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多,過來吃糖。”
多多正和駱致成玩,聞言拉著駱致成一起到廚房來,林雪琴給了他一塊玉米糖,默默腦袋讓他出去玩。
“二叔!”多多想讓駱致成一起走。
林雪琴笑笑:“我和你二叔說幾句話,多多自己去玩。”
多多聽話的走了,陳曼曼卻有不好的預感,怪不得楚玉嬙要出去呢,下一秒,林雪琴的話印證了她的猜測。
“致成,你大哥的事你還是多操點心,我聽說你之前的老師有人脈管這一塊兒,如果方便就幫他走動走動。”林雪琴很疼惜大兒子,他從小體弱愛生病:“哎,當年你先考上大學少年班避免上山下鄉,你大哥沒上大學去鄉下滾了幾年,他比你見識少,犯錯也有情可原。”
陳曼曼剝著蒜瓣暗暗翻白眼,駱致彬是老大,上山下鄉本來就該他去,駱致成自己考大學還有錯?合著駱致成考不上大學就該替駱致彬下鄉咯?
她抬頭剛要張口,駱致成抬眸瞟了她一眼,而後微笑著看向林雪琴:“媽,你知道的,大哥自尊心強不愛受人幫助,他現在剛調工作就走動,心裡肯定不好受,您還是先問問我爸或者大哥的主意吧?”
林雪琴一僵,她在家裡提過,剛開口就遭到駱宏申的拒絕,說不能因為駱致彬的錯誤影響駱致成,她心裡還抱著一份奢望。
“那算了,我糊塗了。”林雪琴好說話也格外傷感:“一晃你都二十五了,我還記得生你的時候那麼難,不過你小時候壯實,你哥愛生病讓我操心,所以我才把你送回你爺爺奶奶這兒——”
“媽,我記得父母養育之恩,也知道媽你疼惜大哥體弱多病,這我都明白。”駱致成打斷她的感傷“這話您還是彆再說了,我去打水。”
他拿上水桶出了廚房。
林雪琴一噎,陡然意識到自己又錯了,對駱致成講溫情根本沒用!
也氣呼呼走了。
陳曼曼反手將用來調白灼蝦蘸料的蒜瓣扔到角落,起鍋燒油,河蝦入鍋刺啦一聲,楚玉嬙再來幫忙時河蝦已經在鍋裡變紅了。
“弟妹,這蝦——”
“怎麼了?”
楚玉嬙訕訕:“我以為你想白灼。”
陳曼曼微微笑:“你喜歡吃白灼啊?”
“不是,婆婆喜歡吃。”
“哎呀,我不知道!嫂子你怎麼不早說呀,現在晚了吧!我今天買的蝦好貴呢!”
陳曼曼語調著急埋怨且恰好被堂屋裡的人聽到,楚玉嬙後悔已晚,白白得罪婆婆。
*
廚房外,駱致成提著水桶忽然肩膀顫動。
多多小聲問:“二叔,你笑什麼?”
“二叔沒笑。”咳。
多多皺著小眉頭,滿臉不解。
*
晚上他們都走了,陳曼曼和老太太喊上一老一少倆男人挑蝦籽,蝦籽焙熟,灑在煮好的手工麵條上麵,味美鮮香。
雞蛋、大餐、長壽麵,今天的生日足夠隆重,齊活。
老爺子還拉上駱致成喝了點小酒,因為有正大光明的理由慶祝孫子長了一歲,老太太也沒攔著,還拿出他自己去年釀的青梅酒,喊上陳曼曼喝了一點。
可惜一點,陳曼曼沾酒即醉,一杯倒。
開始看不出隻有臉上一抹微紅,青梅酒滋味不錯,陳曼曼感覺環境安全,便放縱自己多喝了兩杯,站起身時就露出了端倪,酒醉微醺的人是感覺自己很正常,但走路和平常不一樣,陳曼曼發暈,還晃了一下。
“喲,曼曼,我不知道你不能喝酒啊!沒事吧?想吐嗎?”
