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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深淵來 木兮娘 10014 字 7個月前

北田區分局刑偵辦。

經過連夜通宵的忙碌, 有關羅崗山發現的女性焦屍的屍檢報告在今早十點半左右呈至刑偵辦。

負責此案的刑警同誌們紛紛進入會議室, 拉椅子磕碰的聲響節奏十足。

主位的技偵正在打開多媒體投屏,待所有刑警到場後便點開最新的屍檢報告,由法醫代表作為主要陳述者。

“死者女性,骨齡應在27-29歲左右, 身高約165cm。死後被焚屍,死因是頭部遭多次重擊、顱骨粉碎性骨折, 最致命的傷口是在顱骨骨板靠近太陽穴的部分,一共有三個規則不一但形狀相似的傷口。應該是鈍器挫傷。”

多媒體投屏適時的出現一張焦屍全身圖以及四五張局部圖片,法醫選擇其中一張局部圖片放大。

焦屍太陽穴處出現三個五毛錢硬幣大小的傷口,皮肉凹陷下去,擊碎顱骨最脆弱的部位。

接著第二張解剖的照片覆蓋上麵未解剖過的照片,照片裡,焦黑的表皮被揭過,露出底部黃色微薄的脂肪層以及慘白泡腫的肌肉組織。

碎裂的顱骨骨沫插-進脂肪層和肌肉組織,仿佛是四下散開的星點, 看上去頗為觸目驚心。

“最明顯的傷口就是這裡, 它的形狀是兩圈套在一起的圓圈,裡圈直徑是23mm,外圈是25mm。其次還在焦屍的臉頰、後腦、肩胛骨發現撞擊痕跡,右上側兩顆臼牙缺失,應該是受到毆打後脫落。”

“死者肺腔、口鼻腔均沒有發現碳化纖維,可以判斷她是死後遭到焚屍。”

“死者麵部被焚毀,無法確認生前麵貌。”

刑偵辦大隊廖懷義說:“讓技偵進行顱麵複原。”

法醫:“顱骨比例的數據已經發過去。”他接著繼續說解剖結果:“死者被毆打致死, 身上沒有出現除她以外的其他人的皮屑。或許有,但經過焚燒基本毀乾淨。”

..

東城區分局刑偵辦。

中午午餐時間。

鐘學儒厚著臉麵踱步到刑偵辦蹭他們剛送來的外賣咖啡,一邊喝一邊慢悠悠的說起羅崗山焦屍案:“粵江市各區的法檢一向互有交流,這次他們那邊出了個棘手的案件。偵破的關鍵基本指望法醫,所以那邊把我調過去幫忙屍檢。”

“總結大概就我剛才說的。”

“死者大麵積被焚毀、呈廣泛碳化,下半身幾乎被燒成脆骨。腿部、下-體到子-宮處被燒毀、斷裂,無法確認死者生前是否遭遇侵犯。上半身以及頭部焚毀程度比較輕,臟器還在,頭部僅表皮焚毀。焚燒程度比較輕的部分高度腐爛,出現巨人觀。”

李瓚嫌棄的挪開咖啡,將自己那用了好幾年的茶缸放到原先放咖啡的位置,順便開口問:“死者的死亡時間是多久?”

鐘學儒:“因為天氣、濕氣和降雨量的緣故,隻能推測死亡時間大概是一個月。”

陳婕聞言放下手機說:“那麼久?那應該報了人口失蹤才對。”

鐘學儒點頭:“dna已經提取,北田區技偵也開始顱骨複原。不過第一命案現場無法確定,市交通控製中心正在大量排查一個月前經過羅崗山高速的監控攝像。”

老曾:“工程量巨大。”

李瓚:“下午應該就能收到北田區分局發過來的相關資料,注意查收。我們得排查人口失蹤備案,幫忙確認死者身份。”

季成嶺:“凶手有可能是死者認識的人嗎?這樁命案是激情殺人、故意殺人還是無差彆殺人?”

陳婕:“我覺得應該認識,焚屍、拋屍人跡罕至、沒有監控的羅崗山都是為了抹除死者的身份痕跡。”她喝了口咖啡,邊思考邊慢慢說:“死者被毆打致死,可能是凶手非常仇視死者。”

“就拋屍、焚屍而言,應該是死者的熟人。”季成嶺順著陳婕的猜想說下去:“仇視的話……有可能是情殺。毆打是憤怒,焚屍是銷毀痕跡、誤導警方,同時也有泄憤的意思。”

周圍一圈刑警同誌聽完後,七嘴八舌的討論,大半是讚同兩人的說法。

“無差彆殺人可以排除。無差彆殺人一般隨即,動機是報複社會、挑起爭端和仇恨,沒必要拋屍山野。”、“那有可能是激情殺人和故意殺人”……

“反正能確定死者和凶手是熟人。情殺、仇殺還是財殺,不能確定。”

“李隊,您怎麼看?”

