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子裡的人很安靜。
曾經那些都是駱致成的驕傲,他端坐萬萬人之上,天下俯首,登基三年捧到陳曼曼麵前的珍寶數不勝數,似乎價值連城,又似乎分文不值。
陳曼曼雙手覆在他護在自己腰間的大手:“我說這些不是為了讓你愧疚,覺得對不起我,我們兩個走到現在總該說句實話才好談以後。”
他僵硬的身軀稍稍好受了。
“我會慢慢明白的。”
何況她也說過,永遠愛那七年裡的他不是嗎?駱致成又好受一些,做保證似的再嗯一聲,還是沒撒手。
他從前很少有這樣情緒外露的時刻,皇帝不好當,彆人明知道發妻是他心尖上的人物,他還要裝著平淡,以為平平常常方能長久。
想到此,不由輕輕歎氣。
陳曼曼被他抱著隻覺得後麵多個火爐,手肘撞撞他腹部:“放開涼快會兒吧?”
他不動。
“裙子合身麼?”
陳曼曼歪頭:“我回去再試。”
“在這裡試吧。”
天光大亮,陳曼曼可不好意思,駱致成拉上窗簾又檢查了房門插銷,朝她示意,這樣總可以了吧?
陳曼曼輕咳:“你轉過身。”
他們這麼多年夫妻,還要轉身?駱致成不大情願,可是他不轉身她不動作,隻好麵對門板思過,耳邊都是衣料摩擦的窸窣聲響,他剛動了動。
陳曼曼哼了一聲:“你剛剛答應了。”
好吧,遵循君子之道,他堅持到最後沒有轉身直到陳曼曼換好衣服到鏡前檢查,見他一動不動,戲弄心大起,從後麵捏捏他的耳垂,新婚的時候陳慢慢發現他不喜歡被碰到耳朵,後來在帳子裡知道是他耳朵太敏感,碰到之後就會有反應。
“喂,真的不看?”
駱致成歎氣,轉身時有些無奈,牽著她的手轉了一圈略微自得:“我的眼光還不錯。”
“主要是因為我長得好看吧?”
“所以我不是說衣服。”
陳曼曼斜他一眼,什麼時候學會了油嘴滑舌,隻是還沒問出來就被他傾身吻過來,門窗關好,到方便他此時行事,駱致成扶著她的腰不斷迫使她後退最後躺倒在床上,吻的輕柔有力道,開始沒沾染太多□□,儘是久彆重逢的溫情。
不過兩人正經夫妻實在禁不起撩撥,駱致成還記得他們沒有計生用品,且不說他們沒商量好何時要孩子,以陳曼曼最近一年的工作量也難以承受孕育孩子的辛苦,他小心再小心。
陳曼曼最後有點難受,因為手腕子很辛苦,她之後工作還要長時間勞動手臂呢。
箭在弦上,駱致成說了許多好聽話哄她不要放棄,包括平時絕對不會掛在嘴邊的寶兒乖乖之類的稱呼。
陳曼曼好笑,又覺得被她掌控的男人此刻有些惹人憐愛,不過刹那,埋在心底的陰霾湧動出來占領全部心神,也許她走之後,他也會因為被人露出此種情態,為彆人動心。
儘管心裡堅定無畏,可有些時候自己也控製不住陰暗頹喪的念頭,討厭自己反複無常的敏感。
她動作一頓,眼神裡透著一絲厭煩和冷漠,駱致成抬眸時恰好捕捉到,心頭全是茫然,本能去吻她,也許是他看錯了。
陳曼曼最終放棄手,擦邊完成任務。
可惜剛換上的新裙子又要重新洗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