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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深淵來 木兮娘 8824 字 7個月前

那還是發吧。

管他大舅哥是死是活,女朋友最重要。

於是鐘學儒把照片發給女朋友,那頭的李羨橙激動萬分就看到了個男人的背影,然後迅速陷入沉默。

李羨橙心想,怎麼背影那麼熟悉?啊……好像蘅哥借住在李瓚的公寓。惹,那沒什麼關係了嘛。

可是同居?

嗯?

奇怪,好像有點奇怪。

為什麼聯想江蘅和李瓚同居會莫名感到很興奮?

嚴謹的法醫狗李羨橙對此進行嚴肅謹慎的分析以及開始尋求答案。

*

以為能見‘醜媳婦’的佟局捂著刺痛的心臟拖著落寞的背影回他辦公室,途中遇到同他問好的同僚或下屬,他也不過是麵沉如水、滿臉愁容的應一聲。

搞得一群人以為刑偵辦這回碰到巨難的案件,連佟局都愁成這副模樣,比退休還發愁。

他們根本不懂佟局心裡的憂愁和糾結。

..

深夜。

坑水街。

坑水街位於東城老區和北田區的交接處,以一個廢棄的老火車站作為中心向四周輻射,周圍全是水療店、足療店、發廊和各個破舊旅館。店口門牌裝點以紫粉、大紅大綠等顏色的霓虹燈,將昏暗的夜色和喧鬨不止的街道硬生生烘托渲染成一個紙醉金迷的不夜城。

未拆除的電線杆和老舊電線橫七豎八割裂天空,整排四層高的樓層層棟棟環繞著廢棄的老火車站。裡裡外外巷道無數,狹窄且雜亂無章的分割著這塊似乎早已被政府拋棄的、處於邊緣地帶三不管的地區。

幾乎所有的樓都是舊式旅館、舊式酒樓和舊式商店改造而成,隻消一眼就能看出粉刷修改過的格局。

外圍較為寂靜,通常是沒錢搬離但又想老實本分生活的普通人居住的地方。

內圍才是最黑的地方。越往深處走,藏汙納垢的東西就越多。隨著燈光越亮、光色越雜,氛圍越喧囂,便代表著越是深入這座城市流於表麵的一塊除不乾淨的毒瘡。

這就是坑水街。

粵江市治安最差的地方,政府曾經試圖規劃發展這塊地區。

當時人和機器已經到了地方,等著推樓重建商區。

誰能想到當地一小小派出所所長敢和地頭蛇勾結在一起,通風報信讓地頭蛇組織人馬與政府的人發生械鬥。混戰中人開槍引起恐慌,以至發生踩踏流血事件。

事件最終平息,警方以最嚴厲的律法處理所有相關犯事人員,但發展的規劃就此擱置下來。

因此曾繁華一時且有可能發展為商區中心的坑水街變成如今三不管的黑地帶。

李瓚反戴鴨舌帽,穿著亮色的衛衣、牛仔褲和球鞋,嘴裡一邊嚼口香糖一邊看似漫無目的地實則步步深入坑水街。

他外形像個青春時尚的大學生,與坑水街格格不入,因此明裡暗裡招來許多打量。

他們要麼盯著他的錢包和手機,要麼死死盯住他的臉,而李瓚毫無所覺仿佛早就習慣於那些投注在自己身上的目光。

看上去驕傲自大且盲目愚蠢,實在令人不爽。

“要不要陪姐玩玩?”一個衣著暴露的女郎突然攔下李瓚,雙眼塗了濃厚的眼妝、戴了長得超出正常人的眼睫毛,以至於眼睛上下的長度看上去還沒有眼睫毛大。“很快樂的,極樂巔峰。”

