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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天青色旗袍素淨優雅,裁剪收腰樸實無華,衣服還有壓箱底多年的折痕,尺寸剛剛好,陳曼曼骨架小皮膚白,這旗袍顏色格外襯她,半袖下是兩截白皙瑩潤的手臂垂在胸口盤扣處,猶如兩塊白玉,她描了眉唇色嫣紅,在素雅之外多了三分綺麗。

駱致成一掃而過:“奶奶的旗袍?”

陳曼曼扣好最後一顆盤扣點了點頭,陡然想起那年她試穿府裡針線房送來的新衣也碰到他來看,衣裳不能豔麗便在刺繡上下功夫,她尤為喜歡其中一件天青色對襟褙子,在臥房穿好還未轉身就聽丫環行禮問安。

成皇子也如眼前一般,從和煦陽光裡走出來,由遠及近,扶著她的肩轉了個圈,笑意盈盈地讚她‘卿如美玉。’

陳曼曼在陽光下轉了個圈,看向駱致成時微微抬起下巴。

“好看嗎?”

他莞爾,目光一如從前染上溫和笑意:“卿如美玉。”

此時此刻竟恍如隔世。

陳曼曼含笑撫平旗袍折痕,但折痕經年累月,手指移開又依然故我,她瞧見駱致成手裡托著幾本書,終於從奇怪的氛圍中走出來:“你不是去廠裡了?”

“事情辦完領導讓我回來休息,順路去新華書店幫你挑了四本書。”

“謝謝。”

他頷首,將書放到北間的書架。

兩人一起出廂房,陳曼曼注意到他沒用拐杖且腳步正常,仔細一看他腳踝繃帶已拆:“你腳好了?”

駱致成含笑:“醫生說不用再綁繃帶,短期內不做重活就沒問題了。”

將這消息說給老太太,她最高興,後注意到駱致妍撅著嘴巴,手悄悄扯身上的真絲旗袍,老大不自在。

駱老太太再看陳曼曼穿出來的效果哪有不明白的,雖然真絲旗袍華貴大氣但駱致妍的年紀氣質都不大能駕馭,她從小嬌慣,上頭三個哥哥結婚有了嫂子也得讓著她,可老太太不打算慣她的毛病,直接將天青色旗袍送給陳曼曼。

“這料子不錯,過幾年再穿也沒妨礙。”現在還不能穿旗袍出門。

駱致妍泫然欲泣,更難過了。

陳曼曼試探:“要不然我換下來你試試這件?”

“……不要。”

“嗯?”

駱致妍扭過頭不去解釋,她聽過媽媽抱怨過二哥對二嫂的維護才知道他們剛結婚那天聽媽媽教唆為難二嫂的行為有多蠢,這次可不想在二哥麵前欺負他老婆,不然以二哥脾氣肯定不會饒了她,從小她就不敢跟二哥調皮,每次試圖挑戰他都會落個灰頭土臉的下場,二哥的性格說好聽是護短,說難聽是睚眥必報,不論親疏遠近。

媽媽可說了,二哥結了婚就不跟她親了,二嫂才是他最親的人,雖然媽媽是嫉妒不平,但駱致妍對二哥沒什麼占有欲,不想惹他兩口子。

換了旗袍,駱致妍和陳曼曼竊竊私語,終於忍不住問:“嫂子,你怕我哥嗎?”

“你怕他?”

駱致妍不願意承認,看陳曼曼笑眯眯,在二哥和爺爺奶奶相處中都遊刃有餘又忍不住嫉妒起來,憑什麼嫂子就能被特殊對待,於是刻意說了些小時候的事。

“二哥特彆記仇!剛開始二哥不和我們住在一起,我以為他不是我們家孩子就欺負他,問他爸爸媽媽是誰,後來他看出我改試卷上的考試分數還跟爸媽告狀!他學習太好每次拿獎就是我和三哥挨吵的時候,他還不準我動他東西,動了就要罰我寫大字,還會打架,我見過他和高兩個年級的倆學生打架,他次次都能贏!那幾個人被打的很慘,誰惹他他都不客氣!”

就不信嫂子不怕?

陳曼曼不懂駱致妍在期待什麼,她說的是駱致成一慣性格,可以隱忍,但還擊時清醒果斷不留情麵,能一勞永逸的就不會留後患,沒看駱致妍現在那麼乖?

從前成皇子那對同母弟妹也是這樣,開始那對弟妹討厭這個巴結貴妃養母不在生母身邊長大的哥哥,成皇子奪位期間這對弟妹一心向其他兄弟靠攏,後來成皇子登基,二人又擺上新帝同母弟妹的譜兒,陳曼曼沒怎麼見過小叔子,但常見公主小姑子,公主耀武揚威的同時還總有一種成皇子虧欠他們以及生母的傲慢,後來他終於騰出手算總賬,小叔子在京中領了個清閒繁瑣沒油水的差事,當眾申斥公主小姑子縱容奴仆侵占百姓土地、逼良為奴,封了公主小而偏遠的封地,令她和駙馬長居於此,年節才能回京拜見。

雖然今時不同往日,駱致成和駱致妍矛盾不多,但他還是那個他。

“嫂子,你嚇到啦?怎麼不說話?”

陳曼曼順著這話點頭正常音量問:“你說的我怪害怕的,要是以後我和你哥打架了你幫我不?”

駱致妍又親親熱熱抱著嫂子胳膊:“幫,我一定幫你!”

話剛落音就被駱老太太拍了一巴掌,駱致妍也明白過來哪有盼著哥哥嫂嫂打架的?她心虛的看一眼駱致成,逃避性的抓著陳曼曼繼續學習畫眉,這時來了一位鄰居谘詢陳曼曼,想讓她幫忙給女兒畫個新娘妝。

陳曼曼照規矩來先試妝,根據新娘子臉型發型來設計妝容,對方滿意了,結婚當日就用這套妝容,偶爾也會遇到挑剔的客人,會讓多試妝容或發型。

今天這位鄰居也是墨跡性格,一套發型梳好她又覺得不夠美,指揮換了一套,新娘子又不滿意,折騰第三回之後他們又說要第一次的發型,讓再梳一遍給他們最後確定。

末了還來一句:“不麻煩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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