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曾了解情況後,咋舌不已。
“沈平沙瘋了?!就為了一件婚紗,想搞死人家新婚燕爾的小夫妻不說,還想間接炸死左鄰右舍?這會是下班時間吧,人都回來了――嘶!”
細思極恐。
在旁聽到李瓚他們分析的老段父子也不由驚出一身冷汗,原來門後還有機關!如果李瓚沒有及時趕到,當他們踹開門的刹那就是全家人的死期!
“季成嶺那邊來消息說沈平沙不在新坪村住所,他和陳婕已經到沈平沙的公司逮他。不過我看這情況,他很有可能還在附近。”老曾說:“我帶人到附近搜羅。”
“等會,給我留幾個人。”李瓚的目光穿過C1102號房的客廳、陽台,準確落到被水泥封起來的花槽:“幫忙挖點東西。”
老曾不明所以但沒細問,他怕沈平沙溜了逮不著。
“沒問題。”他留了三個人就匆忙帶著其他人走了。
三名刑警看向李瓚:“李隊,您要我們挖什麼?”
“挖寶。”李瓚勾起唇角,臉側有些灰塵、身上都是蹭到的灰塵和臟汙,但不見絲毫狼狽,反覺落拓不羈:“花槽底下藏巨寶,去吧同誌們,不要辜負我的厚望。”
三名刑警哄笑一聲,便都去借挖掘的工具然後進屋挖陽台花槽。
江蘅在走廊儘頭,腳旁是幾盆枯萎的花草,聽到腳步聲靠近便看過來,直視著李瓚。
半晌後,他張開雙臂。
李瓚上前回擁住江蘅,沒做任何安全設施懸空在11樓高空,他並非不害怕。
江蘅:“吃糖嗎?”
李瓚閉上眼睛靠在江蘅的肩膀回答:“想抽煙。”
江蘅:“嗯,還是吃糖吧。”
李瓚哼笑了聲,罵了句沒什麼意味的口頭禪。
話是這麼說,然而兩人都沒動,在夜色裡、結構死角的遮掩下靜靜擁抱,用體溫熨帖彼此緊繃的神經。
晚風徐徐,仲夏星夜,情人昵語。
C1102號房。
鏗鏗鏘鏘敲打挖掘將近20分鐘,刑警們終於挖開陽台花槽水泥,凹凸不平的石塊碎了滿地,肉質腐爛的惡臭味愈加明顯,經驗豐富的刑警們各自從彼此的眼中看出了答案。
滿是坑窪的灰色水泥底下先露出灰白色長黴斑以及暗紅血塊的床單,接著是腐爛得露出白骨的腳踝,然後是上身、頭顱,還有下麵另外一具腐爛程度相同的屍體。
風吹來,對麵老段家陽台花槽種的葉子花婆娑搖曳,豔烈殷紅,強烈昭告盛夏光臨的足跡。
鮮豔紅花,夏風微燥,淡淡的花香攙著濃烈的惡臭味撲鼻而來。
三名刑警麵麵相覷,看了眼花槽底下、染血床單包裹的兩具頭腳相抵的男屍,不由回頭看向屋內,他們這時才發現屋內雖布滿灰塵但一切個人生活用品無一缺失。
同一時間,老曾帶領著下屬圍繞四門村開始搜索沈平沙的蹤跡,經過一遍遍詢問附近居民和商鋪店主最終鎖定沈平沙6點時的活動範圍。
就在四門村後麵另外一個城中村,那邊任意一條巷子都能隨時看到四門村C棟11樓的動靜。
一旦爆炸,沈平沙立即發現。
老曾單手叉腰,另一手捏著煙屁股說道:“這垃圾果然不舍得離開!他一定還在附近等看慘劇發生,所有人注意――你們手裡都有沈平沙的生活照,一經認出,立刻逮捕!現在,分散!出發!”
“是!”眾人擲地有聲的回複,訓練有素的散開,很快沒入大街小巷裡搜捕沈平沙。
老曾挑中正前方的巷子,他掐滅煙頭走了進去。
城中村晚8點整到第二天早上九點鐘,清潔工會準時來收走四輪垃圾箱裡的垃圾,他們會先用手撿出最上麵一層垃圾袋裡可以回收利用的空水瓶和紙箱,然後用鉤子探向中層,最後再推倒垃圾箱開始挑揀處理。
負責10後麵所有巷子的清潔工一如往日推著垃圾車到了15箱最裡麵的垃圾箱,停下來,拉扯黑色大垃圾袋上前開始找空水瓶和易拉罐。
她今天收獲頗豐,前麵4條巷子已經撿出滿滿兩大袋的空水瓶和易拉罐,還有為數不少的紙箱。
眼前的垃圾箱已經溢出來,而且散發著惡臭,第一眼看過去都是生活垃圾。
清潔工以她豐富的工作經驗能分辨出這車垃圾箱沒有多少有價值的東西,她興致不高的開始收垃圾,乾著乾著忽然瞥見一個黑色錢包。
她一頓,撿起錢包打開來看:“啊!”
裡麵錢、身份證和銀-行卡、信用-卡都在!
這可能是不小心丟了,清潔工不敢私吞,她想著等會交到社區處。清潔工一邊念叨著社區一邊抬頭,愣住,半遮半掩的垃圾堆裡似乎有一隻朝天翹起的鞋,還有一截腳踝。
清潔工緊張的念叨:不是不是不是……佛祖保佑佛祖保佑……
‘啪嗒’,一袋垃圾砸落下來,清潔工嚇得渾身一抖,顫顫巍巍的翹起腳尖往裡看去,猛地瞪大雙眼並發出尖叫:“啊啊啊啊啊――――”
清潔工倉惶逃跑,垃圾袋不堪重負摔落,夏日蚊蟲繁多,煩人的蒼蠅‘嗡嗡嗡嗡’盤旋三四圈後螺旋直降停在了垃圾箱裡死不瞑目的屍體的臉上。
假使東城區分局任何一個刑警出現在這裡,他一定認出這具屍體就是他們在尋找的凶手――沈平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