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張儀謀在電影改編的時候,就明顯照顧到了觀眾的情緒,把悲痛的結局終止在鳳霞之死上,讓觀眾在蘊含希望的同時,也有時間和經曆,對稍早之前的悲劇進行反思。
而反觀馮曉剛對《溫故一九四二》的改編,密集地展示悲劇,唯恐觀眾不能在短時間內接受這些悲慘的事實。
在電影院內,把悲劇強迫地灌輸給觀眾,而不予其反思的時間,將故事片拍成了教育片,於是這部電影隻好在優裕的時間裡慢慢欣賞和回味,而不宜在電影院裡觀映和咀嚼,因此它的叫好而不叫座本來就在情理之中。
最後,從人性上說,對人性的徹底否定,隻能引起觀眾的反感,作為一部文學作品來說,可以大量描寫非常時期的人性之惡,因為文字可以通過間接的語言蘊含褒貶,帶動讀者對具體的曆史環境和曆史人物做出客觀評判。
但對於一部影片來說,沒有純粹善良的真實人性展現,無疑是十分吃虧的。在整部影片裡,沒有一個道德化的人物。
比如瞎鹿為了糧食偷偷賣自己的女兒,拴柱以兩塊餅乾為誘餌,目的在誘奸東家的女兒。花枝之前不為了糧食順從少東家,之後又因兩塊餅乾而稱願跟栓柱睡覺,似乎隻是因為當時的饑餓程度還不夠,老範這個人物戲份最多,實際上最平麵,他的性格像一張白紙。
總之,沒有一個人符合道德的要求,這可能是非常時期的事實,曆史應該如實地記錄,也可以這樣真是的表達,唯獨故事片做這樣的展現,是非常不明智的舉措。
因為觀眾對於故事都具有良好的期盼,把這種期盼打碎,無疑是同觀眾的情感認同為敵。
歸根結底,可以用一句話來概括,馮曉剛就是太不拿觀眾當一回事了。
之前在和媒體的對話中,馮曉剛在回答《一九四二》為什麼叫好不叫座的時候,就曾說過:“觀眾不是我的上帝!我拍電影從來沒有媚過誰,覺得有意思,想拍就拍。觀眾和導演是朋友的關係:我拍電影給大家帶來笑聲及愉悅感,觀眾給我信任感,是平等關係,沒有誰必須要買誰的好。”
這種論調無疑錯了,因為導演一定指盼觀眾的票房,但觀眾不一定非看導演的作品不可。
《一九四二》就算拍的再好,觀眾們也沒有非看不可的義務。所以馮曉剛在“賀歲檔”的時段,用血腥挑戰觀眾的底線也好,製造徹底的悲劇也好,不給觀眾以人性的希望也好,看上去是他的硬氣,實際上卻是置自己於觀眾的對立,最終一賠再賠。
宋錚今天過來,本來沒想著幫馮曉剛分析,《一九四二》為什麼不討觀眾的歡心,可既然他問了,宋錚又是個直腸子,也就知無不言言無不儘了。
話說完了,宋錚是痛快了,馮曉剛卻陷入了沉思。
過了好半晌,馮曉剛抬起頭來,看著宋錚,突然笑道:“真是沒有你看的明白,路TM走歪了!”,找書加書可加qq群952868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