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好,那就讓那個大夫驗一驗小滿她究竟有沒有懷孕!”柳源拂袖冷哼,眼神如冰刀般紮人。
眾人如何會怕柳源如此的眼神?
他們具是信誓旦旦,自以為勝券在握。隻等將柳源趕下台,擁立柳大伯為家主了。
張大夫顫顫巍巍地走了進來,心裡有些慌張,畢竟這麼多雙眼睛看著他,他也容易緊張不是嗎?哎,他太難了。
不過,到底請他來的人早已打過招呼了,不管他診斷的人究竟有沒有懷孕,他都要一口咬定有孕了。
“誰,誰要把脈?”
“張大夫,勞煩你幫我這妹子看看。”說著,柳源將她身後的小滿拉了出來。
小滿乖巧地伸出手,張大夫搭了上去。
所有人的眼光都集中在這兩人的身上。直到過了好一會兒,張大夫才開腔道:“嗯,是滑脈,這姑娘已有孕二月有餘。”
一句話將小滿釘死在恥辱柱上。
柳源冷冷地看著柳大伯:“大伯找來的好大夫,信口雌黃竟是隨口拈來。”
柳大伯得意的笑了:“柳源,這急著成婚的不就是你麼?怎麼小滿有喜你不承認,莫不是這孩兒不是你的?沒事,伯父幫你做主。
不過想想也不會,畢竟,你也不是傻子不是麼?怎麼會急著給自己帶綠帽子?
隻是可以啊,柳源,這個孩子啊,它不能生出來。否則就是有辱門風,我想,你身為家主,應該懂這個道理的不是嗎?”
“啪啪啪!”柳源拍起手來。
“大伯這顛倒黑白的能力實在是強。撇開這些都不說了,大伯,你是鐵了心想要奪我的家主之位是不是?”
“咦,你話不能這麼說,明明是你德行不夠。哎呀,我也明白,你小年輕,火氣旺,總歸會有情不自禁地時候。隻是可惜,若你是普通人也就罷了,可你身為家主,這就很不妥當。”
“就是!不妥,大為不妥!”柳澄在一旁附和。
“你給我閉嘴!”柳源瞪了一眼柳澄,而後掃視在場的所有人:“你們也是這麼認為的嗎?”
“宗族的顏麵大過一切。”
“我們不要品德敗壞的家主。”
吵吵嚷嚷,煩不甚煩。
柳源將一切儘收眼底。
“很好,我早就防著你們睜著眼睛說瞎話了。既然你們都這麼認為,那我們就讓老太爺來評斷吧。”
眾人皆瞪大了眼睛。
柳源口中的老太爺實際上並不是柳源太爺,隻是他是柳源太爺爺的嫡親大哥。
這位太爺爺現年八十有五,是真真正正的高壽之人。
他年親的時候曾當過縣丞,算是柳家特彆有能力的人了。
所以,他在柳家族裡最有話語權,但凡有什麼大事都要請他來決斷。
不過,如今他年紀大了,族裡有事一般能不請他就不請他。
所以眾人根本沒想到,柳源會將如此重量級的人請到家裡來。
柳太爺拄著拐杖,被自家孫子攙扶著進了大廳。跟在他們身後的也則是縣裡麵有名的老大夫—楊大夫。
當然,這位老大夫也是第一個知道柳源有身孕的那個大夫。不過他卻並不是和大嘴巴的人。
這等富貴人家的事,能不摻和就不摻和。再說,他也收了柳源的封口費了,當然要保守秘密。
柳源進入大廳以來第一次站了起來,將太爺爺迎了進來。
“太爺爺,您來了,這事情我之前也都跟你說過了,今日請您來,也是讓您來做個見證。”
太爺爺點點頭,人狠話不多:“楊大夫,勞煩您了。”
楊大夫點點頭,便開始給小滿號脈。
須臾片刻:“身子骨不錯,不過近來可是胃口不好?不過這也不打緊,我配兩付藥,你抓來喝了也就沒事了。”
“那她孩子呢?”柳橙開口。
“孩子?哪有什麼孩子!可彆汙了人家姑娘的清白。”
“不是,她明明該有兩個月身孕的。”柳橙還在狡辯,“剛剛張大夫都診斷出來了。”
楊大夫神色不虞,這是在質疑他的醫術。
這麼一想,他便狠狠地瞪了一眼柳澄:“你是在質疑老夫?老夫可沒有診出來這樣的脈象。診出這樣脈象的大夫呢?”
說罷,儘是一副惱羞成怒的樣子。
張大夫隻覺得自己要完,這楊大夫可是縣裡麵最有名望的大夫了。他若是否定了自己,那以後,他還能在清河縣待下去嗎?
早知道就不貪那份銀子了,他真悔,真的。
所有人都看到了張大夫的悔恨,哪裡還有什麼不明了的?
所以,他們都被柳源這小兒驢了?
眾人皆是灰黑鍋底顏色。不敢相信自己就這麼敗了。
所有的事情一目了然,老太爺輕而易舉就明白了所有的事情。
他神色不耐地望著柳大伯,一個用勁,拐杖就敲到了柳大伯的頭上。
“我讓你作妖,我打死你個不孝子孫!”
“爺爺,爺爺,您住手啊!”柳大伯連連告饒,對上這位,饒是他有再多才思,也隻有求饒的份啊。
“我讓你欺負柳源小子,我讓你倚老賣老!”
老太爺根本不停手,他是堅定的嫡係擁護者,根本看不慣柳大伯這庶子篡位的作風。
“爺爺,我沒有,沒有啊!”
“還狡辯,我手裡都有證據。”
說完,老太爺也不打了,將柳源給他的柳大伯暗中指使佃戶使壞,以及將柳家公中財產中飽私囊等證據拿了出來。
“碩鼠啊,你就是我柳家的碩鼠啊。整個柳家怎麼就出了你這麼個東西。”
老太爺一股腦將證據摔在了柳大伯的頭上。
“嫡庶不分是亂家的根本,今日我便替你爹將你這支分出去。”
柳大伯大驚失色:“爺爺,不可啊?”
“如何不可?”老太爺眯了眯狠戾的眼,“就我手上的這些證據,將你送去牢裡都已經足夠了。怎麼,我沒資格做決定是不是?還是說,你想去牢裡待一些時候?若是你想,也可以,我有不少熟人。”
柳大伯斂下眼底所有的不甘:“伯青願意分出去。勞請爺爺代為分家。”
柳大伯很是識實務,他自知大勢已去,便隻能順勢折服。
“有你這句話就好,季兄,有勞你了。”柳老太爺招呼了起來。
現在柳老太爺身後許久的人,站了出來,他正是清河縣的縣丞。
柳大伯一看,自知已無回天之力。
罷了罷了,技不如人罷了。
“你們呢?”柳源掃視。
“一切單憑家主囑咐。”
哼,牆頭草!
有了柳太爺的助攻,一切都很快,不過半天,便以塵埃落定。
她終於將大伯一家給趕出去了。
“小滿,推我出去!”柳源笑得宛若朝陽。
“好嘞!”小滿笑臉盈盈將柳源推出了議事大廳,徒留給眾人誌得意滿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