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士棲其實根本就是個大奇葩,聽了瞿青的話之後, 他還真就和瞿青一同回去了, 然後當著花子舟的麵就開始介紹自己。
說自己學識幾車,英俊瀟灑, 家中良田百畝,進出奴才伺候,吃的穿的如何如何好。
花子舟看了那人一眼,又在牆角看到了瞿青的衣擺, 心裡忽然有什麼預感, 他上前一把將鐘士棲推倒在地,力氣大得讓鐘士棲到底之後還在地上滾了幾圈, 結果華貴的衣裳被弄得臟兮兮的,發冠也亂了, 看起來頗為狼狽。
鐘士棲目瞪口呆地看著花子舟, 又看著從外麵走進來的瞿青, 他心裡忽地閃過一個一個很荒謬的想法, “難道自己被仙人跳了?”
花子舟對著走進來的瞿青道:“你是想要將我送人嗎?先生?”
“他是個好歸宿, 我照顧不了你多久……”
花子舟兀地衝他嘶吼道:“我說過了我不在乎!我不在乎你能照顧我多久,也不在乎彆人有多少錢,我隻想跟著你,哪怕你明天就會離開了, 我也不在乎, 你要實在不喜歡我, 直說就好了啊, 我絕不在此地多留一刻鐘,你說啊!你說你要我滾,我就滾……”
說到後麵已經泣不成聲地用衣袖抹自己的眼淚,正在附近玩的貓兒和江珠聽到家裡的聲響,立刻往回跑,兩隻小狗也跟著飛奔而回。
瞿青看他哭得傷心的樣子,手抬了抬,張嘴想說什麼卻沒說出口,此時他心中後悔與掙紮在拚搏著,誰也分不出勝負。
鐘士棲抹了抹鼻子站了起來,頗為感興趣地看著這一幕,覺得可真是有意思。
就在場內氣氛凝結的時候,外麵的江獵戶忽然走了進來:“剛才你們的話我沒有聽完全,但是我聽子舟的意思是,瞿青兄弟你想將他托付給其他人嗎?”
瞿青沒說話。
他又道:“子舟是個好哥兒,會做菜,又會勤儉持家,長的還好看,性子好還會照顧孩子,原先因為他算是弟媳,我便將心意藏在心底,如今事情如此,雖有些乘人之危,可我不想錯過,我想娶他,也願意一輩子好好照顧他還有貓兒,瞿青兄弟,就是你一句話的事,但是我問你,你真的舍得子舟這麼個好哥兒嗎?”
瞿青震驚地看向江獵戶,隨即了然,花子舟如今的也越來越藏不住了,會被人喜歡,不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嗎?
“隻要子舟願意……”他說話時,看到了花子舟望著他的眼神,忽地住了口。
他忍不住懷疑自己,今天所做的,真的是對的嗎?他以後不會後悔嗎。
“若是我不願意呢?”花子舟這樣對他說。
“那就留下來。”瞿青毫不猶豫地這樣說,當這句話說出口,他忽然覺得,整個人都放鬆了下來。
是了,原來他也是真心不想要花子舟離開的。
花子舟卻並沒有因為瞿青的話開心起來,他垂著頭,懷中放著的書忽然掉了出來,他彎下腰將書撿起來,珍貴的封麵上不還是染上了泥印,他伸手向將臟東西拍掉,卻反而弄得書更臟了,他便不在拍了。
眨了一下眼,一滴水印落在書上,很快暈成了圓圓的形狀。
“是嗎,留與不留,先生都不在意,先生真的是很好很好的人,可我……”
“爹爹——!”貓兒和江珠衝了進來,一看到花子舟哭了,便大怒環視了一圈,目光很快就鎖定在了院子中那個唯一的陌生人身上,衝過去便開始拳打腳踢:“是你欺負我爹爹了嗎,不然我爹爹為什麼要哭!”
鐘士棲現在真是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不過小孩子對他的打,他著實不覺得有什麼痛,反而覺得這個孩子可愛,伸手便想安撫他,結果旁邊的兩隻小狗見狀,以為他要動手打人,便凶惡地汪汪汪衝上去要咬人。
鐘士棲見狀,嚇得瞪大了眼睛,伸手一把撈起貓兒,大叫著往瞿青背後躲。
瞿青見狀嗬退了小狗,抱下了貓兒,對著鐘士棲說了聲:“抱歉。”
大人的是非,讓孩子見著不好,他便想讓兩個孩子出去玩或者回房裡去,花子舟忽地開口道:“不避開孩子們了,今日就當著所有人把話講清楚了吧。”
所有人都愣住了,包括瞿青。
講清楚什麼?
“先生覺得留不留我無所謂,可我……卻是在沒臉再繼續留在這裡了,我和貓兒,另尋去處,不會再給先生添麻煩了。”
“你要去哪裡。”瞿青一下子慌了。
花子舟搖了搖頭,垂著頭,任由發絲蓋住眼睛,伸手拉過貓兒:“總有去處的,我們不過隻是名義夫妻,我在這裡,是在是拖累了先生,還是算了。”
“不行,”瞿青上去拉住他,“你去了外麵,怎麼生存,誰照顧你,我不同意你走。”
貓兒懵懵懂懂地看著兩個大人。
“若是找得到人照顧我,你就會讓我走了嗎?不,先生應該是迫不及待地要送我走的,我怎麼還會奢望是先生想要留下我?那麼,江大哥剛才說會娶我,先生就願意讓我走了嗎?”
江獵戶驚訝地瞪大了眼睛,他沒想到花子舟竟然真的會這麼說,心底一喜,開口道:“子舟,你要是真決定了,我這就幫你收拾東西。”
花子舟死死地盯著瞿青,想看到對方能說點什麼,卻終是失望了。
“不用收拾了,這裡沒什麼東西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