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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自深淵來 木兮娘 8197 字 7個月前

“我有過猜測。”李瓚說:“軍火線買主是一支撣邦軍, 線索都指向昆山,我猜過是他。因此注意力都在他身上,沒去關注黑吃黑的另一方。”

“首先可以確定一件事, 還有一個人在昆山背後謀劃, 這個人和昆山是處於主導地位的合作關【看書就去醋溜-文學網】係。”江蘅蜷縮著食指,在這夜色裡, 無端犯了煙癮。“從16年前開始, 昆山從封鎖的塘山縣逃出中國,到後來在越南、金三角輾轉十來年沒有太大成就, 卻依靠林朝期那批冰-毒迅速紮根金三角、收攏緬甸撣邦一大半的勢力, 建造出屬於他自己的毒-品王國, 甚至是軍隊。”

“要麼有人相助,要麼昆山這人過分幸運。”

李瓚:“如果原因是幕後有人相助, 那麼昆山成立軍隊、獨立撣邦的舉動很可能是一個撕毀雙方合作的信號。公海的黑吃黑是對方給出的警告, 那條軍火線對昆山來說一定很重要,他或許就是憑借這條軍火線才有底氣向緬甸政府宣告獨立,同時宣告他曾經的盟友, 他們的盟約必須重新訂製, 而這次他不再是被主導的一方。”

江蘅:“照這麼推論下去,那就可以理解昆山為什麼在這樣的緊要關頭還主動離開安全屋, 跑到克欽邦這地方和康波麵對麵打鬥, 因為他急需要康波的地盤、勢力、兵力, 包括他的武器庫,更重要的是他要康波手上的那條軍火線。”

擁有一整個龐大武器庫的康波,手裡有一條國際軍火線, 他就是通過這條國際軍火線購買並儲存了那麼多的武器,所以他完全不害怕昆山的挑釁。

可惜這個武器庫被特彆行動小組炸毀, 而佤邦聯軍獲得了來自中方的一張軍事布防圖,正在大舉進攻群龍無首的昆山集團大本營。

金三角緬甸撣邦特區兩大毒頭將在一夜之間被殲滅,但毒-品營生永遠不會因為兩個毒-品王國的傾塌而結束,勢必會有新的勢力駐紮進來,吸食這片土地的鮮血賴以為生。

“是樓吉給了我那張軍事布防圖,他說各為其主,我現在知道他嘴裡的‘主’指的是誰了。”江蘅:“就是昆山幕後的這位盟友。從昆山宣布撕毀盟約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經列入這人的誅殺名單中。”

李瓚怔忪片刻,“真是可怕的對手。”

像幽魂一樣,當你有用的時候就會變成奉養的家鬼給予錢財權位,發現沒有用甚至想反抗的時候,就會被毫不猶豫的絞殺。

而且是四麵八方布滿陷阱,陷阱裡頭藏著各式武器和軍隊、民間組織、敵對勢力……無所不用其極,統統被安排過來,輪番上陣,就為了砍斷獵物的喉嚨,分食其血肉。

16年前選擇了萬千山,或許是一時興起,又或許是謀奪金三角的計劃裡其中一環,直到13年後,被遺忘多年的萬千山再次擺上棋盤,被選中,然後一步步推送上金三角大毒梟的位置。

他們的合作越來越穩定、愉快,謀得的金錢必定是個天文數字。

但人的貪欲如同深淵,吃進再多的東西隻會越來越餓,所謂欲壑難填就是描述人心貪欲的最佳成語,萬千山逐漸不滿足於被牽製、更不滿於到手的利益必須被分割,所以他想獨立撣邦建立軍權,不過這裡麵成立獨立政府的水分很大。

更有可能的情況是萬千山利用‘獨立’的信號展露自己的勢力,利用野心、勢力去和緬甸政府談判,謀奪更高權利,反過來利用這份權利擺脫幕後盟友的掣肘。

但棋差不是一招,而是十幾二十來招,萬千山就這麼被盟友給玩死了。

那個盟友甚至沒有出麵,他隻是利用了緬甸政府、中方政府以及金三角各個大小毒-頭,對萬千山發起全麵攻擊的圍剿戰爭,最後萬千山慘敗。

“確實可怕。”江蘅跟著感歎。

經曆過下午那場激烈的炮-火,算是死裡逃生的兩人,在醫院的角落裡重新將這件事從頭到尾捋了一遍才捋出來的結果。

江蘅:“我找了樓吉,沒找到他的屍體、也沒見到他的人。”

“逃了吧。”李瓚頂開江蘅的腦袋,起身詢問:“你把萬千山關哪了?”

