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田區大學城, 榮京社區附近一家旅館。
一輛沒有警用-標誌的雪鐵龍停在道路兩側的停車場, 車頭正對人行道。人行道內側一樓是各大店鋪,而旅館的入口正位於一家便利店和麻辣燙的中間。
老曾看著手機短信,點頭確認:“蔡秀英和她大兒子關今就住在這間旅館的316。走,去找她。”
他下車, 車裡的便衣刑警跟著他一起上樓,順利找到316號房。便衣刑警敲門套話, 三次後沒有人回複,他就後退準備踹門。
“等等。”老曾忽然喊住他,盯著門鎖眼的位置說:“有人在開門。”
便衣刑警停下來低頭看,門把手是電子鎖,內外轉動時並不會互相影響。但仔細聽能聽見門裡頭有動靜,好似裡頭有人在開門。
過了一會,門打開一條縫。有人在門縫後麵觀察他們,他們看過去就見到一隻純黑色的眼珠子,像玻璃珠一樣漂亮。
那人問他們:“你們找誰?”
老曾:“我們是警察, 找你母親, 蔡秀英女士。”他猜出這人就是蔡秀英患有智力殘疾的兒子關今。
關今:“警察?”
老曾不確定他能不能看懂,卻還是掏出警證給他看。
關今一見警證上穿警察製服的老曾,很快就相信了。他打開門和他們說:“我阿姆不在。”
門打開後,他們才發現關今頗為高大強壯,濃眉大眼長得十分周正。就外表而言不太像是智力殘疾者,但當他開始說話或定定看人的時候就會流露出稚氣。
便衣刑警搜了房間再出來,衝老曾隱晦的搖頭:“不在。”
老曾尋思一下, 同關今說話:“你阿姆去哪裡?”
關今以前為了和關銀說話而努力學過普通話,所以普通話講得還可以。他聽到老曾是用普通話問話便也回以有些磕絆的普通話:“阿姆說,去找妹妹。”
“去哪裡找?”
“阿姆沒說。”
“你阿姆有沒有告訴你什麼時候回來?有沒有告訴你怎麼聯係她?”
“沒有。阿姆說我可以相信警察。”
便衣刑警再搜了一次房間,回來說道:“房間裡沒有現金和其他通訊工具,蔡秀英的身份證和銀行-卡不見了,但是衣物沒帶走。她可能逃了。”
老曾盯著關今看,而關今似乎沒有意識到現在發生了什麼,他甚至不知道自己的妹妹關銀已經死了。
“把關今帶回警局,通知警局鎖定火車站、長途汽車站和港口輪船以及機場等出行交通口,留意蔡秀英的行蹤。如有發現,立即逮捕。”
“是。”
便衣刑警快速出動,接收到消息的各部門當即攜手合作,迅速鎖定粵江市幾個重點出行交通地點。同一時間,李瓚和江蘅來到北田港錦繡莊。
錦繡莊是粵江市著名的名人豪宅區,一眼望去是一排米白色建築,占地頗為寬廣。東南麵靠海,可見北田港綿延千米的海岸線,西麵則與羅崗山遙遙相對。
前山後水,財源廣進的風水好格局。
悍馬停在小區的西麵入口外,李瓚按下車窗看遠處仿佛落入白雲堆裡的高山綠林,那兒正是距離錦繡莊不遠的羅崗山。
“如果關銀的死和劉承之有關,那他拋屍羅崗山就有理可循。”
因為他就住在這裡,熟悉羅崗山的密林深處、了解當時的天氣情況以及羅崗山的人-流情況。畢竟羅崗山靠近羅崗公園,後者日人-流量很高,不熟悉此地的人大多會以為羅崗山同樣人-流密集。
李瓚打開手機地圖定點查找羅崗山到北田榮京社區的距離,大概15公裡,開車耗時約半個鐘頭。
“榮京社區是關銀的第一死亡現場,而羅崗山是拋屍焚屍的案發現場。北田區分局調查過榮京社區一個月前的監控攝像,找到一輛賓利車。畫麵放大隻能看到當時副駕駛的關銀的臉,看不見駕駛座是誰。”李瓚說道:“它的型號和車牌號和通往羅崗山國道一輛可疑的賓利車一樣。”
江蘅:“榮京社區?我在那兒有套房。”
李瓚頓了下,他記得那裡房價不低。下一刻他問:“你有房還住我那裡?”
江蘅笑:“這不是沒有家庭的溫暖麼?李隊您那兒更有煙火氣。”
李瓚動動嘴皮子就要嘲諷回去,乍一聽‘煙火氣’,猛地就想起美味的一日三餐。他便壓著嘴唇點點頭,儘量轉移話題:“北田分局的刑警詢問物業管理和崗亭保安,全都不知道那輛賓利的主人是誰,也沒有見過。崗亭保安倒是說過那輛賓利最早是在1月15號左右出入榮京社區,一般是晚11-12點進來、早4-5點離開。”
“還有,車牌是套-牌。”
江蘅:“沒露過臉、套-牌車,深夜出入,可見對方非常注重**和保護自己,而這些保護措施都說明車主和關銀維持著一種不可告人的關係。”
李瓚:“劉承之和關銀可能保持情人關係,他嫌疑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