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青道:“你先叫明天願意幫你的幫你的人先蓋房子, 我們把那些賴賬的人記下來, 然後這樣……”
江獵戶聽完後,覺得他的想法未免有些柔和,但是想了想,決定按照瞿青說的去做。
第二天一大早,他便和瞿青一起拿著紙條挨家挨戶的叫人,果然到了最後, 三十多個拿肉的人之中,差不多有一半的人賴賬了。
令村裡人奇怪的是, 就算當著江獵戶的麵賴賬, 他竟然也不生氣,默不作聲地轉身就走了。
等叫上了另一半願意幫忙的人, 江獵戶就帶著人浩浩蕩蕩地往回走, 剩下賴賬的人忍不住站到門口看,互相討論道:“你們說, 難道他真的就這樣算了?”
“還以為他不管怎麼樣,肯定會鬨一鬨呢?”
另一人道:“不算了還能怎麼地,難道他真的打算得罪全村的人?除非他真的不想在這個村裡混下去了。”
“是啊,反正咱們人多, 又不是之前那兩家那樣結了死仇, 我就不信他會不顧一切地想要找我們麻煩, 他現在可是像蓋房在這裡生活下去, 要是得罪了鎮各村裡的人, 那房子不也就白蓋了嗎?”
“看來就算是江獵戶, 也有慫了的時候,我說的沒錯吧,白撿了三斤肉,還不用去乾活,回家睡覺咯,約好了嘎,其他人誰也不準反悔,誰反悔去幫忙了,誰就是叛徒。”
其他人紛紛說道:“對!誰反悔誰就是叛徒!”
原來故意賴賬的事情,是他們一群人串通好了的。
花子舟正廚房做飯,此時的他顯得有些坐立不安,看起來好像是有什麼心事的樣子,正好火爐上的藥熬好了,他把藥倒入碗裡,有些走神地端起來就喝,結果一沒注意就被燙到了舌尖。
“嘶——”他立刻放下碗,伸出一截舌頭使勁用手扇風。
“怎麼了?”
瞿青的聲音忽然從他身後傳來,花子舟趕忙回了舌頭,伸手捂著嘴巴,口齒不清地說:“喝藥燙到了。”
瞿青覺得他樣子有點可愛,不過臉上卻什麼也沒有表現出來,伸手摸了一下旁邊灶台上裝中藥的碗,發現果然很燙:“喝藥怎麼這麼不走心,下次小心點。”
“嗯。”花子舟飛快地看了一眼瞿青的臉,隨後視線垂下,盯住自己的腳尖:“今天都來了幾個人?我看看要做多少飯,也不知道家裡的菜夠不夠。”
“加上咱們家裡的幾個,差不多有二十人,今天要做的飯可能很多,想著你一個人可能忙不過來,所以給你叫來了幫手,喏,在外麵呢。”
“是誰?”花子舟好奇地往外看,結果當視線看到他母親的時候,渾身一下子僵硬了。
瞿青道:“其實不止是你母親,你家的兩個兄弟也來幫忙了,其實隻要來一個就好的,但是他們非說要來幫忙,你說,會不會是因為你的原因?我想你娘應該也是關心你的。”
花子舟凝神一看,發現果然自己的大哥二哥也來了,頓時皺眉,有些不安地捏緊拳頭。
瞿青看著他像倉鼠一樣的小樣子,伸手輕輕拍了一下他的後腦勺,花子舟這才想起瞿青還在自己旁邊,頓時回頭看他。
“知道你心裡有些芥蒂,不如借著這個機會,和你娘親好好說說心裡話,菜你先做了看看,如果不夠的話跟我說,我去村裡買,這件事不用擔心,江獵戶說,家裡蓋房的一切開銷,他都會負責的。”
花子舟有些不自在地伸手摸了一下自己的後腦勺,按耐住胸口不老實的心跳,柔柔地回答說好。
瞿青看著他的眼神也閃爍了一下,轉身出門跟花子舟的娘親說了幾句話,就出去幫忙去了。
花子舟的娘和瞿青說完話之後,在外麵躊躇了一會兒,才往廚房走去,一進去,看到自己兒子剃成寸頭的樣子,饒是有了心理準備,還是忍不住震驚了一下,過去拉著自己的兒子問:
“他真的像村裡人說的那樣,把你們頭發都剃了拿去換錢了?”
花子舟立刻解釋:“不是的,是因為有虱子,為了除掉虱子才把頭發剃了的,之後隻是想著可以換錢,所以就洗乾淨了把頭發賣了。”
他的娘憐愛地摸了摸他的頭,將他上上下下都看了一遍,有幾分欣慰地道:“胖了,臉色也好看多了,看來娘親把你交給他的選擇沒有錯。”
花子舟心裡五味陳雜,隻覺得現在和他娘親說話,十分怪異,還有幾分疏離在裡麵。
她之後又說了兩句,看花子舟悶聲低頭不怎麼搭話的樣子,語氣放柔和了下來:“看到你過得好,娘也就放心了,今天來也是想借著這個機會來看看你,今天來是來幫忙的,米糧在哪裡,要準備做些什麼菜?”
花子舟一一指出來了,她看著家裡的糧食和肉樣樣不缺,瞿青也十分放心把廚房交給自己的兒子,心裡為自己得的兒子感到高興,之後拿出工具,就開始麻利地控米洗菜,兩人搭手的時候,花子舟的娘有意找話和他說,花子舟也淡淡地答了,並不熱絡。
等米在鍋上煮著,菜也全部洗好了,沒事兒乾之後,空氣就安靜了下來,花子舟也不知道該跟自己的娘說些什麼話。
花子舟的娘知道他有心結,便拉著他往外:“陪娘出去走走。”
花子舟就隻好跟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