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周承淵覺得自己非常無辜, 明明不關他的事,她就把責任給推到了他身上。
人在老婆旁邊坐, 鍋從老婆嘴裡來。
周承淵拉住時音的手,哭笑不得地說:“我怎麼可能說你醜,音音是我見過的最漂亮的女孩子啊。”
時音甩開他的手掌,癟著嘴巴輕哼, 還沉浸在夢裡沒完全緩過神來的她就是覺得周承淵有錯。
過了片刻,她仰起臉來, 神情認真地問:“那要是有一天,我不長這個樣子了呢?你還是會喜歡我嗎?”
周承淵毫不猶豫地回道:“當然會。”
“不管音音的容貌變成什麼模樣, 我都隻喜歡你一個人。”
“可你要怎麼認出來?”她看著他,抬手扯了扯自己的臉,“我都不是你認知裡的樣子了,你可能根本不認識那個麵孔,萬一很難看呢?”
周承淵抬起手來,在她剛才捏過的地方輕輕地撫了撫,低聲溫柔道:“因為你是時音, 是我愛的時音,我深愛的, 不是你的相貌, 所以無論音音變成什麼模樣, 小叔叔都能認出你來。”
隻要你的靈魂不滅,我就可以找到你。
天涯海角,任意時空。
時音也不知道為什麼, 感覺眼睛有點熱。
她撇開頭,拉著被子重新躺著,故意背對著周承淵,將被子快要蒙過頭,悶聲悶氣地說:“頭昏,我再躺會兒。”
周承淵在心裡暗自低歎,伸手摸了摸她柔軟的小腦袋。
傻瓜。
時音混混沌沌地瞎想了會兒,關注點成功地偏離了主題。
因為她現在關注的居然是……周承淵剛才那番話,好他媽的像言情或者偶像電視劇裡男主對女主說的話。
賊雞兒像!
唉,多好的一男的,怎麼就短命呢。
時音居然有點憂愁。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感傷什麼,可能心裡對他,有點同情吧,畢竟也是和自己相處了幾個月的男人,關鍵對她還挺好,雖然她在感情方麵比其他人要淡薄一點,但也不至於是個冷石頭,一直都捂不熱。
她也是個有七情六欲的正常人。
時音瞎幾把胡思亂想了一通,居然又迷迷糊糊地睡了過去。
再醒來的時候,已經快要中午。
她下床洗漱換了衣服從臥室出去,正好碰上服務生給送午飯過來,時音坐下來就自己吃起來,也不管還在書房裡忙的周承淵。
等她吃好了,本來想回房間的,但轉念一想,時音拎了包就往外走去。
恰巧周承淵從書房出來,看到她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拎著包要出門,就問時音:“音音要去哪兒?”
時音還在對那個夢耿耿於懷,於是頭也不回地冷哼,“要你管!”
非常的霸氣。
她說完就快步出了房間,周承淵無奈地坐下來,看著已經被她吃了一半的飯菜,好氣又好笑。
她是故意把那道青菜給吃完了吧?
他可是清楚的記得平常她都不怎麼吃青菜的,這道青菜是他專門點給自己的,一般也就他自己吃,今天盤子都空了。
周承淵拿起碗筷來,一個人吃起了隻剩下他不愛吃的菜的午餐,嘴角卻一直上揚著,弧度就沒落下去過。
時音其實也沒去彆的地方,就……下樓去找孟然和曉夢了。
三個女人一台戲,遇見了二話不說就拿出一副撲克牌來。
於是,地主大戰開始了。
整整一下午,時·地主·音錢包裡的錢嘩啦啦的跟流水一樣往外跑,全都進了孟然和曉夢的腰包。
時音對鬥地主不是一般的癡迷,可偏偏她似乎又自帶遊戲黑洞體質,每次隻要她是農民,那地主肯定贏,隻要她是地主,那地主肯定輸。
說白了就是玩的菜。
可就算輸錢,也擋不住時音對鬥地主的熱愛之情。
小財迷時音也就在玩鬥地主的時候不會心疼錢,等她鬥完了,摸摸自己癟癟的小錢包,才會後悔一分鐘,發誓以後再玩鬥地主她就是大豬蹄子。
然後下一次,大豬蹄子時音照舊會玩,輸的很歡樂。
整整一下午,三個人都在鬥,就連晚飯都是叫的外賣炸雞和啤酒,一邊吃喝一邊玩。
中途周承淵有給時音打電話,隻顧著鬥地主的時音沒接。
一直到晚上十點多鐘,三個人歇了,曉夢要回房間去睡覺,時音卻抱著酒瓶爬上了孟然的床死活不下來。
孟然拿著抱枕在時音的屁.股上打了一下,趕她說:“時音,去你的頂樓睡覺去!”
