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滿樓和花滿庭兄弟二人欲言又止。
他們其實已經些許猜出了這家店貴的原因了。
隻是不好開口。
眾人是蜂擁而來,一擁而散。
開玩笑,一壺茶都要一百兩。
他們哪裡付得起?就算是有這筆錢,那也不可能這麼花。
也就是西門吹雪有錢,才能眼不眨地砸了二十萬兩出來。
沒一下子。
黑店裡又恢複了冷靜了。
令狐衝等人卻是還沒有離開。
令狐衝看著那些菜牌上的酒,饞得都有些走不動腳了。
嶽靈珊扯了扯他的衣袖,朝林平之努了努嘴巴。
令狐衝這才回過神來,拍了下額頭,“對,我怎麼把這件事給忘記了。”
他三步並作兩步,走到林平之跟前,道:“林公子。”
林平之抬眼看了他一眼,“原來是令狐少俠,有事嗎?”
林平之的態度很冷漠,陸大有等人心裡不禁有些不悅了。
陸大有上前一步,待要開口,卻被令狐衝攔了下來,令狐衝笑了一聲,道:“我的確是有事要告知林公子——青城派的人如今就在江南,方才,青城派的弟子已經認出你來了。他們一定會對你下手,你還是早些離開得好。”
令狐衝的話難得說的很委婉。
他素來都是大喇喇的性格,但是,這次,他難得有這樣體貼的時候。
原因無他,林平之的遭遇實在是太可憐了。
從少鏢頭淪落到被人追殺,雙親還慘遭折磨而死,這樣的遭遇,令狐衝也忍不住心生幾分不忍。
他倒是有心想幫林平之。
隻可惜,嶽不群不讓他們插手。
他也隻能用這樣的法子來幫忙。
聽到青城派的人就在這裡,林平之的眼力掠過一道殺意。
他冷聲道:“他們在這裡,那就更好!\
陸大有嗤笑一聲,“你彆不識好歹了。我大師兄冒著風險來勸你,已經是仁儘義至了。以你的武功,根本對付不了青城派的人,更不用說替你雙親報仇雪恨了,還是留著一條命,速速離開吧。”
嶽靈珊也勸道:“是啊,林公子,你還是快些離開吧。”
林平之神色淡淡。
他對令狐衝道:“多謝你們來告知此事,至於,離不離開,那是我的事。”
嶽靈珊急了。
她拉了拉令狐衝的袖子,“師哥。”
令狐衝很無奈,林平之想要為雙親報仇,那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但是,嶽靈珊既然開口了,他少不得替她報恩一回。
令狐衝上前一步,道了聲:“得罪了。”伸手就朝著林平之的穴位點去。
林平之錯愕了下,眉頭微皺,心生不悅,抬手攔住了令狐衝的手。
“咦?”令狐衝眼裡流露出些許驚訝。
他抬眼看向林平之,神色中帶出幾分意外來。
林平之微怒地看著他們。
“你們的好意,我心領了,但是,閣下是否管的太寬了?!我走不走,是我的事情!”
嶽靈珊幾時受過這樣的指責,當下紅了眼睛,瞪了林平之一眼,跑了出去。
陸大有等人素來寵著小師妹,見林平之“不知好歹”,不由得奚落了幾句。
陸大有更是氣得撂下一句狠話,“你小子不識好歹,等遇到了青城派,有你苦頭吃得!”
令狐衝皺了皺眉,眼神複雜地看了林平之一眼,“你,好自為之吧。”
外行看熱鬨,內行看門道。剛才那一招便足可以看出,林平之的功力不弱。
至少,不像小師妹他們說的那樣銀槍蠟燭頭。
但是。
林平之,對上的是青城派。
青城派奪去了他們林家的辟邪劍法。
此事,江湖上尚且不多人知,為了他們門派的名聲,也為了斬草除根,他們勢必會殺了林平之。
青城派弟子武功高強者多餘牛毛。
而餘滄海的武功更是已經隱隱踏入宗師境界。
以林平之一人,要對付青城派,難!
就算是嶽不群,要對付青城派,都要掂量再掂量,琢磨再琢磨。
他現在不過是寄人籬下的店小二,如何能報得了血海深仇?
林平之看著華山派眾人離去的背影,身影有些蕭瑟。
陳卿緩步挪到他的身邊,“後悔了?”
“不。”林平之堅定地搖頭。
他握緊了拳頭,果斷地說道。
“青城派雖大,大不過天去。”陳卿淡淡道,“餘滄海武功再高,也終究不過是個人罷了。要滅青城派不難,要殺餘滄海,不難。”
這樣的話,若是從彆人嘴裡出來,林平之隻覺得那人狂妄。
但是,從陳卿嘴裡而出,林平之心裡有的隻是隱隱的安心。連金錢幫都在陳卿麵前,如同紙老虎一般,區區一個青城派,有何懼?
“練劍去。”陳卿撂下一句話,轉身就走。
這幫窮鬼,連點一壺茶的錢都不肯出。
這地方,是不能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