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三春和薛寶釵一起鬥嘴,間或看一眼桌子上的十二支堆紗花,眼神半點兒沒有分給黛玉背後突然間出現的一捧如夢似幻的曇花。
可是黛玉不能賭,不會有人的餘光往她身後看,太明顯了,要是真的看見了呢?
黛玉緊抿著嘴唇,不行,不能被她們看見。
瞄到桌上的茶盞,黛玉狀似無意的用袖子揮過,哐當一聲茶盞瞬間打翻,所有人都下意識的看向了桌前。
隻見茶盞倒了,茶水直接流到了黛玉的袖子上,黛玉“啊”的一聲就將手背到身後,死死的抓住了老祖宗的手,用兩隻袖子直接把那曇花擋住。
她想要拿花,可不知道為什麼,老祖宗竟不鬆開了!
眾人急得團團轉,“怎麼了怎麼了?是不是燙著了?明芷星申,快給你們主子拿燙傷膏來。”
靈河神君急了,媳婦兒怎麼這麼不小心?“疼不疼?我這就為你治療。”說著就要抽出被黛玉抓住的手。
黛玉也急了,你手裡拿著不能見人的花,你瞎動什麼?
你要抽手也行,你倒是先把花鬆開啊。
見黛玉不鬆手,靈河神君又甜蜜又擔憂,“你先鬆開,我給你治療。”
是你先鬆開!把花給我!
黛玉:“我沒事,沒燙到,就是嚇了一跳。”
“你們先坐著,我去換一身衣服。”
黛玉起身,動作自然的把背到身後的手又抱到身前,連帶著靈河神君沒鬆開的手一起。
靈河神君耳根子一紅,突然害羞。
而黛玉的意思隻是:……你給我過來!
進了裡間,明芷去拿燙傷膏,星申去拿衣服,黛玉身邊還是一幫的丫鬟,曇花也隻能一直捧在手上。
可這樣也不是辦法。
“去,把我那黃梨木的匣子拿過來。”
沒一個人問黛玉為什麼不換衣服不塗藥,反而先要什麼黃梨木的匣子,姑娘的命令,聽著就行。
不一會兒匣子被拿過來,那匣子下麵有一處暗格,黛玉假裝把那一捧曇花是從那底下的暗格拿出來的。
“再拿個空匣子過來,若不是寶姐姐拿來了那堆紗花,我都忘了這花兒了。”黛玉一臉自然的說道,仿佛那花兒真是從匣子底下拿出來的,也是真的剛想起來一樣。
香玉笑得不行,“瞅瞅,咱們小龍女也學壞了。”這是又在打趣黛玉了,上回在賈寶玉問黛玉有沒有玉的時候,她便這麼叫的黛玉。
黛玉餘光看了一眼君子如玉的老祖宗,所以這都應該怪誰?
誰能想到看似穩重的老祖宗,也能做出這麼讓人心驚膽戰的事來?
等到黛玉再出來的時候,就已經將一匣子的曇花捧在手上,那花瓣稚嫩的樣子分明就是真花,可是捧在手上無葉無根竟真的常開不敗。
而靈河神君還有些委屈,怎的媳婦兒看到那撞壞了腦袋的薛寶釵送的假花,都比看到他送的常開不敗的真花要高興,難道不應該是驚喜嗎?
黛玉心臟撲通撲通的跳,嘴唇還有些發白,難道不是驚嚇?
憑空出現一捧花,那可真是見了鬼了。
不知道為什麼,她又想起頭一次見到老祖宗的那個夜晚,那可真是見了鬼了,虧的她隻是胎裡帶來的弱證並沒有心疾,不然還不當場嚇過去直接與老祖宗作伴?
此時惜春“啊”的一聲,揉了揉眼睛有些不敢置信道:“這是曇花?”
“是了,真是曇花,我曾經養過一盆,那可真真是曇花一現,隻綻放那麼一會兒的時間就敗了,為了看那一眼,我生生等到了三更半夜。”
“你這曇花,是怎麼保存下來的?”
緊接著她迫切的問道:“我能摸摸嗎?你這可是真的?”
“不不不,應該是假的,曇花隻開那麼一會兒罷了。”
她癡迷的看著黛玉手中的那一捧曇花,“這若是假的,做的也太真了些。”
薛寶釵也有些驚訝,她自然不會不認識曇花,雖說曇花一現,但是在網上什麼搜不到?什麼看不見?她想看多久都行。
隻是放在這裡,那可真是稀奇了。
她道:“這可是把我這十二支堆紗花都給比下去了。”她突然想起來,這可不是原著裡的林黛玉了,現在的大佬出手就是十八箱上等揚州絲綢,晃瞎人眼的金元寶,什麼她拿不出來?
她倒是一時間沒轉過彎兒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