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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深淵來 木兮娘 9668 字 7個月前

幾個膽小的刑警退下,剩下要麼膽子大,要麼就是好奇心重,當然老油條不包含在內。

林朝期真的令人不寒而栗,堪比魔鬼。

心理素質稍微差點的刑警恐怕會在審問過程失衡,但李瓚穩如泰山,心理素質硬得讓人敬佩。

季成嶺低聲說:“到底是什麼原因才讓李隊這些年來在市刑偵隊裡毫無姓名?”就這專業素質,不應該籍籍無名。

陳婕換隻腳站立,也低聲回應:“我早些年在掃黃隊裡乾,咱刑偵隊的名聲就不好,養老院你懂吧。所以我也不知道,回頭咱灌醉老曾套話,他肯定知道。”

“嘀嘀咕咕什麼?”

佟局忽然出現在圍觀刑警身後,陳婕和季成嶺等人嚇了一跳。回頭紛紛問好,讓出位置給佟局站到最前,老刑警重述一遍剛才的審訊過程。

佟局聽完,眉頭緊皺,麵色凝重,同旁邊的老刑警說:“案件一結束,把李瓚給我押到心理醫生那去。”

陳婕和季成嶺對視一眼,摸不透佟局這路數。

審訊室內。

李瓚:“七年前,坑水街整改時發生械鬥,陳三黑悄無聲息混進坑水街。一年後,坑水街流出80%-90%的高純度冰-毒,粵江市毒品市場向坑水街傾斜。又過一年,有線人舉報一起特大毒品交易案,坑水街在那年經曆數十次規模大小不一的掃毒活動。坑水街原來的勢力被警方清理乾淨,沒人跟陳三黑爭,他的販毒網絡迅速布控整個坑水街。”

“大概是在六年前,坑水街流出的高純度冰-毒來源於你利用粵大化學研究所陸續購進的一批麻黃草提純。你獲得第一筆資金,這筆資金給了劉承召,成就現在的上市公司朝日集團。”李瓚岔開話題:“你投資朝日集團是為了洗錢?”

林朝期:“那麼龐大的資金,我得有個名目才能光明正大拿到手。劉承召人蠢自大,很好拿捏、容易解決,就是運氣好,握住我的把柄。”

李瓚懶得聽她抱怨,繼續說:“五年前,陳三黑作為你的下屬掌控坑水街的販毒網絡。你得到更大一筆資金,利用朝日集團當時的爛賬將這筆資金轉入海港走私集團……為什麼摻進海港走私?”

林朝期:“沒人嫌錢多。”

“撒謊。”李瓚:“張富青當時就坐在你現在的位置,還是我審問。他當時說他們想賺錢,不是找死,踩了一條高壓線,怎麼敢踩兩條?走私、毒品,殺人縱火……可能你不怕踩高壓線,但是你謹慎。高壓線踩得越多,死得越快。你不會主動找死,除非有人命令你。”

老曾震驚:“李隊?”

李瓚麵不改色:“11年,也就是7年前,你剛畢業沒多久。沒人脈、沒資金,你哪來的人力、物力和金錢購買2噸的麻黃草並將其製成冰-毒?除非那時候就有一條趨於成熟的毒鏈。”

林朝期否認:“警察同誌,查下去對您沒好處。”

李瓚:“不牢你擔心。隻要你說出來就行。”

“可我就是不想說啊。”林朝期搖頭:“李隊,您不足以讓我開口。不過我友情贈送您一句,更早之前的那些事像泡沫‘boom’――碎了,陽光底下沒痕跡。所以彆問了,換個話題?”

李瓚:“張富青自殺有你的手筆?”

林朝期:“有。”

李瓚:“你主使?”

