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愣愣地盯著李瓚,像嘰嘰喳喳的雞崽突然被扼住喉嚨,瞪眼凸嘴頗為好笑。幾秒後,刑偵辦猛地爆發出哄然大鬨的聲音,嚇得其他部門或路過的警員以為刑偵辦裡的人終於瘋了或按耐不住揭竿起義反了李瓚的‘天’。
待仔細一聽,這才發現李瓚今晚在發喜糖,這可是大喜事!
全局一傳十十傳百,流言威力堪比上回被相親和被結婚的謠言,隻是有了上回的謠言,這次很多人第一反應是先提出質疑,接著得到了正主親口蓋章的喜訊。
於是,質疑變成了另外一個大眾共同的疑問:“李隊脫單對象是哪個?”
然而李瓚緊閉嘴巴不說話,麵對圍觀群眾和無數快被貓爪撓死的好奇心,囂張且充滿賤氣的笑,偶爾聊聊對象長得百裡挑一、博學多才、家世優越,關鍵做飯水平一流。
聽描述,他對象百分百完美。
簡直絕了。
越聽就越好奇,越好奇越得不到答案,李瓚就愛看他們恨得牙癢癢又奈何不了的模樣,他揮揮手關上辦公室的門,把視線都隔絕在一扇薄薄的門板後麵。
季成嶺:“曾隊,你跟李隊熟,你就沒發現他跟哪個優秀女性走得近?”
老曾已經掏出手機,眼睛發綠,十分執拗:“我這有養大李瓚的所有長輩的電話,一個個問,肯定能問出來。就算問不出來,那些長輩們知道後一個個排隊問候李瓚也夠他吃一壺。”
完美詮釋了什麼叫做相愛相殺的同袍情誼。
王倒是對李瓚的對象不太感興趣,他連自己對象都沒有興趣搞,分局上下人心浮動的時候,就他一個人對著電腦啪啪啪敲代碼。
敲完兩行,感覺身邊縈繞一股揮之不去的‘喪’氣息,王扭頭看過去,發現是一邊喪還一邊堅強工作的陳婕。他猶豫了下,出於同事情還是開口問:“陳婕,你怎麼了?”
陳婕抬頭,麵無表情但意誌在流淚、靈魂呈呐喊狀,氣息細若遊絲:“我?我很好,不過是CP死了而已,有什麼大不了。我沒事,我很堅強,彆煩我,我要熬夜工作。”
她就像個失戀了的中年少女,聰明如王決定閉嘴。
晚些時候,江蘅提了三大袋的糖水推開刑偵辦的門,門內是亮著白熾燈埋頭工作的刑警人員,他們腳下生風、十指如飛,說話討論時卻輕聲細語很怕打擾彆人。
‘叩叩’,江蘅敲門,吸引注意力後,將三大袋的糖水放在桌麵說道:“我路過警廳,看到是送刑偵辦的糖水就順手提過來。”
季成嶺打完電話,正是口乾舌燥喉嚨酸痛的時候,他說道:“放那兒就行。你找李隊?李隊在辦公室裡。”
江蘅笑了下,“多謝。”
他朝李瓚的辦公室走去,敲了敲,聽到裡麵的回應後應了聲,沒過多久就是李瓚過來開門,讓江蘅進去便將門關上。辦公室密封而不透明,門一關,裡麵發生什麼沒人知道,當然也沒人會去懷疑什麼,哪怕是視他倆為本命CP的陳婕也不會在這時胡亂意-淫。
季成嶺拿了兩盒糖水,一盒給王,一盒推給陳婕,後者驚訝,便聽到季成嶺說:“老大說扣你喜糖,所以這是他給你發現案件疑點的嘉獎。”
陳婕心中的鬱悶倒是掃乾淨了些,工作能力被上司肯定怎麼都高興。
辦公室裡,李瓚鎖好門便轉身,而江蘅在擺弄他桌上的小擺件、整理筆筒,像在撥弄自己東西那麼自在。在這狹窄而私密的空間裡,兩個成年人佇立在其中,又有著一層戀人的身份,似乎乾任何事都會令人腦子灼熱,尤其逼仄空間外麵還有無數熟悉的同事在來來回回地走動。
李瓚問江蘅怎麼來了,邊問邊坐回自己的位置,順手把本來正在看的案件翻過去,腳尖輕輕一蹬,連人帶椅往後拖了一段距離,仰頭把江蘅從頭到尾看了個遍。
“來見你。”江蘅知李瓚在看他,繞過桌子到李瓚跟前,對視了一會後,兩手搭在李瓚所在的椅子扶手,俯身說道:“看一看,說說話。”
就這麼簡單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