係統下意識是不可置信,片刻後回過神來想了想其中的可能性。
居然,居然不是不可行的,至少宿主原本的世界維度沒有高到源力碎片無效的地步,那麼如果操作得當,她不但可以避開死亡的原有結局,甚至今後都不用再擔心意外死亡了。
可細想其中的操作,係統就心裡哐哐直跳了。
難的不是做這件事,是怎麼做。
篩選任務宿主是有條件的,除了意外身亡,具有一定資質的,同時自己再所屬的世界也擁有不小的氣運。
這一點非常關鍵,因為很多任務世界的被虐對象也是氣運之人,如果本身沒有大氣運籠罩,即便占據優勢,往往也會敗在運勢之下。
也就同樣的氣運之人跟對方相抵消,接下來就看聰明才智謀略布局了。
那麼如此就麵臨一個問題,宿主在未徹底完成任務,兌換到複活券之前,一旦回到原本的世界,會被世界意識瞬間捕捉,引起公司的警惕,那麼他們也就全暴露了。
係統不是很樂意這個提案,再說他跟宿主合作這麼順利,短短不到十個任務世界,已經積攢了好幾個碎片了,還上交了不少,效率之高,完全沒引起任何人懷疑。
雖然當初它被逼迫上的賊船吧?但結果卻是自己隨著宿主擁有的碎片越多,也越發強大起來。
於是係統便準備勸說白綺,將上麵的顧慮告訴她,並且表明自己的意願。
白綺道:“第一個問題簡直不要太好解決。”
“我看過商城裡的道具,其中有一個便是可以回到自己世界的一次性往返券。”
“但是價格實在昂貴,所以購買的人不到,被擠在最角落,成為冷門商品之列而已。”
這往返券多貴呢?幾乎是複活券價格的四分之一。想想看,如果誌在複活的宿主們,都已經攢到四分之一的積分了,為什麼要浪費在一次性的探望上麵?
除非死亡之前有什麼十萬火急的事,重要的甚至片刻等待不了,但這種情況終歸是少。
隻是這章券倒是便宜了白綺:“如果買了往返券,我回到自己的世界就不會引起警惕了吧?”
“等到重生碎片發生效用,那麼改變已死軌跡的我,理論上來說與公司的契約關係也不存在,自然也就管不到我頭上。”
她查過往返券的用法,自然得符合世界規律,不會讓你一個已死之人在外晃蕩。
所以使用往返券,宿主會直接回到意外死亡之前的時間,在死亡之前她將複活碎片放置在自己身體上,一切便順利成章。
白綺甚至覺得,這往返券其實就是為了作弊而開發的。
四分之一的價格太貴?簡直不要太便宜。
白綺清算了一下自己現在的積分,就隻還差一點點而已,隻需一個世界就可以攢齊。
係統聽完哭都哭不出來:“那我呢?”
這要是彆的宿主,它肯定就威逼利誘了,可對白綺管用嗎?
所有任務她從未求助過係統,自己就像是個坐在旁邊隻管收提成的。
從未怎麼給她提供幫助,關鍵時候自然也無法製約她。
兩人相互抓著對方的把柄,並且這家夥的可怕係統在數次傻乎乎的被她套出無數要命信息中已經確認。
它是不敢惹她,逼急了它絕對相信這家夥能搞得它魂飛魄散,自己卻全須全尾。
它隻能可憐巴巴道:“你要是做了弊,我也吃不完兜著走的。”
“給你兩個源力碎片做挨打費。”
“好嘞!咱們什麼時候出發?”
係統能夠親自掌握一個源力碎片已經不得了,公司那邊還有暗處的勢力都在爭奪,係統雖然作為搜集碎片的第一線,但真的沒什麼沾手的餘地。
畢竟你要是回收率低了,自然就得三不兩時的被清查,係統在公司和暗處那裡都一目了然,是藏不了什麼東西,一檢查就露餡。
所以即便和白綺合作,碎片也隻能放在宿主身上,而它通過與宿主的綁定聯係,吸收其源力壯大而已。
這會兒白綺張口就是給她兩個,在對方太過強勢聰明無法阻礙的情況下,這確實是重大的補償了。
係統搓著手道:“那你一定怎麼知道幫我藏碎片吧?你看,我挨打的時候肯定也會被檢查的,你給我再多一下子被搜走了,我找誰哭去?”
白起道:“紅包群我會留著,那個是聯絡位麵型碎片,黑容易被探測當做世界漏洞一樣的存在,不容易被探測到。”
“給你的碎片我放進紅包裡收起來,你需要的時候來找我。”
這辦法好,係統再沒了顧慮。
看了下白綺的積分,還差一點點而已,便道:“那我們馬上開始攢齊買往返券的積分?”
