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季靜寧並沒有喝醉,一切都是她裝的。
在清楚地聽到侑青的車子駛離後,躺在床上的她睜開眼睛來,攥緊被角,眼淚再一次不爭氣的流了下來,如同湧泉般無法控製。
她舍不得,她真的舍不得,可是她沒有辦法,這是一次機會,一次報仇和鏟除後患的機會,不然等到她離開人世以後,就沒人幫她對付楊遲遠了,季靜寧認為這是一次正確的犧牲。
正因為她太了解楊遲遠了,十來年的婚姻,讓她將這個男人看得透徹,他就是死性不改的人,骨子裡如此,季靜寧不敢冒任何一絲陷。
在情緒差不多平複以後,季靜寧掀開被子走下床,踉蹌著來到洗手間裡,趴在馬桶上哇哇大吐,甚至吐出了血絲來,試圖站起身的那一瞬眼前一黑,差點就要栽倒下去,還好她用力地扶住了旁邊的扶手。
卸妝,洗臉,吃藥,生病的疼痛讓她再也支撐不下去,佯裝著沒事真的挺累的,不過還好,今晚是最後一次了,侑青會理解她的對吧?一定會理解的。
洗完臉洗完澡出來,季靜寧緩慢來到書桌前坐下,從抽屜裡取出了幾張信紙,拿起筆開始在上麵寫起來,差不多寫了有一個多鐘頭,期間她幾度想要嘔吐,頭暈,難受,都給強忍了下來,還有幾個小時就要天亮了,她必須得趕著把它寫完。
寫完以後疊起來,裝進了明天要穿的衣服裡麵,收拾好準備的匕首,季靜寧再一次回到床上,她訂好了明天早上六點的鬨鐘,接著躺下,閉上眼。
這一夜,其實季靜寧睡得並不深,總是輾轉醒來,發現距離天亮居然還有一段時間,說不擔心是假的,畢竟是第一次做這樣的事情。
害怕自己會沒力氣,強迫著睡了幾個小時。
第二天早晨。
鹿茗早早地動身,收拾了水杯手機等,準備參加今天的科目二考試,這一次的考試地點,和上次一樣,也是距離市區較遠的地方。
因為季阿姨昨夜就提前說了今天要送她,鹿茗便決定早點把兩個人的早飯準備好。
季侑青起床以後,給姐姐發了條消息,叮囑她早上醒來以後一定要喝點蜂蜜水,畢竟她昨晚喝的酒不少。
沒想到對麵居然秒回,她乾脆直接打了個電話過去。
“今天是有什麼事嘛,怎麼不多睡會。”季侑青疑惑。
“沒有,剛準備上廁所,就看到你的消息了。”季靜寧回答,“你怎麼也這麼早起來了。”
“鹿茗今天要考科目二,我送她過去。”
“都考科目二啊,挺好的,很快就可以拿到駕照了。”
“姐,等會送完她考試,我過去找你吧。”
“不用,找我做什麼。”
“陪陪你啊,你昨晚的狀態讓我有些擔心。”
“我沒事,我今天和朋友有約,你就好好和鹿茗待在一塊,好了我得去收拾收拾,先不跟你說了。”季靜寧見準時機趕緊撂下了電話。
季侑青還想說些什麼,鹿茗那邊喚了一聲:“季阿姨,早飯好了!”
“來了。”季侑青應了一聲,將手機默默收進兜裡。
公司電梯裡,穿著職業裝的夏意剛走進去要關門,一隻手伸了過來將門給扒開,來人是謝玄。
兩人對視了一眼,都沒什麼好說的。
電梯門合上開始上行。
謝玄清了清嗓子說:“你昨晚和我說的那件事情,發生多久了。”
“沒多久吧,我也才知道沒有一個月,但是這個病出現肯定不止一個月。”夏意喃喃。
謝玄仰頭深吸一口氣:“侑青姐知道了怎麼接受得了。”
“那就不要讓她知道,管好你的嘴。”夏意強調。
“你放心,我不是那麼嘴大的人,我隻是感到很惋惜,出了這樣的事情。”
“出了這樣的事情,誰都不想看到。”夏意說完,電梯門打開,她抬腳大步走了出去,謝玄也一並跟了出去,剛想說什麼,夏意兜裡的手機響了,謝玄識相閉嘴不吭聲。
夏意站在走廊上接起電話,臉色瞬間變得不大好了。
“你說什麼?撤訴了?為什麼會撤訴。”
謝玄等候在一旁,對於自己聽到的一知半解,心裡好奇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我知道了,你等等,你等等,我先確認一下情況。”夏意說完掛斷了電話,滿臉寫著不可思議。
“出什麼事了?”謝玄問。
夏意不太懂得樣子,歪著頭說:“楊遲遠的那個案子竟然撤訴了?”
“你是說……試圖對侑青姐不軌的那個楊遲遠,靜寧姐的前夫?”
“嗯!”夏意點點頭,“我們這段時間收集了資料證據已經上訴了,怎麼會突然撤訴呢。”
“是不是哪裡搞錯了。”謝玄說。
“我先給靜寧姐打個電話問問。”夏意翻開通訊錄撥了出去。
電話打通了,但沒人接。
夏意隻好再打一遍,而這個時候季靜寧正打算要出門了,她看到夏意頻繁打來的電話,似乎是猜測到了什麼,她不想自己的計劃被破壞,直接點了關機,隨即拎著包出門開車。
“怎麼樣?”謝玄在一旁著急問。
“關機了。”夏意喃喃,“怎麼會關機呢,剛剛還打通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