裡有一縷霸道的火焰在四處流竄,那是來自這世界上最霸道的異能:沈恪的地獄業火。

地獄業火不是普通的火係異能,而是一種能焚燒世間一切的暴虐存在,無論普通喪屍還是普通人,隻要碰到救會化為灰燼。

如果不是他提前護住了心臟,之前那樣硬挨了沈恪一擊,估計他已經沒有機會子站在這裡了。

在想到這點的時候,簡子晏心中並沒有怨恨或者責怪,反而在眼中劃過一絲欣慰。

這欣慰轉瞬而逝,沒有被任何人看到。

突然熾白的燈光亮起,簡子晏條件反射地眯了下眼,看向正走進來的人。

關他的地方是用來觀察一些有凶猛攻擊性的實驗品的,人進來之後會隔著一層材料特殊透明防護罩,能夠觀察到裡麵。

走進來的人是沈恪。

他的臉上沒有當日抓捕簡子晏時的憤怒和憎恨,隻是麵無表情地站在防護罩前,觀察著裡麵的簡子晏。

簡子晏的嘴被堵上,就算想說什麼也沒辦法,隻能沉默地與他對視。

他現在已經退去了屍化狀態,一雙黑眸如同亙古不化的寒潭,冰冷而深邃,讓人窺不見分毫應屬於人類的感情。

沈恪這麼看了一會,忽然在操作台上點了幾下打開了防護罩的門。

他毫不在意地踏了進來,完全不在意簡子晏是個多麼令人提防的怪物。

沈恪站在簡子晏麵前,聲音平靜:“現在由我來負責看守你。”

簡子晏緩慢地眨了下眼,示意聽到了。

沈恪看著他,眼裡淌過一絲異色:“你確實有被研究的價值,明明身上沒有異能的波動,中了我的業火卻能活下來,明明變成了喪屍卻還能恢複人類的樣子,簡子晏,你不簡單。”

簡子晏什麼都不能說,隻能繼續這麼看著他。

沈恪顯然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他抬手摸上簡子晏的臉側,摁了一下什麼,口封就自動收縮,掉到了沈恪手中。

簡子晏蒼白的臉露了出來,上麵還有口封留下的紅痕。

“如果你想這些,我都可以告訴你。”在沈恪一邊的眉梢因為驚訝而高高挑起時,簡子晏平靜地補上,“但你不信我。”

“不錯,我的確不信你,比起你嘴裡說出來的話,我還是更相信基地的研究人員。”沈恪說。

簡子晏點了點頭,這本來就在他的預料之內。

他如此淡然視之,倒是讓沈恪眼中的探究之色加劇。

“你這麼聰明,現在落在我們手裡,應該能猜到會發生什麼吧?”沈恪說,“但我從你身上看不到任何驚慌。”

即使簡子晏是個惡人,他能有如此心態,沈恪心中也不由升起幾分複雜的欣賞。

隻可惜他犯下的罪孽不容饒恕,否則麵對此等心性的人,沈恪也許會想要交這個朋友。

“我不會驚慌。”簡子晏就像在陳述一個事實,“我之所以來到這裡,是想要告訴你一件事,說完之後我就離開,我還有研究沒有做完。”

沈恪的目光閃了閃,顧不得對他最後那句話表達嗤笑:“在你被抓之前就說想要告訴我什麼事,現在可以說了。”

簡子晏抬眼看他:“你願意相信我了?”

“不信,但你可以說。”沈恪又挑了下眉,英俊的臉上露出幾分調笑般的痞氣,“說來聽聽。”

他明顯並不把簡子晏的話放在心上,反正這個人現在已經絕無可能逃脫,他就像在逗弄一隻不聽話的小寵物,態度輕佻。

簡子晏就像沒感受到,他靜靜地看了沈恪幾秒,開口:“現在還不行。這裡不是絕對安全的地方,有人在監視我”

“……”沈恪抬頭看了眼正常運轉的攝像頭,“你要說的,隻能告訴我一個人?”

簡子晏認真地點點頭,漆黑如點墨的眼中第一次流露出幾分情緒。

“不能被彆人聽見。”他說,“你把監控打下來,我再告訴你。”

沈恪臉上露出幾分怪異的神色,他的眼神冷下來。

“簡子晏,沒想到到了這個時候你還在耍心眼。”他說,“如果我摘下監控,在其他人眼裡,不就成了我是你的同謀?你打了一副好算盤。”

簡子晏終於有了反應,他愣了一下。

“會讓人這麼想嗎?”他想了想,“那就再找機會吧。”

沈恪簡直搞不懂這個人究竟在想什麼了。

作為一個把全世界拖進末世的殘忍之人,簡子晏一再表現得好像很關心和在意他,這讓他感到荒謬至極,也萬分煩躁。

他可不認為這是簡子晏真的在為他好,也許這就是他故作玄虛的偽裝,他知道自己能給他帶來多大的威脅,所以故意以退為進,想從內部讓人和他離心?

“如果你是想要讓基地的人忌憚我,排斥我,那你的苦心就白費了,”沈恪唇角掛著輕佻的弧度,眼神卻堅定狠辣,“這個基地,甚至所有人類,是死是活我都毫不在意,你想讓他們和我離心,對我沒有任何威脅。”

他想讓末世結束,但那隻是因為麻煩,他是個沒有記憶也沒有過去的人,其他人的想法和死活與他有什麼關係?

