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眼瞎腿瘸、滿臉流濃的女人正是警幻。
而那兩隻像是聽的懂人話的老鼠,就是癩頭和尚和跛足道人。
警幻每日忍饑挨餓受人欺淩,內心的不甘一日重過一日,已經這樣了,難道還會更慘嗎?與其每天日複一日的忍受這些煎熬,不如再拚一把!
輸了不過是再落到靈河神君手裡,說不定還能得個痛快的死法。
但要是拚贏了——
警幻眯起眼睛定睛注視著榮國府……
若是拚贏了,那她千裡乞討而歸也不算是白做工……
“吱吱吱!吱吱吱!!”警幻你還愣著做什麼?連那幫鬼魂都跟著絳珠仙草和靈河神君一起走了。
此時不動手,更待何時?
急的癩頭和尚和跛足道人的兩張老鼠臉上都能看出來焦急之色,手舞足蹈吱吱吱的不停催促著警幻快點兒動手。
而警幻卻遲遲都不動手。
“噓——”
“再等等,再等等。”
癩頭和尚和跛足道人:“吱吱吱!”再等等,再等等那老鬼都要回來了!
突然,兩隻老鼠胡須一動,整隻鼠都立起來警惕的看向前方。
他們雖然看不見,但是能察覺到危險。
後背一弓,癩頭和尚和跛足道人知道,賈代善回來了。
而且不止賈代善一個!
“吱吱吱——”
兩隻老鼠譴責的看了警幻一眼,埋怨她錯失良機,再有這種所有鬼魂全都離開榮國府的機會還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
警幻背負永生不死的詛咒等的起,他們可等不起。
他們現在的身體就是兩隻普通的老鼠,壽命短暫至極。
等到神瑛使者曆劫回去,他們早就不知道入了多少次輪回了。
警幻看不見鬼魂,卻也能在癩頭和尚和跛足道人的反應中看出來眾鬼的歸來,看著兩隻老鼠埋怨的眼神,小聲罵道:“我現在就是一個凡人,我不等他們換班,我怎麼混進去?”
兩隻老鼠對視一眼,突然扯著警幻褲腳往犄角旮旯走去,然後七扭八拐躲躲藏藏的到了一處枯草叢,枯草叢上蓋滿了皚皚白雪。
癩頭和尚和跛足道人往裡一鑽,白雪簌簌落下,然後裡麵出現了一個狗洞——
“吱吱吱!”有狗洞,進去吧。
警幻:“……”
……
榮國府後院兒,賈母來回踱步,憂心忡忡,見鴛鴦進來便趕緊抓著人問道:“怎麼樣?來了嗎?”
鴛鴦悄悄點頭,“二老爺親自去接了,從小門兒走,必不會打草驚蛇。”
“幸好,幸好。”賈母拍著胸口連連鬆氣,還好沒有全指望王氏,不然就全完了!
“王氏那邊兒怎麼樣了?”賈母問道。
鴛鴦小聲回話道:“……聽說灌了一肚子香灰水,馬道婆也束手無策。”
賈母敲了敲桌麵,“鴛鴦,記住了,要是有人問起為什麼請了大師來,就說是給二太太請的,知道嗎?”
這個有人是什麼人,二人都心知肚明。
鴛鴦低了低頭,點頭稱是。
不一會兒,人還沒到,賈母坐不住了,“不行,我得去看看。”
……
與此同時,門外,一個鬼鬼祟祟的人影突然從榮國府裡出來,然後和外頭的幾個人接頭,確定了沒錯之後帶著幾個人從小門兒偷偷摸摸的進去了……
又一會兒,又是同一個人,同一個鬼鬼祟祟的姿勢,從小門兒偷偷摸摸的接進去另一波人……
“……大師多多包涵,實在是府中有惡鬼,我們不敢明著來,隻能偷偷摸摸的。”給這些人帶路的賈政一邊兒小聲的說著,一邊警惕的看著周圍,就怕賈代善突然出現。
幾位大師麵色都十分凝重,不用賈政說,他們也已經看出來了,這榮國府裡麵簡直鬼氣衝天,他們一進來,就好像是踏進了鬼窩!
幾位大師齊刷刷的皺起了眉頭,這榮國府裡麵到底藏著幾隻鬼?
此地不宜久留。
這是進了榮國府的諸位大師的第一想法。
沒等走出多遠,就見賈母迎了上來。
賈政:“母親,你怎麼出來了?”
賈母捂著心口,“見你久不回來,我心裡慌,出來看看。”
然後看向賈政身後,說道:“這就是幾位大師吧?”
幾位大師矜貴的點點頭。
“施主,你府中鬼氣衝天,定不止一隻鬼!”
賈母連連點頭,“是是是,起碼有三隻!都是孤魂野鬼!”家醜不可外揚,總不能說這是先夫,和幼女。
敏兒,不要怪為娘狠心,要怪就怪你父親,死了還不消停,還要來折磨她們這些活著的人,連祖宗家業都要留給一個外人!
賈赦:“父親!老太太說你是孤魂野鬼!!”
所有人:“????”等等,你從哪兒跳出來的?
賈母唰的回頭,隻見賈赦站在賈代善身後一副告狀小人的樣子,見她望過去竟然還挺胸抬頭衝她揚了揚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