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準備找個地方歇會兒再回去,一回頭就瞧見了郭班主,紅著一張大圓臉,正看著他。
“兄弟!我這兒有句話!”
宋錚一笑,道:“說!”
其實老郭打算說什麼,宋錚都能猜得到,萍水相逢,就算宋錚是張老爺子的口盟弟子,可憑什麼下這麼大力氣幫忙,老郭心裡肯定納悶。
“你為什麼這麼幫我們!?”
果然!
宋錚一笑,道:“我要說我喜歡相聲,你肯定不信,喜歡相聲的人多了,可是為了相聲願意幫忙的人有幾個啊!?說心裡話,我就是覺得你們挺不容易的,再有,我師父那麼大歲數了,彆的念想早就沒了,就剩下弘揚相聲藝術這麼一個願望了,我既然一個頭磕在地上,拜了師父,能幫忙的時候,我為什麼不幫上一把呢!”
郭班主聞言點點頭,道:“好!就衝這個,你這個兄弟我交定了!”
宋錚笑道:“師哥!我這兒也有一句話!”
郭班主特豪氣,道:“說!”
宋錚道:“師哥!我覺得你們能紅,能大紅,相聲這門兒藝術的未來都在你們身上,可是,真的等到紅了的那一天,我希望大家夥能把心都方正了!”
郭班主一愣,沒聽明白。
宋錚也不點破,這種事兒,沒真的事到臨頭,說什麼都多餘,他是見證過德芸社從默默無聞到紅遍四九城,再到紅遍全中國的,當然也知道日後德芸社的亂象,這裡麵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羅圈架在媒體上打了無數,孰是孰非,不是內部的人,誰也說不出個子醜寅卯來。
可是宋錚知道,日後的亂象讓原本如日中天的德芸社遭受了重創,骨乾流失更是讓德芸社幾乎到了生死關頭,身為德芸社的相聲迷,宋錚也和很多老觀眾一樣,時不時的就在想,要是當初沒出那麼多事兒的話,那該有多好啊!
走的那些成員都是德芸社的台柱子,自他們走了以後,德芸社真正能鎮得住場的,也就隻有郭班主一個人了,至於那位嶽某,真不是宋錚瞧不上他,火候照著曹劉二人,差得遠了。
不能說走的人忘恩負義,也不能說郭班主逼人太甚,其實這裡麵的事兒,說白了就是一方急功近利的想要搞改革,一方覺得自己利益受損,結果談不到一塊兒,隻能散夥。
“兄弟!咱把話說明白了!我不是聽不進去彆人勸的人!”
宋錚相信郭班主說的是真心話,可是有些話,還真就沒辦法說得太明白了。
“師哥!你記住我這句話就行了!”
對德芸社,對師父張老爺子,宋錚能做的,也就這麼多了,再往後該怎麼走,隻能看他們自己,宋錚充其量也就是個熱心觀眾。
告彆了郭班主,宋錚感覺也好了一點兒,腦袋沒有剛開始那麼暈了,但吹著涼風,意識顯然沒那麼清醒了,攔了輛出租車,上去之後,本來打算報自家的地址,結果卻好像到了彆的地方。
暈暈乎乎的上樓,敲門,門開了,有人在說話,宋錚被扶了進去,一腦袋紮在床上,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這一夜,宋錚正做了一宿的夢,夢見自己變成了一大胖子,真的下海說相聲去了,還是和郭班主搭檔,倆人火遍了大江南北,直到有一次,正在台上說著呢,突然聽到台下有人吼了一嗓子。
“瞎折騰什麼呢!老老實實回去拍戲去!”
宋錚一個激靈,睜眼醒了,看了看四周,覺得挺熟悉,但肯定不是自己家,接下來的感覺就是一一人有三急!
跌跌撞撞的衝出臥室,找到了廁所,痛痛快快的釋放了一把,感覺把自娘胎裡帶的尿都排出來了,釋放了,乾淨了,純潔了,怎一個舒爽了得。
他這兒痛快完了,才猛地想起來:我TM這是到哪了啊!?
推門出去,門口站一老頭兒,憋得眼睛都紅了,一把將他拽出去。
“小子!待會兒再找你算賬!”
宋錚站在門口愣了半晌,道:“我說,這是哪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