駱致成生的好看,那雙鳳眼最具從前的神韻,目光深邃動人,又因為出身皇家俾睨天下的傲氣,很少與人長久對視,陳曼曼也是如此,就算對視也大多是一閃而過,這兩年多了起來,但最多的時候是在床上。
今天不一樣,兩人離得很近,陳曼曼可以嗅到他身上淡淡的酒氣,他臉不紅眼神清明,看她的目光似乎是在透過她看另一個人。
她知道,還是在看她。
陳曼曼屏住呼吸,到自己受不了的時候悠悠長長歎出一聲氣。
“怎麼不問為什麼?”
“你喝醉了。”
駱致成不言,屈指碰了碰她溫熱的下巴:“沒有。”
“醉鬼都說自己沒有喝醉。”
剩下要問的話也沒有必要問了,陳曼曼已經得到想要的答案,所以打算給他擰條濕毛巾擦臉,隻不過剛一轉身忽然天旋地轉,陳曼曼被他拉到腿上坐下,被夾在他和書桌之間,帶著酒氣的吻隨之襲來。
陳曼曼沒敢閉上眼睛,直直望著他,巧了,駱致成也在看她,纖長細密的睫毛顫了顫,陳曼曼率先逃避,卻見他輕笑一聲加深這個吻。
書房重地,陳曼曼從來不曾染指,可這一晚卻在書桌前顛倒,明明臥室隻有幾步之遙。
陳曼曼抗議的咬了他一口。
“對不住,我喝醉了。”他喃喃。
之後依然故我,陳曼曼不喜歡太過激烈的感覺,像是靈魂要從身體裡跑出去一樣讓人心裡沒底,沒有安全感。
恍惚間陳曼曼聽到他問:“還讓我喝酒麼?”
不了,以後都不會讓他喝酒了。
又是一次心知肚明,但是如果不用酒精蓋臉,也許什麼都不會知道,陳曼曼搖搖晃晃的想,你憑什麼恨我呢?
最後她咬著駱致成的肩膀狠狠用力,將尖叫都混雜在裡麵。
“我也恨你。”
駱致成斂眸,笑的無所謂:“好啊。”
晚風從窗外吹來,夜幕掩蓋了一切,隻有映在窗簾上的人影晃動不停,逐漸平息之時,他咬著她的唇碾磨。
陳曼曼撤回身低喃:“你以後不要再喝酒了。”
酒精發泄之後,駱致成似乎緩解很多,人也更加清醒,微笑著將她抱回床上,仿佛剛才的對話不曾發生。
“都忘了上次喝醉是什麼時候,對不住,以後儘量不這樣了。”
陳曼曼眼皮沉沉,聽到這話卻忽然清醒。
上次喝醉是離他登位還有半年,他的生辰之日,先帝病入膏肓,喜怒無常的性格變本加厲,他謀劃一項大事發覺同母兄弟投靠了五皇子,而生母暗示,讓他扶弟弟上位,他謀劃的事,成則君臨天下,敗則屍骨無存。
陳曼曼清楚,那時候成皇子隻有在她麵前才會偶爾放鬆,他畢竟年輕,心裡堆積的事多了,又是生辰的特殊日子,所以沒請兄弟設宴喝酒,反而和她在花園內小酌。
人醉了,但意識是清明的,兩人說話閒聊時讓伺候的人避的遠遠地,成皇子靠在她身上發呆。
陳曼曼也不說話,也心疼他從小小年紀便籌謀此事,刻意讓他放鬆片刻,可他偏偏問了個要命的問題。
“曼兒,若是我事敗,定會設法保全你娘家人,隻是你——”成皇子語氣平緩,不是試探是陳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