已經半醉的時音扭動了下.身子,不開心孟然打她,然後自動地裹進了孟然的被子裡,說:“我不回去!我今晚跟你睡。”
孟然:“???”
“你一個有老公的女人,跟我睡乾屁啊?”孟然暴躁地吼她,“給我滾起來!雖然我不讚成你現在懷孕生孩子,但我也沒打算讓你和你老公分房睡啊!”
時音的手舉起酒瓶來,在空中胡亂的揮舞著,對孟然氣勢超足地大喊著說:“是我!我自己要和他分開睡的!”
孟然坐到床上,湊過去問時音:“你倆吵架了?”
時音慢吞吞地坐起來,頭發淩亂,目光迷離,臉頰緋紅。
她點點頭,又搖搖頭。
孟然皺眉,更好奇了,“那到底是吵架了,還是沒吵架啊?”
時音特彆認真地想了一小會兒,對孟然大著舌頭說:“不算吵架,但我跟他鬨彆扭惹……”
“為什麼?”
時音一想起來就生氣,她拿著酒瓶在柔軟的抱枕上敲了下,氣呼呼道:“他說我是醜八怪,還說要弄死我,要讓我死不見屍!”
孟然睜大眼,震驚地爆了粗口:“操!這男人這麼渣的嗎?你們才結婚不到兩個月,他就這麼過分?離婚!跟他離婚!律師我來給你找,這種人渣我們不要!”
末了才想起來問:“他什麼時候這麼說的你?”
時音眨巴眨巴眼,馬後炮道:“辣個,我做夢,他在夢裡這麼說的我。”
孟然愣住。
孟然:“???”
“所以,你剛才說的他說你是醜八怪還要弄死你的話,都是你夢裡的東西?”
時音點點頭,神誌有點不清的她抱著懷裡的空酒瓶,仰頭就要繼續喝酒。
時音終於知道為什麼電視劇裡的人不開心都要去喝酒買醉了。
然而……她並沒有倒出一滴酒來。
然後時音就被孟然扇了腦袋瓜兒一下,孟然佯裝生氣道:“你是不是恃寵而驕?明明人家周先生很無辜,你卻無理取鬨還要跟人家分房睡,你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
時音超委屈,她開始哭唧唧:“嗚嗚嗚嗚嗚然哥你變了,你剛才不是這麼說的!”
孟然被時音給氣笑了,“我剛才不知道你說的那些都是發生在你夢裡的!”
時音居然真的掉了眼淚,她抽泣著說:“你不懂,你不懂我……”
孟然撇撇嘴,“我沒談過戀愛,確實不懂,你們戀愛中的女人,都這麼的不講道理的嗎?”
“我沒不講道理!”時音的眼角很紅,她滾下床,從旁邊又拿了一瓶啤酒打開開始咕嘟咕嘟地喝。
孟然怎麼拉都拉不住她,無奈之下隻能致電在頂樓等老婆回去的周先生,周承淵說這就下來,讓孟然幫忙看著時音一點。
時音就是覺得沒有人能理解她,她也不認為自己在無理取鬨。
因為在她的夢裡,周承淵是對著她的真實麵孔說的,她是個醜八怪。
她覺得周承淵可能不喜歡那個真實的她。
然後……心裡有點不舒服。
所以才和他鬨。
誰讓他說她是醜八怪呢!
