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團長我的團》前期的宣傳工作進展的很順利,派出去的人,對民眾進行的隨機調查,就能看得出來,對這部戲,絕大多數的人都表示非常期待。
這雖然讓於勝利感到安心,卻也不敢掉以輕心,和之前的《生死線》不一樣,這部電視劇,他可是在領導麵前拍著胸脯,做了保證的。
畢竟這次引進的價格可是說是創紀錄了,這要是到時候,收視率不佳,彆看廣告費用,還有黃金時間段劇場的冠名權賣的錢都已經進了央視的口袋,可成績不行,他照樣要頂雷。
這兩天,於勝利有的時候,甚至都不禁後悔當初那麼痛快就給了宋錚一天價,要是當時自己再堅持一下的話,或許就不用像現在這麼頭疼了。
一集四十五分鐘,於勝利差不多是在煎熬當中度過的,劇情具體演了什麼,他根本就沒細看。
這段時間,整部戲,於勝利差不多都要背下來了,每看一次,信心就增加幾分,可問題是,光他有信心沒用啊!
任何一部電視劇在播出之後,首先要麵臨的問題就是眾口難調,觀眾的欣賞水平不一樣,對題材的選擇也各有各的喜好,有人喜歡看這類戰爭戲,可有的人就喜歡看那種家長裡短的電視劇。
第一集在虞嘯卿的一隻腳跨進潰兵收容站的那一瞬間結束了,於勝利立刻就覺得坐立不安,眼睛死死的盯著辦公室的門,既期待,又擔心。
可該來的躲不過去,敲門聲響起。
於勝利趕緊平複了一下心情,在下屬麵前,他可一直都是和特有派頭的領導,絕對不能讓下屬看到自己慌張的樣子。
“進來!”
於勝利感覺自己穩定的差不多了,這才開口。
辦公室的門被推開,進來的是他的助理,手上拿著一份讓他的眼神瞬間放光的報表。
“於總!這是~~~~~~”
“放在桌子上吧!”於勝利都沒等助理把話說完,就打斷了,然後擺了擺手,示意對方出去。
等助理一出門,於勝利立刻迫不及待的拿起了收視率報表,這上麵有時間分段收視率統計,全國收視率統計,燕京當地收視率統計,不過,於勝利唯一關心的就隻有平均收視率。
156!
於勝利看到這個數字,頓時長出了一口氣。
首播第一集,就能有這個平均收視率,無論對哪個方麵,都能交代的過去了!
於勝利是從事電視行業的,自然知道,今時不同往日,如今可不像以前那樣,動不動就破三,破四的,像瓊瑤阿姨的《還珠格格》,那叫喪心病狂。
隨著各地方台的上星衛視崛起,收視率不再可能隻集中於某家電視台了,如今或許還有能破二的節目出現,但是破三,根本不用指望。
而且,眼下網絡越來越普及,年輕人的夜生活越來越豐富,很多人都已經改變了原來的習慣,以前每天吃完晚飯,都是全家人守在電視機前看電視劇,而現在,人們更喜歡出去消遣,或者乾脆就在網絡上看。
在於勝利想來,或許再過幾年,某檔節目,或者某部電視劇的收視率破二,破三,指的就不再是2和3,而是2和3了。
在這一點上,任誰都不得不佩服於勝利的先見之明。
可雖然滿意,但於勝利還是有些失望,在他看來,《我的團長我的團》顯然要比《生死線》精彩多了,去年《生死線》都能拿到破二的成績,《我的團長我的團》沒有理由達不到。
於勝利想著,拿起電話,撥了個號碼,等了一會兒,對方接通了:“小李!你來我辦公室一下!”
掛了電話,《我的團長我的團》第二集也開始了,於勝利的心思還是沒在電視劇上,腦子在飛快的運轉,想著辦法,該怎麼做,才能進一步刺激一下這部劇的收視率。
正想著,敲門聲響起。
“請進!”
辦公室的門被推開,一個三十多歲的男人走了進來,熟悉央視的人都知道,這位是於勝利在央視的左膀右臂李明亮。
“於總!您找我!”
於勝利指了指麵前的椅子,示意對方坐下:“小李!咱們先不忙著說話,先看看這個電視劇!”
李明亮不用看,光是聽聲音就知道電視裡演的是什麼,這段時間,央視一套一直都在宣傳這部戲,硬生生的在好幾個時間段擠出來了一點兒空隙,播放這部戲的片花。
於勝利不說話,李明亮也隻好耐著性子陪著。
他每天工作忙的腳不沾地,哪有時間看電視劇,上一次陪著老婆孩子一起看電視,都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了,因此,雖然這段時間,《我的團長我的團》這部戲未播先火,周圍不知道有多少人在討論這部戲,他卻是一點兒關心都沒有。
可是看了一會兒,李明亮也不禁被吸引了,他甚至有點兒想不明白,一幫從戰場上逃下來的,對未來都失去了希望,隻想著苟延殘喘活下去的潰兵,本應該是被鄙視,被鞭撻的群體,為什麼會讓人忍不住對他們的命運牽腸掛肚。
一個靠著出賣自己的**掙紮求生的私娼,這類女人就算是不被浸豬籠,走在大街上也應該被吐口水,可為什麼一出場,就會讓人忍不住心生憐惜,把這麼一個角色放到這部戰爭戲中,自然而然的成為了滿目瘡痍中唯一的亮色,柔和讓人神往。
不知不覺間,李明亮的注意力完全被電視劇給吸引了,情緒也隨著情節的推進不斷變化著。
於勝利見李明亮看得認真,也跟著靜下心來,抱著肩膀,目光鎖定在了電視屏幕上。
整部戲的第一集,差不多就是一群潰兵的倒黴生活,一夥國民黨潰兵且戰且退,這麼說還能好聽一點兒,或者可以非常乾脆的說,他們就是逃到了滇西南的小城禪達。
在這些人中,有北平人孟煩了、上海人阿譯、東北大兵迷龍,還有要麻、豆餅、蛇屁股、康丫、獸醫郝西川和湖南人不辣。
這群操著東西南北不同方言的士兵們在一所破敗的收容所裡癱著、餓著、病著,哀嚎著,每天想著的就是吃頓飽飯。
阿譯是他們中唯一的軍官,一個少校,可他卻是個從未打過仗的軍人,隻有阿譯,還企圖收拾起殘局,讓這些潰兵相信自己還是軍人。
但阿譯的努力被一頓豬肉白菜燉粉條的想像徹底毀掉了,饑餓的士兵們橫掃了禪達,用一切手段搞來了原料,準備在極度挨餓之後饕餮一把。
孟煩了也自告奮勇地拖著傷腿,一瘸一拐地跑到東門市場,他一咬牙偷拿了一個老鄉的粉條,可卻差點兒被追上來的人圍住,打跛另一條腿。
腿上的傷讓孟煩了暈倒在了街上,幸得一個叫陳小醉的四川女子把他拖回了家。
陳小醉為孟煩了擦洗著傷口,她說他哥哥是川軍團的,她千裡迢迢隨哥哥來到禪達的。小醉聽說孟煩了需要磺胺,就自告奮勇地拿出零錢要去街上買。
孟煩了知道川軍團早已全軍覆沒,要麻是那個團僅存的殘渣,他知道自己很難麵對陳小醉,便掙紮著迅速逃離了小醉的院子。
臨走時,耐不住饑餓的誘惑,孟煩了把錢罐子裡剩下的幾個零鏰倒進自己口袋裡,並順手抄下了梁上掛著的一捆紅笤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