反正哪怕有一天人類這個物種都死光了,他也不會死。換言之,如果有一天出現了能把他都殺死的東西,那人類離滅絕也就差不遠了。

所以他不在乎,他之所以留在這個基地,是其他人求著他留下來,而不是他依靠這個基地才能活著。

簡子晏如果打的是這個算盤,那他都要有幾分可憐他了。

白日做夢,癡心妄想。

然而簡子晏隻是哦了一聲。

他突然問:“你失憶這麼久,遇到過從前認識的人麼?”

沈恪不知道他為什麼會猛地跳到這個問題,他沉默幾秒,又恢複成那副麵無表情的漠然模樣。

遇到又怎麼樣,沒遇到又怎麼樣,他不會為任何人說的任何話而動搖。

沈恪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說實話現在冷靜下來,他對自己為什麼會走進來與簡子晏說話都感到詫異。

他本來隻是來例行看查看簡子晏的情況而已。

自從他腦中空白地醒過來,他從沒有對任何人起過想要主動交談的興趣,他一眼就能看穿他們想要什麼,從心底裡對他人的庸俗與淺薄感到不耐。

今天怎麼會……

沈恪下意識地看了眼簡子晏,那雙如寒潭般的眼眸仍然如此寧靜,就像月夜下無風的湖泊,沒有任何欲/望,也不含分毫陰霾,他看著人的時候就隻是看著人,讓他感受到久違的通透與安寧。

也讓他心底升起一股暴虐恣睢的念頭,誕生一些不應該產生的危險想法。

沈恪眼神沉了沉,將口封重新扣回簡子晏的臉上。

……

沈恪既然負責看管簡子晏,就不可能完全避開他,而且因為簡子晏的危險性和特殊性,他基本和簡子晏綁在了一起,目睹他經曆的一切。

基地廢了那麼大工夫把簡子晏抓過來,自然不是為了當擺設。

原本他們是想扣住簡子晏,明麵上是防止他再做出一些危害世界的舉動,以及暗地裡一些不可告人的理由。

而現在發現簡子晏身上居然有巨大的研究價值,哪怕是抱著廢物利用的心理,也不會輕易放過他。

於是沈恪看著簡子晏一次次地被推進手術室,每一次出來的時候,他身上就帶著嶄新的傷痕,甚至連血都不給他止,更彆提包紮,或者用那些在末世中極為珍貴的藥。

這天沈恪守在門口,看著昏迷的簡子晏被抬回去重新鎖起來,眼眸微沉。

在後麵,徐光磊慢條斯理地摘著手套走出來,一看見沈恪還沒走,立刻眼睛一亮,帶著微笑走過來。

“沈恪大哥……”

“你這麼對待他,不怕他很快就會死麼?”

徐光磊的話還沒說出來,就聽到沈恪的問題,他的笑在唇角一僵,不動聲色地垂下眼,用歡快的語氣說:“他體質特殊,不會這麼容易就死的。何況我也沒做什麼,就是從他身上取了一些樣本研究而已,沒那麼脆弱啦。”

沈恪看向他,眸底極為明顯地閃過一絲厭惡,隻是徐光磊並沒有看到。

這人是怎麼用這麼無辜純潔的表情做出這麼殘忍的事?這與簡子晏是否是個罪人無關,若是罪無可赦,可以直接殺了他,他不認同這種掛上偉大名頭的折磨。

但正因為簡子晏是個罪人,所以他什麼都沒說,都是他自找的罷了。

“你不用擔心,相信我。”徐光磊衝他眨眨眼,“何況就算他真的死了,也算是將功贖罪,為這個世界獻上最後一份力,不算浪費。”

他緊緊盯著沈恪,等著他肯定的回答。

你快說話啊,他現在可是個玩死難辭其咎的罪人!難道到了這個時候你也會下意識地對他不忍嗎?

他可是為了全世界人類的命運,才不得不做這些殘忍的事,難道不應該得到安慰和肯定嗎?

他目光灼灼,帶著那麼明顯的期待,然而沈恪什麼都沒說,隻是看了他一眼,就徑直轉身離開,看路徑明顯是回到關簡子晏的地方。

徐光磊在他身後露出吃了蒼蠅一樣的表情,他不甘心地想叫住他,但是又沒有什麼理由,隻得咬碎了一口牙,在不為人知的地方露出陰狠的目光。

沈恪回去的時候,其他人已經離開,隻剩簡子晏一個人被綁在成堆的鎖鏈中,猶如被殘酷的符咒纏繞著身體。

沈恪開啟防護罩走進去,伸出指尖往他鼻子底下探去,感受到了極為微弱的呼吸,心中那份難明的緊張才淡了下去。

就像要掩飾他居然會對簡子晏產生擔憂,他就要起身離開,然而這時簡子晏卻張開了眼睛,準確地對上了他的視線。

“……”

沈恪一時語塞,他正想隨便扯個理由掩蓋住這種狀似擔心的行為,卻被簡子晏的眼神震住了。

即使經過了這些無比痛苦的折磨,簡子晏的眼神一如他第一次見到他的那天,清冷若寒潭,寧靜如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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