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狂妄!”張士和氣得一掌拍在了桌子上。
反倒是宇文化及看了來信後, 一點兒反應都沒有,仿佛這件事情與他無關,更沒有將他們宇文家的顏麵踩在地上反複地踐踏。
“總管,難道您看了這封信不氣嗎?”張士和怒不可遏地問道。
宇文化及把玩著手中的扳指, 他輕描淡寫地說道:“有什麼好氣的。”
“寇仲、徐子陵這兩個小賊這麼囂張, 不但把人都扣留了,還把蔡老九的屍體送來, 這兩個人如此不把您放在眼裡,總管難道要置之不理嗎?”宇文一派橫行天下多年,就連獨孤、宋、李這三家對他們也都是恭敬有加,即便心裡對宇文世家不滿,也從沒有人敢說出半個不字。
張士和這次氣得不輕!
“自然不。”宇文化及頓了下, 他抬起眼皮來, “不過, 我在想——以寇仲和徐子陵二人哪裡有這樣大的本事?又哪裡有這麼大的膽子?我看是有人在給他們撐腰。”
“您是說…”張士和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來,“他們兩個背後有靠山?”
“是。”宇文化及點了下頭。
“他們這兩個市井混混,能有多大膽子?殺了蔡平虎,扣留下那些人,這些事情, 他們哪裡敢做得出來?這兩個人要是背後沒有靠山的話, 早就不知道逃到哪裡去了,哪裡還敢在這裡放肆。”
張士和臉色露出凝重的神色來。
“總管,現在洛陽裡來了不少人了,我們這件事要怎麼處理?”
聽到張士和的話, 宇文化及的眉頭微微皺了下。
他在這之前根本沒想到,寇仲和徐子陵這兩個家夥竟然還能給他帶來這麼大的麻煩。他們兩個人這回還真是給他出了一道難題了。
不給錢,那些人被扣押住,始終是丟了宇文家的顏麵;但給錢,宇文化及又做不到,也不會做,這要是給了錢,這件事傳揚出去,宇文世家從今以後可算是丟臉丟儘了。
日後在天下人麵前便再也抬不起頭來了。
“我有個辦法。”宇文化及突然說道,他低聲笑了一聲,笑聲中帶著幾分嘲諷,“那兩個家夥想拿錢,可以,我倒也看看他們有沒有那個命拿錢!”
蔡平虎的屍體和信被送到宇文府上的時候是大肆張揚。
故而此事,不到半日就傳遍了整個洛陽。
可以說是無論販夫走卒,還是那些達官貴人都在竊竊私語這件事。
“聽說了嗎?那蔡平虎被殺了!”
酒樓內,幾個男人聚在一起高談闊論地說話,他們說話的時候,眼神時不時地朝距離他們不遠處的一張桌子看去。
可以說不止他們,整個酒樓的男人的眼睛都盯著那個女人,所有人都恨不得取代她身邊的那個男人坐在她的旁邊,但卻沒有一個人敢貿貿然上前去。
因為,那個女人的氣質實在是太出塵,就跟九天仙女一般,讓人生不出冒犯之心來。
“被殺了,他可是宇文化及的人,誰敢動他?”一男人故意高聲說道,試圖吸引師妃暄的注意。
而他也的確成功地吸引了師妃暄的注意了。
師妃暄微微側過臉,她姣好的麵容雖然蒙著麵紗,但卻絲毫沒有損害她半點兒的美麗。
“你對他們的話有興趣?”候希白啪地一聲打開扇子,關心地問道。
師妃暄點了下頭,她的聲音很平靜,“洛陽是宇文化及的地盤,敢在洛陽動宇文化及的人,不多。”
慈航靜齋入世乃是為了匡扶天下正主,為此,天下間的任何一點兒風吹草動都值得關注,何況又是宇文化及的事情,那就更不能置之不理了。
“這事容易。”候希白扇了下扇子,似笑非笑地說道,“他們那些人這般大聲,還不是為了說給你聽,我這就讓他們過來。”
他說罷,起身走過去,不知對那些人說了什麼。
那數人的眼睛頓時都亮了。
沒一下子,就跟著走了過來。
“姑、姑娘,您要了解些什麼啊?”麵對著師妃暄,那幾個平時粗話不離口的人也一下子變得文縐縐,雖然有些不倫不類,但是也比起剛才那般模樣來得好多了。
師妃暄對著眾人淺淺一笑,“諸位方才在說的事,可否詳細說與我聽聽。”
她的聲音如同琴聲一般優雅悅耳,那些人哪裡見過這樣的女人,心裡更是生出了仰慕之心來,一個個連連點頭,爭先恐後地跟師妃暄把事情的底細給說清楚了。
師妃暄聽得寇仲、徐子陵二人之名的時候,眼神裡露出幾分驚訝的神色來。
她來之前聽說過寇仲、徐子陵二人的名字,這次來也是衝著他們來的,但沒想到,這兩個被宇文化及、杜伏威等人追殺的不得不隱姓埋名的人竟然還有這等在太歲頭上動土的膽量。
“多謝你們。”師妃暄道。
那數人得了她的謝,喜上眉眼,歡喜得不知道要說什麼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