頭頂藍綠二色不斷閃爍輪轉的光落在頭頂,在顏色替換的間隙會暗兩三秒。藍光亮起時,女郎看清麵前男人的五官輪廓,雖無法看清皮膚如何,但這模樣也夠俊了。

女郎心花怒放,半-裸的胸脯顫顫巍巍的依偎過來,膩人的香水味迎麵撲來。她語氣曖昧的說:“看你長那麼帥,收你半價。”

李瓚向後退一大步,聞言二流子似的開口:“我去夜店能泡兩個身體比你軟、臉比你好看的男人玩3-P。”

女郎臉一僵,直接啐了口:“媽的死玻璃!!”她拍著胳膊跟遇見瘟神似的滿臉嫌惡:“叼你老母!有沒生艾-滋的?叼你老母。”

李瓚繞開女郎並說:“每月體檢,應該比你健康。”

這時街口突然爆發‘突突突’的震耳欲聾的激烈巨響,伴隨著聲嘶力竭的鬼吼狼嚎由遠及近,十幾輛改裝過安了熒光和低音炮的摩托車咆哮怒吼而來。

每輛車都載著一兩個人,他們歡呼嚎叫,橫衝直撞,隨意搶劫,伸手就把一女人耳朵上的金鏈子給撕扯下來。那女人疼得捂住耳朵叫罵:“死蝗蟲死爛蟲早晚橫死街頭!!”

女郎遠遠見他們過來,不耐煩的說了句:“又是這群飛車黨。”她趕緊溜進暗巷避開這群蝗蟲過境似的飛車黨,溜走時順便好心勸告李瓚:“喂,趕緊躲起來。他們看你好欺負肯定下車打劫。”

李瓚充耳不聞,女郎聳肩覺得愣頭青需要社會的毒打。

飛車黨在前麵停車,跑下來搶劫一些人的錢包和手機,然後在旁人的怒罵中嬉笑著揚長而長。有了收獲的飛車黨拐進旁邊的暗巷,又在裡頭逮到落單的肥羊,然後自前麵的暗巷出來再度彙聚到一起。

混亂。沒有秩序、法度,違法犯罪,無處不在,所有人習以為常,無人報警。

確實是塊毒瘡。

粵江市上層不是沒人想過清除這塊毒瘡,尤其北田和東城兩區。但似乎每次都遇到阻礙,具體倒是不太清楚,回頭得問一下。

李瓚如是心想,然後走進旁邊的旅店裡,從櫃台旁邊一半人高的綠植後麵找到一根複合防身球棍。他拿起來先試試手感,感覺還行,然後單手拎著,另一手從口袋裡抽出根煙點上,咬在嘴角邊走了出去。

暗巷裡的女郎覺得不安全,轉而躲進旅館裡。

見狀,她瞪大雙眼,繼而搖頭:“年輕人逞英雄啊。”他也不看看那群飛車黨都是些什麼下九流。

李瓚拎著棒球棍站在路邊,煙霧繚繞中,揚起下巴、眯著眼睛看遠處歡呼雀躍的飛車黨。

李瓚吐出口煙圈,繼續咬著煙嘴:“爸爸教你們什麼叫禮貌。”

**

錯綜複雜的某條暗巷裡,有人背靠牆壁正在吞雲吐霧。

黑暗裡看不清身形麵容,隻一點紅光耀眼奪目。

這時一輛改裝的摩托呼嘯奔騰而來,橙色刺眼的燈光瞬間充塞著並不寬的暗巷,驅走黑暗、曝光巷子裡的景象。

那一口一口慢吞吞抽著煙的男人也在光亮中完全暴露出來。

摩托車上一男一女,熄火後下車互摟著肩膀嬉笑漸近:“這還藏了一隻肥羊。”

煙頭扔落地,藍白色大號拖鞋踩著煙頭熄滅星火,靠牆的男人側頭看過來,眼睛因光亮刺眼而微微眯起。等到逐漸適應光亮,這才挺直脊背看向來人。

聽到被當成肥羊的話,江蘅笑了聲:“沒家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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