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曼曼大小宴會參加過不少,這還是頭一次從桌椅板凳到飯菜碗碟都要親力親為,好在這年頭大家都不富裕,不用準備什麼山珍海味,而駱致成也不是甩手掌櫃,買菜買煤球的重活被他一力承擔,她在家裡聽到外麵動靜出來迎一迎。
魚鮮活雞肥美,就是青菜買錯了,陳曼曼要的是小白菜他買成了大白菜,一大塊足夠他們吃十天半個月的薑。
駱致成站著不動任她檢查,他於買菜一事並不擅長。
“很可以了!比我買的新鮮!”陳曼曼絕對不會打擊他的積極性,薑多怎麼了,再過一兩個月就是冬天他們可喝薑湯嘛,就算留不到那時候,薑發芽了還可以種進花盆等來年收獲更多的薑。
“煤球一會兒有人送過來,我騎自行車沒辦法帶回來,叫了人幫忙。”
陳曼曼粲然一笑:“省時省力嘛,你太聰明了!”
駱致成蹙了蹙眉,不是太明白她怎麼忽然誇小孩子的語氣,抿了抿唇帶著笑意上樓,二人一前一後,背影和諧。
請客挑了個星期六下午下班,四位鄰居同事其中兩位帶了愛人赴宴,加上她和駱致成剛好八個人,一張桌子恰好能坐下,誰家孩子放學回來了加個座也不會勉強。
端菜上桌,兩位嫂子都來幫忙,駱致成也到廚房幫忙拿東西,最後一起落座。
八個菜葷素各半,一魚兩吃,紅燒魚塊和剁椒魚頭,小炒肉,一盆燉雞肉,素菜是是醋溜白菜,炒雞蛋,糖拌西紅柿,鹽水毛豆,再加一盆酸辣肚絲湯,食堂買的米飯饅頭,不出挑不小氣,讓人一眼看去隻想到中規中矩四個字,符合艱苦樸素的作風。
“這菜味道不錯,弟妹辛苦了。”
“弟妹這麼年輕倒是看不出來廚藝這麼好。”說話這人夾了一塊燉雞肉,吃的噴香。
陳曼曼謙虛極了,一副不敢收下誇獎的樣子,事實上那盆燉雞肉她隻往鍋裡加了點水,當時客人沒來,駱致成不喜歡收拾紅辣椒,兩人交換位置,他做炒雞,她擇辣椒,並且毫不吝嗇的傳授朱銀萍教給她的秘訣,想要菜好吃就得舍得放油。
反饋證明了這是真理。
有個人笑眯眯的說:“弟妹手藝這麼好完全可以不用上大學了,得開飯店啊!我一定捧場!”
這話沒人附和。
作為主人不好冷場,明知道這人不會說話陳曼曼還是道:“等經濟發展起來興許有機會吧。”
她記得剛才落座時這人對她出現在餐桌上表現出一絲絲詫異以及不滿,之後聊各家閒話無意透露他家請客女人從來不上桌吃飯。
飯桌上還開了瓶白酒,陳曼曼同大家一起喝了兩口,酒勁上來之前飯局散了,雖然天還沒黑,但有位同事酒量差,一杯喝下去醉到走不成路,他家屬也沒跟來,駱致成和同事送他回家,陳曼曼婉拒兩位嫂子要幫忙收拾的熱情,關門收拾碗盤,菜剩的不多全部倒到一個碗裡預備扔掉,碗筷泡到水裡,桌椅歸位掃掉垃圾,風扇加大風力吹散客廳殘留的煙酒氣。
陳曼曼掃起最後一團紙片,門被敲響。
她以為是駱致成回來了,結果開門看到一張熟悉的臉,吳如月猛地跳到她麵前,語帶埋怨:“曼曼,你們家請客竟然不請我!”
“咦?”陳曼曼真的驚訝:“你家住在這裡?我怎麼沒有見過你,你也沒有和我說啊!”
“快請進!”
吳如月探頭看了看裡頭的布置:“我們家離這兒挺遠的,在前些年建成的老家屬院,以前我在這兒片住過。”
“你怎麼知道我家在這兒?”
“你之前說過一嘴你搬家了,我不知道你搬到這兒了,昨天下午我在公交車上喊你你沒聽到,剛在樓下一路打聽過來的,驚喜嗎?”吳如月從背後變出來一個台燈:“我是祝賀你們喬遷之喜來啦,也不知道你們用不用到。”
“謝謝。”
陳曼曼想起家裡還有冰鎮汽水,從冰箱拿了兩瓶卻找不到起子,正四處看呢門又被敲了兩下,她還拿著汽水,吳如月想站起來。
“彆,你坐著我去開。”陳曼曼還是暈乎,這次的確是駱致成,她張口就問:“起子呢?”
駱致成握住她胳膊,略略將人帶到自己懷裡:“喝醉還要喝汽水?”
“不是,我同學來啦。”
與此同時駱致成也察覺到客廳的不同。
吳如月站起身搓了搓手:“駱同誌你好,我剛知道曼曼住這裡來找她。”
“你好。”駱致成虛攏著陳曼曼到沙發坐下,拿了起子遞給她,徑自進了廚房,陳曼曼立刻高興,鍋碗瓢盆有人洗了,她開完汽水遞給吳如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