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博熱搜50位,關於此次重大案件的新聞話題幾乎占據一半,真正達到了全民討論的熱度。
中午12時43分。
民生為先再曝話題 #槍殺刑警的匪徒已從重症監護室出來# ,此話題一反常態,惹來網友的抗議浪潮。
網友紛紛猜測匪徒可能還有幕後主使者,如果幕後主使者發現匪徒已經轉危為安,豈不是會再次殺人滅口?
12時48分。
該話題被刪除。
..
北田區大學城。
榮京社區。
寬大的紫木桌麵擺著兩台寬屏台式機,一台銀色筆電。漾著淺光的屏幕分彆打開了十幾個網頁,其中兩台台式機分彆停在全是各色數字和曲線的動態網頁。
銀色筆電則黑屏,右下角開著一個小窗口。
江蘅拿著手機點重複播放,15秒的視頻,雨夜彎道、槍火震天,最前的車子180度翻轉驚險萬分的擦過護欄,以不亞於專業賽車手的技術完成了極為流暢完美的漂移。
場麵逼真危急,令人提心吊膽的同時也覺熱血沸騰。
視頻下的評論一開始震驚+譴責暴徒,後麵逐漸歪了。
全是一溜的彩虹屁,瘋狂吹這一手騷出圈的車技。
桌上煙灰缸放著一根燃燒了一半的香煙,白煙嫋嫋向上,擋住了左側的電腦屏幕。
江蘅心想,輿論鬨那麼大,未必沒有李瓚推波助瀾的手筆。
這人真夠野。
行事劍走偏鋒,又狂又野。
他也不怕收不了場,更不怕把人都得罪光,但行事之間似乎又還拿捏著分寸。
江蘅輕笑:“像個流氓。”有文化的流氓。
他琢磨著,畢竟是朋友了。應該守望相助不負情誼。
於是江蘅撥通夜店老板的電話,讓他幫忙添油加柴推一把輿論。
夜店老板一邊摳腳一邊刷微博:“小事。您看您要啥套餐,曇花一現還是永垂不朽?”
江蘅:“折中。”
“行嘞!”
夜店老板電話一掛,開始搞事。
東城區分局。
李瓚麵向刑偵辦唯二的窗戶,開窗曬著暖洋洋的陽光,泡著前兩天從佟局那兒砸來的降壓茶。
時不時啜兩口,生活真美好。
刑偵辦其他人也都在,隨著李瓚悠閒養老的姿態享受這浮生半日閒,外界甚囂塵上的輿論似乎被隔絕在小小的刑偵辦之外。
絲毫不受影響。
陳婕撲過來:“老大,季成嶺那邊說張富青已經銷案結束要走了。”
“繼續找點瑣屑的流程走,把人拖住、盯死。”李瓚眼也不抬的說。
陳婕:“成嘞!”
王:“身份證號和手機號的主人以及肖華15歲之後的生平已經全部查明,資料打出來了。”
話說著,打印機徐徐滑出十幾張打印資料。
陳婕一一撿起並排整齊,分散給旁邊的同事慢慢看起來。
李瓚懶得動,於是說:“說來聽聽。”
“……”王:“手機號沒有綁定身份證,11月中旬銷號,銷號前已經刪除所有信息無法追回。不過我追查到它有一個未刪除乾淨的通話記錄,來自於北京一家替人清除手機卡信息的通訊公司。我從他們那裡拿到名單,找到了一個名字。”
“蔡興才。”王抽出打印出來的A4紙遞給李瓚:“紙條上的身份證號查清了,蔡興才。”
李瓚接過A4紙,看到紙上的身份證,身份證頭像是個陌生的男子。
“真巧。”陳婕抬頭說:“肖華18歲被一個男人包養,這人也叫蔡興才。”
這時,刑偵辦門口有人敲了敲門:“李隊,這位女士說她想跟你單獨聊聊。”
李瓚起身轉頭,見到門口有些局促不安的肖梅。
“陳婕,你帶小孩去玩。肖梅――”見肖梅局促又慌張,李瓚難得放緩語氣:“來我辦公室。”
李瓚的辦公室很簡陋,掉漆的桌椅書櫃和一台隻能用來打麻將的電腦,角落擺一盆綠植和一張折疊床。
空曠樸素得不像一個正科級警督的辦公場所,但又符合他們分局樸素貧窮的形象。
李瓚倒了杯降壓茶給肖梅:“坐。彆緊張,我不逼你。你想說什麼,仔細思考後再答。不急。”
肖梅摩挲著溫熱的杯沿,神思不屬,猶豫再三,她謹慎的問:“你說、你說張富青不會對張晗晗好……是什麼意思?”
李瓚委婉的說:“有人綁架了張晗晗,張富青第一時間選擇報警。”
肖梅渾身一震:“他果然想張晗晗死!”
如果張富青真心疼愛女兒,他就不會在綁匪可能撕票的情況下第一時間選擇報警。甚至綁匪沒要錢,他怎麼就那麼急著報警?
林秀娥在沒有拿回賬冊就殺張晗晗的舉動、江蘅隱晦的提示張晗晗醒來第一個要找的人不是張富青以及――
藏式項鏈裡的照片。
李瓚由此便真正確定張富青問題很大。
他問:“你知道什麼?”
肖梅:“張富青以前的名字就叫蔡興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