他們齊齊看向李瓚,後者半闔眼皮昏昏欲睡,聽到問話就說:“不知道。”

陳婕:“老大,過分謙虛就是虛偽。”

季成嶺:“虛偽是令人不齒的品行。”

老曾笑嗬嗬的催促:“李瓚,你給大夥說說。”

李瓚:“線索太少,沒到現場勘查,又不知道第一命案現場,死者身份不確定、不清楚她的人際關係。”他搖頭:“不好說。”

聞言,在場人一愣,隨即覺得他說的有道理。

現在線索挺片麵,光靠片麵狹隘的信息就開始推測一宗懸案容易造成誤導。

還是得等線索完整點,背負太多信任的李瓚才好評斷。

陳婕捧起茶缸恭敬的遞給李瓚,開始她狗腿的表演:“老大,您是我生命中的明燈、沙漠裡的純淨水、寂寞長夜裡的安慰——”

“你覬覦爸爸?”李瓚一驚,登時連人帶椅遠離陳婕:“畜生。”

陳婕:“……”

陳婕:隻是磕cp……

陳婕麵無表情的放回茶缸,恭敬鞠躬:“我發誓我對您隻有無比純潔的父女之情。”因為她還想看李爸爸被-搞。

李瓚起身拿走茶缸溜回辦公室,在關門之前忽然回頭靠著門衝陳婕說:“我的確各方麵的條件很優秀,你有些彆的想法……”他停頓片刻,又充滿理解的說:“正常。”

陳婕抿唇回李瓚一個‘明白大方’的笑,內心:嘴欠早晚被-乾。

..

下午,北田區分局將2.17羅崗山焦屍案的相關資料同時發到粵江市各個區分局,包括東城區分局。

東城區分局將資料打印出來,然後開始匹配分局內的人口失蹤備案。

下午四點鐘左右,東城區分局給出結果:沒有匹配到死者的失蹤備案。

同一時間,北田區收到各個區的回複,答案統一:無相應人口失蹤備案。

刑偵大隊廖懷義疲憊的歎氣:“顱骨複原圖出來就開始貼尋人啟事,還有交警控製中心那邊有消息沒?”

下屬搖頭:“羅崗山高速日均車流量不下十萬,那塊靠近北田港。北田港又是粵江市最大的航運中轉站,車流量本來就大。一個月前的,時間無法再具體,實在很難短時間內排查出嫌疑車輛。”

他們排查的還隻是通往羅崗山岔路口沒有監控的那條高速,除了這條高速,還有數條路徑可進入羅崗山。

那片區靠海,本就繁榮發達,人流量、車流量日均破百萬。偏偏片區裡的羅崗山沒開發、沒監控,人跡罕至,那真是拋屍的好去處。

“顱骨複原圖對外公布,借助媒體的力量。等交警大隊,還有走訪、問訪,看能不能找到目擊證人。”廖懷義說:“羅崗公園平時很多人去晨跑,應該有喜靜的人上山裡晨跑。”

“好。我這就吩咐下去。”

...

李瓚下班後想起件事,腳下一拐換個方向來到法檢中心找鐘學儒:“後天是我們家那恨嫁的丫頭的人生高光時刻,記得去。帶上高清攝像機,記錄下來。”

鐘學儒:“行的大舅哥。我有經驗。”

李瓚應了聲,揮手說:“早點下班。”

說完他就走了。

回家時已經晚上7點,客廳裡亮著燈,兩台電腦和一台主機占據客廳長桌,地麵鋪了毛毯。沙發還有件不屬於他的外套春季外套,外套旁邊還有一卷男士腰帶。

長桌上放著一聽開了的啤酒,煙灰缸裡大概兩三根熄滅的煙頭。

個人存在的氣息非常濃鬱,這氣息不屬於李瓚,而是突然闖進他世界裡的另外一個男人。

李瓚放下鑰匙,換了拖鞋走上前,鼻間倒是沒有聞到刺鼻的煙酒味,應該是早就做好通風和散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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