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時時分。
當聽到城裡傳來的更夫的打更聲, 寇仲和徐子陵二人一下子像是被抽去了骨頭一樣,癱軟在了地上。
他們渾身上下都是傷痕,連脖子上也有幾條帶血的傷口。
陳卿真的說到做到。
他說下狠手,就絕對不會留情。
好幾次, 寇仲和徐子陵二人都感覺自己快要死了。
“總算是可以休息了。”寇仲扯開領口, 重重地喘著氣。
徐子陵累得連話都不想說,躺在地上, 裝作自己已經死了。
被追殺了一整日整夜,他們兩個的神經幾乎都是繃著的,現在這會兒鬆下來,渾身的骨頭都酸痛得要命,甚至連呼吸都能感受到一股濃濃的血腥味。
“起來了, 回去了。”陳卿坐在樹枝上, 晃著長腿, 悠閒地說道。
“不,不行,讓我躺會兒。”寇仲連連擺手。
“我也起不來了。”徐子陵耗儘最後一點兒力氣說道。
陳卿撇了撇嘴,沒有多說什麼。
今日的確是讓這兩個家夥累慘了。
他側過頭,對身後追上來的跋鋒寒說道:“你來得正好, 搭把手, 幫我把這兩個人拖回去。”
跋鋒寒看了下陳卿。
他沒有多說什麼,縱身躍下,一手提起一個人。
寇仲、徐子陵兩個人就像兩根麵條一樣掛在他的手上,一晃一晃。
等回到黑店。
徐子陵和寇仲兩個人剛剛恢複點兒元氣, 就被陳卿踢去洗澡了。
陳卿不主動把他們帶回來的一個原因就是他們兩個人身上實在是太臭了,一身的汗味,熏得很。
徐子陵和寇仲二人哀怨地看著陳卿。
頗有陳卿是個負心漢的感覺。
但是陳卿一點兒也不為所動。
洗澡,這件事,沒得商量。
他把二人趕去洗澡後,就鑽入了廚房。
林平之默默地也跟著進去了。
“有什麼事嗎?”陳卿洗著青菜,問道。
林平之道:“婠婠的銀子拿回來了,就在後院裡。”
“那就好。”陳卿滿意地點了下頭。
他提起菜刀,正要切菜,卻見林平之還站在原地。
他不解地挑眉看向他。
林平之抿了抿嘴唇,似乎在等著什麼。
陳卿一臉懵逼,“有事?”
林平之: ̄へ ̄
陳卿:??
二人對視了片刻後,陳卿才好像明白過來。
他擦了擦手,在林平之的肩膀上拍了拍,“做得好。”
林平之的眼角唇角頓時露出了笑意。
他抿了抿唇,嗯了一聲,轉身離開了。
陳卿看著他的背影,心裡暗道:“悶騷。”
“好香啊。”洗完一個澡,寇仲和徐子陵二人幾乎恢複得差不多了,兩個人聞到香味,頓時撲到了桌子旁邊。
桌子上擺著四菜一湯,菜都是些硬菜,一道道都是色香味俱全。
寇仲二人雖然吃了不少陳卿的手藝了,但是,今夜饑腸轆轆,瞧著滿桌的盛宴,越發覺得陳卿的手藝真是不同凡響。
“可以吃了。”陳卿說道。
跋鋒寒在樓上客房內,聞著樓下傳來的香味,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他睜開眼睛,算了算自己的銀子。
得,連一道菜都點不起。
沒什麼好吃的。
不過是聞著香罷了。
他在心裡暗暗給自己洗腦。
他堂堂一個劍霸,總不能下去蹭吃蹭喝吧。
“跋鋒寒,我們吃晚飯,你吃不吃?”陳卿開口問道。
下一刻,跋鋒寒已經坐在了餐桌旁邊了。
“多謝掌櫃。”
寇仲和徐子陵對視一眼。
臥槽,勁敵來了!
一盞茶時間後。
桌子上的盤子乾淨得都能夠拿來照臉了。
這話絕對沒有誇張,陳卿看著乾淨得都反光了的盤子,搖了搖頭。
半大小子,吃死老子,這句話絕對不誇張。
他煮了有兩桶飯,全都被這三個人吃得一乾二淨。
“掌櫃,”徐子陵等人這才意識到他們實在是太誇張了,竟然把飯菜都吃完了,一下子有些不好意思了。
“沒事。”陳卿擺了擺手,“本來就知道你們飯量大。看你們吃光了,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