白綺點頭,一陣白光之後,她又出現在了陌生的任務世界。
睜開眼睛,映入眼簾的低矮的天花板。
天花板離她很近,她想從床上站起來都站不直。
往下一看,原來她這會兒睡在一張上下床上,仔細聽的話下床還有均勻的呼吸聲。
整個房間非常小,擺了這張床,旁邊還有個不大的桌子,上麵堆了些書本雜物,再一個不大的移動衣櫃,就是整個房間的全貌了。
要再進來一個人,是連下腳的地方都沒有。
這會兒天還沒亮,但夜色已經在逐漸褪去,天氣很炎熱,白綺隻覺得一身黏膩的汗,屋子裡連空調也沒有。
大熱的天氣加上外麵的天色,這會兒應該是淩晨四五點的樣子。
外麵客廳已經有了響動,還有兩口子壓低了聲音說話的聲音。
不一會兒一陣勾人的香味飄進來,白綺肚子響了一聲,餓了!
她沒急著起床,抓過床頭的蒲扇邊扇風邊接收原主記憶。
原主出身於一個普通的家庭,家裡三個孩子,原主老二,上麵有個哥哥,下麵還有個妹妹。
一家子住在老舊小三室樓梯房裡,一家五個人,居住條件自然不怎麼樣,但由於地段優越,這房子的價值不算低,其實在普通人裡也算不錯。
父母是做早餐生意的,每天起早貪黑的天不亮就起來蒸包子饅頭花圈餃子,打豆漿熬銀耳湯。等天快亮的時候推著三輪車出去賣早餐。
風裡來雨裡去的,辛辛苦苦養家裡三個孩子。
原主父親是沉默寡言的老實人,母親市儈潑辣,生活的重擔壓得她脾氣暴躁。
加上孩子不省心,老大成績太差成天還喜歡跟不三不四的混混打交道,還經常不著家,老二倒是懂事不需要人操心,老三年紀還小,成天也是不顧著學習學那些追星。
一家子每天餐桌上一扒拉起來就是雞飛狗跳,不過其實這也不算什麼,這正是無數家庭的縮影。
如果沒有後麵的事,原主或許會就這麼平淡安穩的朝著自己人生軌跡過完一生。
可二十歲這年,突然一對夫婦找上門,聲稱原主是他們的孩子。
當年兩家妻子在醫院同時生產,由於醫院的疏漏,導致兩家抱錯。
原主親生父母家是當地豪門,此時也就是典型的真假千金戲碼。
但原主從小在普通家庭長大,又因為哥哥妹妹不省心,從小處於被忽視地位。
可想而知,沒經受過高等教育,受限家庭無甚見識,普通的家境養成的摳索節約的價值觀,讓她回到豪門之後格格不入。
更有親生父母因為對假千金二十來年的感情不是假的,不肯放人回家,要兩個女兒都養,對比之下有多慘烈。
原主父母對於原主的感情一開始就是愧疚中帶著警惕,親生女兒流落在外這些年過得不算好他們也心疼。
但當初的意外是醫院的責任,自然遷怒不到養女身上,且二十年的感情真不是原主能比的。
他們甚至有點怕親女兒會因為這二十年的抱錯怨恨養女,責怪對方占據了自己的位置,從這個擔憂便可見親生父母的出發點以誰為主了。
親生父母都是優雅精致的人,親女和養女同時在麵前,難免會比較,養女不論是學識眼界氣質的優越,讓他們頗為得意自己家庭的成長條件。
對於親女雖然也心疼,但很多時候難免會想,果然是小門小戶教養出來的。
原主有個親哥哥,與妹妹從小感情就好,在得知妹妹竟然不是親生的,有可能被還回去的時候,便一開始就對可能占據妹妹地位的親妹妹抱有敵意。
原主回到家之後雖然過上了錦衣玉食的生活,但並不開心。
以前家裡雖然條件普通,母親也成天喋喋不休,在家還需要乾很多家務活兒。
可晚餐圍在一起的時候,便是母親挨個數落人,大夥兒吃飯也是香甜的。
不像在這裡,每晚的餐桌上,光是坐著就讓人渾身不適。
她的無所適從更加讓她看起來小家子氣,親生父母對她略有防備,對養女還是真心實意她感覺得到,親哥哥的敵意讓她難過不已,家裡傭人麵上客氣暗地裡拿她和養女比較讓她覺得難堪。
她拚命的學習家裡安排的各項課程,她也不笨,可二十年的差距豈是一朝一夕能培養的?
且她在這裡無所適從,自然不可能心安理的把這個所謂的家當做自己永不質疑的後盾,自然也不可能因此產生從容感。
原主在家裡越發沉默,與親生父母始終隔了一層,想回家,但一回去母親就拿掃帚把她趕出來。
她知道母親想讓她回自己家裡過好日子,怕自己跟她走近了會惹親生父母不喜,可原主真的寧可一切回到他們沒找上門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