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郎點頭打電話,很快東城分局接起來,她正要大力描述一番好打動警察過來,但還沒說話手中手機便叫李瓚拿了過去。
“借我用一下。”
女郎癡癡的說:“給你也行。”
李瓚簡單描述一番,然後告知自己的身份,聽到回複後掛斷電話將手機還給女郎:“多謝。”
女郎走近還要說什麼時,有個人影大跨步走得比她還快,長臂一伸一勾直接把李瓚帶了過去,接著就聽到那低沉帶笑的聲音說:“真巧。漫漫長夜我們又見麵了。”他壓低了聲,在李瓚耳旁喊了句:“李隊。”
女郎表情一變,望著顏值不輸李瓚的男人,見他二人勾肩搭背居然還很搭配。登時心情悲憤,語氣古怪的問:“他就是你在夜店裡泡的男人吧。”
李瓚肩膀被勾著,但腦袋儘量遠離江蘅,聞言一愣:“你胡說什麼?”
江蘅對此也表示詫異。
女郎瞧瞧江蘅的臉,某種程度上確實長得比她好看。皮膚比她白、比她好,但他身體根本一點都不軟。腰硬邦邦估計還有大塊腹肌,就算隨意邋遢的打扮也莫名穿出頹喪的時尚感。
“……”她盯著江蘅的拖鞋看,然後再看看兩人的臉,忽然豁然開朗並意味深長:“原來你才是下麵那個。”
李瓚:“……”
江蘅‘噗嗤’一聲,額頭搭在李瓚的肩膀處笑得全身抖個沒完。幾乎是咬著李瓚耳朵問:“李隊,您是不是在外麵敗壞我的名聲?”
李瓚麵無表情:“麻煩你幫著看他們,等警察來就行。”說完他就甩開江蘅向前走,走了幾步駐足回頭問女郎:“天峰健身俱樂部怎麼走?”
女郎一聽,臉色陡然變了。她左右環顧一圈,快走兩步到他們麵前壓低聲音問:“你們想找陳三黑?”
李瓚:“去健身俱樂部當然是健身。”
女郎:“我在這兒混了七-八年,當時那場能改變坑水街的械鬥我就在樓上看著。我親眼看著坑水街從騰飛到一蹶不振,到現在變成粵江市一塊死活鏟不掉的毒瘡!”她語氣很急:“外人來坑水街找天峰俱樂部,肯定就是找陳三黑!”
“姐勸你們,彆逞英雄,彆以為陳三黑跟那群沒腦子的飛車黨一樣好玩弄。當初那場械鬥……坑水街傳遍了幕後黑手就是陳三黑。”
李瓚定定的望著女郎,半晌扯唇笑了下:“多謝提醒。等警察來了幫個忙說一聲。”
女郎見他不為所動,心知說服不了。她今晚突發善心提醒一句,誰料沒人領情。於是揮揮手指了個方向:“在裡麵,靠近廢棄的火車站。”
李瓚又道聲謝,然後走了。
江蘅快走兩步跟上,踩著拖鞋走得還挺快。
“你查到多少?”李瓚問。
江蘅反問:“交易嗎?”
李瓚沉默,兩人並肩前行。
五顏六色的霓虹燈燈光灑落在他們身上,不知從哪個迪廳還是旅館傳來一首輕柔的情歌。
女歌手在歌唱,聲音是與情歌輕柔的曲調截然相反的粗嗓,歌唱時帶著點漫不經心和滄桑。讓人產生一種踏錯時空的錯覺,仿佛時間與空間在互相倒錯,而駁雜明暗的燈光與電線恰好造成空間的倒錯感。
良久,李瓚開口:“你追查毒品是為了你妹妹?”
江蘅:“是。”
球鞋鞋麵落在老舊的水泥地,正好和藍白色拖鞋踏出的步伐平行。
李瓚:“陳三黑管控坑水街,曾經涉及走私販毒,後來不知是誰將他撈出來。他在坑水街不聲不響的發展,最後成為這塊毒瘡的心臟。市禁毒支隊一直盯著他,想法設法要搞他。”頓了頓,說:“沒搞成功。換你。”
江蘅:“因為他背後還有藏起來的人。我猜禁毒警察不動他,也是為了一網打儘背後那隻真正話事的黃雀。”前邊地麵出現個凹坑,他頓一下,跨過去,說道:“七年前,陳三黑被撈出來。六年前,坑水街發生械鬥,整改發展規劃暫停。”
“大概四年前,坑水街開展過一次大型掃毒行動。抓獲製毒、販毒、吸毒人員超過150人,收繳冰-毒40公斤包括毒資200萬餘元。自那次後,陳三黑異軍突起,迅速布控整個坑水街,並將販毒網絡籠罩住整個東區甚至是粵江市。”
李瓚停下腳步,側頭看他:“他的這條網絡已經伸到全市?”
“應該還沒有。”江蘅說:“需要一個壟斷的契機。”
新型毒品?
李瓚繼續往前走,沒將這個關鍵的契機說出來。
“陳三黑幕後那隻黃雀會是誰?”他心想,順便問了出來。
江蘅笑:“這我就不知道了。”
李瓚跟著也莫名的哼笑出聲,戲謔道:“你之前不是自誇為人慷慨,交易合作時最喜歡搞優惠嗎?”
“當然。”江蘅頷首,從褲子口袋裡掏啊掏的,掏出一塊糖果還鄭重的把它放到李瓚的手掌心:“贈禮。”
“……”李瓚:“不會價值22萬吧?”
江蘅搖頭:“沒那麼貴。”
李瓚嗤笑一聲,撕開包裝含進嘴裡。蘋果味道,又香又甜,衝淡了嘴裡彌留的煙草苦味。
江蘅搓著手指算了算:“大概2-3萬。”
“咳咳咳……”李瓚差點被嗆死。“你做慈善去了?”
江蘅但笑不語。
李瓚想起在明灣醫院這人用22萬買下一根劣質甜膩的棒棒糖,還非要當著男孩的麵搶走糖果的惡趣味。不由挑了挑眉,舌尖將嘴裡的糖塊頂到臉頰處,眯起眼認真嘗2、3萬的糖果。
含到沒了,他就剩一個感受:太甜了。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