林朝期:“我負責清洗。”

也就是說沒有林朝期策劃殺死張富青也有其他人出手,隻是林朝期拿了這個差事,順便解決隱患。

審訊室裡良久沒人說話,氣氛沉悶,裡外的人除了林朝期和李瓚兩人處於同一思維,其他人都在努力跟上他們的步伐。

這時,林朝期主動開口:“其實做完這一單,我就能上岸。”

李瓚抬頭。

林朝期:“隻要這批新型毒品送出去,我就能和過去完全切割,而朝日集團是我送給我自己的禮物。李隊,我本來可以做個熱心慈善的企業家。我不會再碰毒,我會做公益,幫助這個城市、這個國家無數貧窮、殘疾的可憐人活下去。”

“研究所15條人命、衛茗和關銀兩條命,那些死於毒品的人……難道他們不可憐?”李瓚反問。

林朝期不解:“可是殺了我不會對這個社會產生價值。”

李瓚起身:“你隻是破壞社會秩序的垃圾,隻會帶來危害和汙染。早點認清自己,彆貼金。浪費。”言罷,他衝老曾低語幾句。

老曾收拾文件離開審訊室,李瓚握著門把站在門口。門口圍堵一群年輕刑警,老油條和佟局早一步走了。

李瓚衝陳婕等人說:“該乾嘛乾嘛去,彆堵在這兒。”

眾人一哄而散,老曾也去忙活。

審訊室外麵空無一人,李瓚拐回去,關掉一切錄音和監控設備,拿出手機點開錄音。然後坐在桌上,兩手十指交叉放在大腿處,他盯著林朝期問:“還記得江荇嗎?”

林朝期當然記得:“六年前粵大化學研究所的前台接待。”停頓幾秒,她抿起嘴唇說道:“她真可憐,死得很慘是不是?筷子插-進脖子大動脈,血噴出來,流了好久才死。好像才十九歲?還是二十歲?美麗的花季少女。”

李瓚忽覺頭疼,按壓著快爆開的太陽穴。

提及江荇,在林朝期的描述下,他的腦子裡不斷回放黑白視頻裡痛苦死亡的少女。畫麵閃爍,從黑白色的死亡場麵跳躍到公寓裡沙發獨坐的江蘅,滿臉落拓悔恨的江蘅。

李瓚聽見自己沉著的問下去:“她被囚禁半個多月,被注射毒品,被拍下視頻……你知不知道她被殺的原因?”

林朝期的目光變得奇異古怪,好像頭一次見李瓚那樣由頭打量到尾,最後抿唇笑得矜持:“因為她知道了不該知道的事情,所以被滅口。”

“什麼事?”

“當然是毒品。不過和我沒關係,我也是後來在毒品黑市裡看到流出來的視頻才知道她死了。”

“誰殺了她?”

“我隻能告訴你那人在金新月。”

金新月是世界四大毒品產地之一,僅次於金三角,位於阿富汗、巴基斯坦和伊朗的交界處,現已成為連通歐亞毒品貿易的紐帶。

林朝期歪著頭說:“李隊,您知道我為什麼這麼配合嗎?”

李隊從善如流:“為什麼?”

“因為您隻是中國一個沿海城市某個小分區的刑偵隊長,對上金新月盤踞多年的大毒梟,會死無葬身之地。”林朝期笑容充滿惡意:“我和他們不是上下級關係,而是合作關係。坑水街和海港走私集團隻是他們通過我,在粵江市留下的部署。”

“一張大網裡麵的兩條蛛絲,您彆拆了兩條就驕傲自滿。”

“李隊,我估計您這一係列動作已經吸引他們注意。您自求多福,小心彆橫死街頭。”

“李隊,如果不是您太聰明,我現在已經順利擺脫過去,好好當我自強不息的女強人。”林朝期的語氣急轉直下,視線陰沉憎恨:“我籌謀那麼多年,你說毀就毀了!你好本事!!”

李隊眼睛眨也不眨,關掉手機錄音鍵,腳底落地,手機塞進口袋裡就朝審訊室門口走。

林朝期:“李瓚!你沒有話說?!”

李隊頭也不回的擺手:“走好不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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