陳曼曼傻傻一笑:“奶奶我沒事,青梅酒很好喝,我多喝了一點睡一覺就好啦。”
老太太不放心:“致成,你扶曼曼回去,給她擦擦臉讓她早點睡覺。”
“好。”
“哎呀不用!我自己能夠走回去的。”
老太太看她身形晃蕩過門檻都成問題,哭笑不得的催促:“致成,你趕緊把她抱回去,院子裡黑彆摔著碰著。”
“奶奶沒事的。”
駱致成扶著陳曼曼走出堂屋,安全過了門檻老太太就不再擔心,回了堂屋和老爺子說話。
陳曼曼嘟嘟嘴,駱致成會抱她回去才奇怪吧,他奉行的是古代那一套,他們每次進宮,兩個人離了八丈遠,其實她也明白,成皇子表麵冷淡是防止對外顯露任何軟肋。
忽然,天旋地轉,陳曼曼條件反射的抓住身邊人的衣服,努力保持清醒沒有尖叫出聲。
陳曼曼抬頭對上他的眼睛,春季黃昏下,他眸子明亮略帶笑意。
“乾嘛?”
“怕你摔倒。”
“……”
駱致成收緊手打開廂房房門,裡麵一片漆黑,借著外麵光線勉強看清楚彼此的輪廓:“怎麼不說話了?”
陳曼曼揚揚下巴:“總算我今天的兩頓大餐沒有白費勁。”
這是真心實意的誇獎。
他又笑了,打開燈把她放到客廳沙發上,轉身關了門給她倒水,水是溫的,陳曼曼喝下去覺得胃裡舒服多了,她開始後悔,青梅酒勁不小呢。
“你先醒酒還是先去洗臉刷牙?”
陳曼曼想了一會兒:“我想先看書,今天的題沒做呢。”
駱致成挑眉:“你現在看書不會發暈嗎?”
“不會。”
為了證明此言非虛,陳曼曼走到書桌前坐下,坐了他的位置,拿起一本英語書讀了一段對話,發音還算標準,單詞也沒有錯誤,回頭得意洋洋的看他。
駱致成坐到她原來的椅子上:“那我給你出份試卷?”
“誰怕誰?”
既然如此,駱致成果然拿了紙筆和演草紙寫寫畫畫,陳曼曼趴在桌上看他,然後看玻璃板下麵:“咦?”
他抬頭:“找什麼?”
“這兒不是壓著你的照片嗎?照片呢?”
“十幾歲的照片有什麼好看的?”駱致成語氣無所謂,寫字的動作變慢。
陳曼曼嘿嘿笑,保留的清醒神智控製自己不要犯傻不要發酒瘋不要說不該說的話,於是果斷選擇安全說法:“嫩嫩的你,也很好看啊,看看不行嗎?”
這理所當然的語氣擊敗了駱致成,他拿起一本書翻出裡麵的照片,十四歲到十八歲他在京北讀大學,留下的照片寥寥可數。
陳曼曼在書裡發現了新大陸:“早知道上次你不在,我應該多翻翻書的。”
正常情況下她絕對絕對不會說這句話。
他問:“為什麼不翻?”
她搖頭。
不翻就是不翻啊,她以前都沒有去過他前院的書房,對她來說,那裡是未知的。
陳曼曼強調:“我在這裡隻占你半張桌子。”
他微怔。
依然問不出什麼。
駱致成繼續低頭寫題,安靜的過分,可是陳曼曼看他大學照片又想起中午林雪琴說的那些話,以為他是低落的。
以前也是這樣,成皇子生辰,宮裡的生母隻會賞一些符合規製的金玉財物,但是他同母的一雙弟妹生日都有生母親手做的衣物,那時的他會比較,會暗地裡生氣,她看出來也不好點破,隻能做一些小事逗他開懷。
不過,成皇子忍過一時,可以有萬裡江山做慰藉,現在的他,可能沒那麼爽快了。
“你將來會比他們都厲害,以後距離越拉越大,就不會聽到這些煩心事了,會有很多好聽話的。”
駱致成失笑:“這算什麼安慰?”
他們成婚後的第二年,知道他喜歡吃蝦子麵,她每年都會親手做,也曾委婉小心地同宮裡的生母說和,希望他來年能收到生母親手做的衣物,後來效果不佳,她暗暗生氣了很久,就像今天這樣。
可是,如果他不是他,她的丈夫也能得到如斯安慰麼?
駱致成回神,卻看到陳曼曼趴在桌上睡著了,她酒後愛犯困。
作者有話說:
昨天誇下肥章海口就收到做核算的通知,今天做完去浪了,然後,就明天肥章。
再來留言紅包,啾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