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世界的另一邊,踩著損毀的刀劍,看著那些已經變形的盔甲殘片,看著那些地麵上已經乾涸了的血跡,薩菲拉爾按著腰間的長劍,臉上看不出有什麼表情。
他已經許久沒有說話了,自從隆薩德萊犧牲在了格瑞肯前線之後,他就很少開口說話,一直到現在都是如此。
隘口會戰依舊在進行著,不過形勢已經向著有利於格瑞肯的方向發展了。一支愛蘭希爾的特彆行動部隊及時趕到,幫助那裡的格瑞肯守軍穩住了局勢。
可惜的是,在那之前,格瑞肯已經有一個老魔法師戰死,而陣地這邊,正在舉行那位老魔法師的追悼大會。
戰場上的追悼會簡陋的不能再簡陋了,可依舊還是讓薩菲拉爾的心情沉重難受。
就在他站著的地方,就在他的身後,一輛來自愛蘭希爾的m4坦克隆隆開過,那卷動的履帶上粘滿了泥土,金色的鷹徽讓薩菲拉爾怎麼看怎麼彆扭。
是的,他不喜歡愛蘭希爾,他一直都覺得凡人隻是凡人而已,神聖的對惡魔的戰爭,就隻有偉大的魔法師才配參加。
讓他難堪的是,偉大的魔法師打不贏神聖的對惡魔的戰爭,他們現在需要依靠凡人的力量,才能夠穩住自己的防線。
隆薩德萊法聖用自己的生命爭取到的時間,爭取到的機會,格瑞肯無法利用起來薩菲拉爾站在那裡,聽著身後愛蘭希爾趕來的增援部隊發動機的聲響,眼裡看著的卻是整個格瑞肯的滿目瘡痍。
沃蘭隘口到處都是殘垣斷壁,坍塌的城牆還有數不清的屍體堆砌在這裡,好不容易得到喘息的部隊,互相攙扶著的士兵,向薩菲拉爾訴說著這場戰鬥的慘烈。
不遠處的地方,惡魔撤退的時候來不及搬走的巨大戰爭機器癱瘓在戰場上,這些參考愛蘭希爾的坦克車製造出來的巨型戰車上麵滿是倒刺,就像是一個放大了的a7v坦克。
隻是這個巨大的戰車上麵沒有火炮,甚至連魔導炮都沒有,隻有一個巨型投石機罷了。
礙眼的是,在癱瘓的戰爭機器前麵,插著一些長槍,現在那些長槍的上麵,還掛著一些早就已經死去多時的,格瑞肯巨馬騎兵的屍體。
“將軍……我們……”一個魔法師走了過來,看著那些本來不應該出現在這裡的愛蘭希爾裝甲部隊,皺著眉頭對薩菲拉爾說道:“我們應該保衛自己的國家,讓這些凡人來這裡算什麼?”
“住口!”薩菲拉爾冷冷的打斷了對方說的話,語氣裡充滿了厭惡與哀傷:“隆薩德萊法聖獻出自己的生命爭取來的機會,誰敢浪費掉我親手剮了他!”
那本來還想再說兩句的高級魔法師聽到這句話,看了看薩菲拉爾那已經難看到極致的臉色,吞了一口唾沫,終究還是沒有在說什麼。
這個國家的主心骨已經在幾個小時之前永遠的離開了,每個人都有自己的想法,每個人都會因為這些想法,走向不同的結局。
又一輛裝甲車在薩菲拉爾的身後隆隆的開過,坐在上麵的愛蘭希爾裝甲兵俯瞰著身上穿著盔甲的那些古老的軍隊,眼睛裡充滿了不解與不屑。
他當然不知道這些部隊為什麼到現在還堅持著如此落後的裝備,他當然也不知道,眼前的這些人究竟在過去的幾個小時之內,究竟經曆了什麼。
這些使用著冷兵器的士兵,用他們的身軀,用他們手裡的刀劍,用他們身上穿著的鎧甲,與比他們強大十倍的敵人英勇頑強的戰鬥,一直堅持到了援軍到來。
坐在坦克上的車長還有炮長,在經過那些惡魔巨型戰爭機器的旁邊的時候,都在皺著眉頭看著那些被掛在長矛上的人類同胞的屍體。
“這些惡魔為什麼這麼做?”靠在坦克艙蓋上的炮長覺得自己惡心的快要把剛剛吃下去的午飯吐出來了。
那些長矛上已經乾涸的紅色鮮血在陽光下觸目驚心,那些已經失去了生命的軀體就這樣垂掛在那裡,讓人根本就不忍直視。
“我怎麼知道。”車長用手掩著嘴巴,壓低了聲音回答道:“我覺得惡魔恨我們,它們一定非常痛恨我們……他們希望我們去死。”
“你說的對,他們仇恨我們。”炮長點了點頭,讚同了車長的話:“而且,我們也恨他們。”
“是的,我們也恨他們。”車長看著那些還沒整理出來的格瑞肯士兵的屍體,重複了一下車長的話:“我恨不得親手把這些該死的惡魔都殺光!”
距離這裡不遠的地方,幾十個愛蘭希爾的擲彈兵正端著他們的ak-47突擊步槍,圍著一名垂死掙紮的惡魔士兵。
對方揮舞著手裡的長劍,對著那些穿著戰術背心,帶著新式頭盔的愛蘭希爾士兵大聲的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