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卿眼鋒一掃, 視線如寒刀一般從那些士兵身上掃過。
那些士兵被他的視線掃過,身體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哆嗦。
“醜話說在前頭。”陳卿低下頭,把玩著手中的折扇,“我這家店開門以來, 不是沒有人來砸過場子, 鬨過事,但是最終他們都隻有一個下場, 那就是死。”
他說得很平靜,就仿佛在說今日的天氣很不錯似的。
虞世基和斐蘊二人卻都笑了一聲。
虞世基掀開衣袍,翹著腿來,不屑地說道:“好大的口氣。本官倒要看看,你們是吃了什麼熊心豹子膽, 竟敢說這樣的話來!”
在座的眾人臉上都露出了些微的笑意來。
連師妃暄的眼睛也都帶出了幾分笑意。
看跳梁小醜蹦躂, 豈不是一件有趣的事情?
跋鋒寒此時從門外緩步走來。
他的出現驚起了店內眾人的戒備, 尤其是畢玄。
跋鋒寒殺了他的弟子,畢玄追殺了他許久,沒想到他也在京城。
跋鋒寒不是沒有看到畢玄,但他現在卻沒有心思去管畢玄的事情。
他唇角勾起,站在大廳內, 難得露出一個笑, “掌櫃的,你現在又有麻煩了,這一天天,麻煩這麼多, 你不如雇傭我,我絕對保證幫你把所有的麻煩都解決了。”
“麻煩”虞世基和斐蘊二人聽得這話,頓時氣得吹胡子瞪眼。
“小子,你算是個什麼人物,這裡哪裡輪得到你說話!”斐蘊呸了一聲說道。
石之軒似笑非笑地說道:“他的確不是什麼人物,不過他在江湖上有個名頭,叫做劍霸,他的斬玄劍下死了的武功高手無數。”
劍霸?
虞世基和斐蘊兩個人的臉色登時變了。
這人他們倒是聽說過的,聽說是個武瘋子,他們沒想到,這店和這劍霸跋鋒寒也有關係。
“彆聽他胡說,指不定他是騙我們的。”虞世基滿臉不信,那劍霸是什麼人物,聽說性子跟孤狼似的,連各大門閥都請不動他,這家小破店怎麼可能讓他親自開口要幫忙呢?
“誰都有可能騙你們,邪王石之軒卻不會。”寧道奇摸著胡須,搖頭說道,“畢竟你們兩個不過是無名小卒罷了,他還不至於去欺騙你們。”
聽到寧道奇這話,虞世基反而大笑出聲來。
斐蘊和其他士兵也都笑得直不起腰來,他們笑得格外誇張,好像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一般。
大廳裡回響著他們的笑聲。
氣氛卻越來越緊繃了。
石之軒撩起眼皮,從容問道:“你們笑什麼?”
“本官笑你們實在是太可笑了,什麼邪王石之軒,你當我們是白癡嗎?邪王石之軒怎麼會在這家小破店,本官看,是你們這群刁民竄通起來,想要蒙騙本官。”虞世基揚起下巴,得意地“拆穿”了他們的謊言,“你要是邪王石之軒的話,那本官的性命早就沒了,哪裡還能活到現在。你倒不如說,你是寧道奇,這樣,本官說不定還會相信幾分。”
黑店內沉默了片刻。
須臾後,畢玄和宋缺都狂笑出聲,連寧道奇也都忍不住笑出聲來了。
李密等人礙於石之軒,雖不敢放肆,但也都是一副忍俊不禁的模樣來。
陳卿垂下眼皮,摩挲著溫涼的扇柄,“你說,什麼店是小破店啊?”
“就說你這家店。”虞世基毫不客氣地說道:“本官沒心思陪你們玩了,老老實實交出寇仲、徐子陵,本官饒你們所有人一具全屍。”
眾人收斂了笑容。
他們不是畏懼於虞世基的話,而是被突然從陳卿身上爆發出來的氣勢嚇到。
寇仲、徐子陵、婠婠三人還在後院的簾子旁邊探頭探腦。
林平之拍了下寇仲的肩膀,“讓開些吧。”
“怎麼了?”寇仲不解地回過頭來問道。
林平之淡定地說道:“掌櫃的生氣了。”
“掌櫃生氣很嚴重嗎?”徐子陵好奇地問道。
林平之歪著腦袋,認真地想了下,龍嘯雲、金錢幫、青城派、嵩山派還有十二飛鵬幫,這些人和幫派還隻不過是將陳卿惹得微怒,就已經魂歸西天了,這次外頭這家夥當著陳卿的麵兒詆毀黑店,下場恐怕不好說,他肯定地點了下頭,“很嚴重。”
“多嚴重?”婠婠眼裡閃著異色地問道。
一個人生氣的時候,最能暴露武功境界。
她是真好奇陳卿的武功究竟有多高?
“這個嘛,不好說。”林平之搖了搖頭,說道。
陳卿一般是個極好說話的人,心腸也軟,但是觸及到一些事情,那是一點就炸,沒得商量。
外頭。
虞世基還不知死活,他道:“速速交人,否則本官可不客氣了。”
陳卿點了下頭。
他手中的折扇一揚,細碎的刀片瞬間呼嘯而出,一輪輪新月在空中炸開了一圈圈血花。
他的手腕一轉,刀片收歸,刹那間恢複如新。
這一動一靜之間不到一個呼吸。
在場的眾人若不是武功修為極其高強,怕是連他是什麼時候出手的,都難以看清。
霸刀宋缺等人的心頭一緊。
陳卿的這一手,何其漂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