江蘅:“距離醫院不遠的一棟民樓裡。”

李瓚掰著手腕,骨頭哢擦哢擦響:“去言行逼供他。”說完就邁開步伐推開防火門走了出去。

江蘅在原地坐了一會,扒了扒頭發追上去。

下樓梯的時候,李瓚聽著後麵跟上來的腳步聲,他停在休息平台,抬頭看上麵的江蘅:“我以為你會一槍處決萬千山。”

“啊,本來是想一槍打爆他的頭,在他承認殺了江荇的那一秒。”江蘅眼裡含著矜持的笑意:“但是殺了他會讓我很難向我的男朋友交代,想想交給警察,江荇也不會不滿,所以就克製了想殺死萬千山的衝動。”

江蘅也低著頭,有一綹頭發垂下額頭,不知怎的,忽然就讓這個滿身硝煙味的男人多了一絲風流,像一個拄著手杖、穿著昂貴的訂製西裝行走在通往山頂王宮的道路,道路兩旁種滿馥鬱芳香的花朵。

李瓚覺得江蘅骨子裡就是個流氓狂物,但不得不承認後天培養的紳士教養已然成為他骨子裡的一部分,所以這個男人就算是扛著一把捷克自動步-槍掃蕩戰場還是優雅得要命。

“艸他媽的。”李瓚發出無意義的罵聲,三步並非兩步衝上去,不顧肩膀的傷口摟住江蘅的肩,把他推到牆麵,壓著他,啞著聲說:“男朋友現在就想抱抱你,還想親你,你說怎麼辦?”

江蘅當真露出認真思索的表情回答:“我覺得這時候還問……真不像個男人。”

話剛說完,李瓚就吻了上去,彼此的唇都很乾燥、甚至是結出了死皮,但是唇很柔軟,彼此呼出的氣息很灼熱,他們的身體也很灼熱。

江蘅在低笑,分不清是喉嚨裡發出來的,還是胸腔裡發出的震鳴,但是他縱容著李瓚的失控,無視被壓在牆上而滲出血來的後背的傷口,抬起手,一手虛虛環著李瓚,另一手按住李瓚的後腦勺、往下滑,輕輕地撫弄著他的脖子,像一隻野獸在舔舐凶得要命的小獸崽子。

李瓚咬著江蘅的嘴唇,眼睛死死盯著近在咫尺的江蘅,心裡想著一件事:媽的!這個男人性感得要命!

緊跟其後的是:這個男人屬於他!

在夜色的加持下,戰火還在不遠的地方燃燒,樓上的人們來來往往,死神的隊伍在這處徘徊,而樓道裡不為人知的陰暗處藏著他們兩個不知羞恥的人在做親密的事。

這念頭讓他的心情變得更加的亢奮!

男人的征服欲真是無時無刻不在刺激荷爾蒙分泌。

***

距離醫院就兩條街的一棟非常不起眼的居民樓裡,李瓚和江蘅一前一後走了進去。

裡麵居然還有人在看守,他們喊江蘅老板,李瓚不得不感歎於江蘅無處不在的人脈。

萬千山雙手雙腳被捆綁成一個難受又無法掙脫的姿勢,他的手臂和小腿因為捆綁太緊而血液不流通,呈現出一大片仿佛皮膚組織壞死的紫黑色。

李瓚把冷水潑他臉上,“醒了就彆裝睡,未來有大把長眠的機會。”

萬千山抬起眼皮,先鎮靜地掃過李瓚,再看向他身後的江蘅,最後重新固定在李瓚的臉上,咳嗽著笑了起來:“李瓚……李大隊長。”

李瓚覺得新奇:“你認識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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