周承淵出門前讓陳孟去聯係酒店的管理人員,暫時把孟然那一層的走廊監控給關了。
他出現在孟然的房間時,時音正靠著床尾抱著還有半瓶酒的酒瓶,昏昏欲睡。
周承淵走過去,蹲下,想要從她的手中抽出酒瓶來,時音卻瞬間警惕地睜開眼睛,看到是他後她凶巴巴地瞪了他一眼,扭頭不看他。
周承淵溫聲喊他:“音音,跟小叔叔回去睡。”
“我不要!”她怒瞪著他,說:“我不喜歡你!”
周承淵的臉色一秒就變了,瞬間陰沉下來,孟然在旁邊打圓場說:“周先生,你彆介意,音音她喝醉了,其實今天她心裡一直挺難受的,因為她做了個夢,她說你在夢裡對她挺不好的,所以才……彆和她計較,雖然有點任性了,但音音肯定不是故意想要氣你才這樣說的。”
周承淵輕抿了下嘴唇,看著時音又要喝酒,他不容分說地把酒瓶從她的手裡奪過來,仰頭一口氣悶完,然後把自己身上的外衣脫下來,裹住不斷掙紮的時音,扛起來就走。
走到門口時還語氣冷清地對孟然說了句:“麻煩了。”
孟然平常自詡自己是個氣場還蠻強的人,和周思楊麵對麵說話她都能遊刃有餘,但在她發現自己在對上周承淵時,卻不自覺地就弱了下來。
孟然趕緊隨口回道:“沒事。”
等周承淵把時音帶走,孟然關上房門後,搖搖頭歎了口氣,這傻丫頭鬨過頭了吧,估計明天醒過酒來有她受的。
說什麼不好,非說“我不喜歡你”,這不是自己找死嗎?
周承淵從專屬通道把時音扛回頂層,往床上一扔,女孩子在柔軟的大床上彈了幾下,她正覺得好玩,一個人用手撐著來回坐,男人就把滑落在她旁邊的外套扔到一邊,抬手掐住她的下巴,迫使她不得不看向自己,嗓音很低很沉地問她:“音音喜歡我嗎?”
時音怔怔地看著他,並不說話。
他越來越用力,再一次問:“喜不喜歡小叔叔?”
時音感受到了疼痛,輕蹙起眉來,眼角瞬間就要往下掉眼淚。
周承淵傾身,捧住她的臉,吻著她通紅的眼角。
“說喜歡我,說喜歡周承淵,說!”他把她禁錮在懷裡,嗓音染上了啞意,但發出來的聲音就像是一頭快要發瘋的獵豹在嘶吼。
時音被嚇的一激靈,眼淚一下子就洶湧而出。
“你為什麼吼我?”醉酒的她就像個小孩子喜怒無常,剛才還在因為床的彈性自己玩的開心,現在又被他一句話給嚇哭。
周承淵竭力壓抑著身體裡狂躁的情緒,他的眼睛發紅,摁著她的後腦堵住了她的嘴唇,連同她滑到嘴邊那鹹濕的眼淚,他都嘗儘。
後來發生了什麼時音什麼都不記得了。
第二天醒來是已經快要中午,時音頭疼欲裂,她睜開眼迷迷糊糊地看到了一個身影,然後又閉上了眼。
過了片刻,時音驀然坐起來。
操,今天是周一,她是要去節目組錄製下一期的拍攝內容的。
時音要慌忙地坐起來把浴袍披上,人就被周承淵給摁了回去,“休息吧,給你請假了。”
時音有點沒緩過神來,“請假乾嘛?”
周承淵眼神意味深長地看了看她,然後問:“你打算帶著滿身的痕跡去節目組?”
“我不同意。”
時音:“???”
時音愣了下,忽然掀起被子來,看了看自己……
尼瑪!這他媽的……
她瞪著周承淵,“你故意的吧!”
周承淵很無害地笑笑,放下手裡的書,湊過來,緩慢地問:“難道不是音音太過分了嗎?”
時音:“?關我屁事!”
“不接我電話,不回來吃飯,不經我的允許喝醉酒,還打算夜不歸宿,如果這些我都可以不計較,”他抬起一隻手來,用手背撫上時音發熱的臉頰,繼續道:“那麼,音音要跟我解釋一下,昨晚為什麼會說不喜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