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為忍者,在任務裡要風餐露宿的日子也不少了,睡在室外對我來說根本就不叫事。本來我是想找一個溫暖且安靜的地方小睡一下,躲過今天的訓練,然後明天再好好向中也先生道歉的。
反正中也先生人那麼好,肯定能理解一個青少年被揍多了之後的叛逆期。
……我原本是這麼想的。
結果我才剛剛找好一個安靜又隱蔽的角落,還沒等躺下,便聽到不遠處傳來一聲槍響。
在這個世界待了這麼多天,每天都接觸這些,我對現代科技再怎麼不了解也知道了這個世界的槍跟我認知中用來打鳥的火|槍根本就不是同一種東西。儘管這兩種槍本質原理都是依靠□□來發射子彈,但威力卻相距甚遠。一個五步開外連狗都打不死,而另一個……雖然我沒有自己親身體驗過,不過就看彆人使用的場景來說,另一個槍的威力幾乎和起爆符也相差無幾了。
我原本想裝沒聽見,乾脆換個地方睡覺。然而係統卻提醒我道:“你確定要這麼放著不管嗎?”
“不然呢?我為什麼要特意去管這種閒事啊。”
“槍聲響起來的地方離港口黑手黨專門的情報處可不遠,如果是情報處遇襲……事後你被人查出曾經在這附近遊蕩過會很麻煩吧。”
我眨了眨眼睛,係統剛才那句話我消化了足有數秒鐘才提取出了其中重點:“……港口黑手黨一個叛忍組織,居然還有專門的情報部門?”
“你根本就沒找到重點……”係統的聲音頓時變得十分無力:“重點是你到底去不去?”
“去。誰說我不去了。”我想了想,義正言辭道:“我現在去把事件給解決了,事後還能有理有據的向中也先生解釋為什麼我沒在訓練室等他。”
我覺得這個想法可行,趁著那邊的槍響聲還沒結束之前,就趕緊向著槍聲響起的地方衝了過去。
第一聲槍響仿佛是開戰的訊號,隨之響起的槍聲簡直要像是燃放的鞭炮一樣震耳欲聾,聽上去就一定是大規模槍戰。
而且我計劃十分完美,反正我也隻是先過去看一眼,不引人注目,隻是先看看,如果是港口黑手黨的人遇襲我就參戰,如果是不相關的其他組織之間的戰鬥,我再原路返回裝沒看見也不遲。
萬事俱備,隻差我就位。
我小心的斂好氣息,站在足以遮蔽我大半身形的牆壁後麵向正在進行槍戰的地方窺探。
大批神情凶惡的男人舉著槍射擊,而他們攻擊的對象,則是與他們站在對立麵的……
……草。是太宰治。
我一臉震驚,喃喃著問係統:“我現在裝不知道趕緊溜回港口黑手黨總部還來得及嗎?”
然而我還沒等到係統的回答,在槍林彈雨中都顯得遊刃有餘的黑發少年眼睛驀地一亮,我本能的有了不太好的預感。
“啊,驚鳥!你來救我了嗎?”
我不是,我沒有,你彆瞎說啊!
幾乎是同一時間,所有槍口都在太宰治開口的那一刻,順著他的視線調轉過來對準了我。我心頭瞬間飄過了一萬句我已知的所有臟話,但也來不及多想什麼,隻能用最近這段時間被中也先生訓練出來的靈活性,在子彈打中我之前橫衝直撞的奔向太宰治,加入了這場本來跟我一毛錢關係都沒有的戰鬥中。
“太宰先生!”我崩潰道:“您為什麼會在這裡啊!”
戰鬥中的太宰治隻用一槍就擊斃了襲擊他的男人,大片的血霧飛濺出來,將巷子中灰色的牆壁都染成了暗沉的棕紅色。太宰治卻悠閒的像是在細雨中漫步一樣,他過於輕描淡寫的回答我:“啊,一不小心就走到這裡來,然後就被襲擊了呢。”
那您為什麼要拖我下水。
就乾脆點被襲擊,然後上報消息“黑手黨乾部太宰治遇襲犧牲”,從此把我調去做中也先生的部下,那不是也挺好的嗎。
一邊腹誹著太宰治作為上司過於不靠譜的行為,我一邊抽出短刀割斷了兩個看我比太宰治更加年幼可欺,試圖先對我下手的兩個男人的脖子。刀刃淩空劃過,尚未收回出刀之勢時,我感覺到背後有一道陌生的氣息正在靠近。
我本能的開啟了寫輪眼,正要反身去攻擊來自背後的陌生氣息,卻被橫空伸出手的太宰治扯了一把後領。
“彆衝動,驚鳥。”
太宰治在這種情況中依舊平靜,且含著隱隱笑意的聲音傳來,身材瘦削的少年依靠身高壓製住了我的動作。我在被牢牢攥住後衣領的彆扭姿勢裡,費力的扭過頭往後看。卻見到穿著米色大衣,比太宰治更加年長一些的男人靠近了過來。
什,什麼?
我一直以為港口黑手黨的人都隻穿黑白二色的衣服,原來這個衣服跟我們不一樣的男人不是敵人那邊的啊?
這個頭發顏色和噴灑在牆壁上的血一樣的男人莫名的看了我一眼,隨即再看向太宰治時,表情多多少少顯得有些為難:“子彈快不夠用了,太宰,不考慮暫時撤退嗎?”
“沒關係沒關係。”太宰治的視線在我臉上掃過,當他注意到我此刻紅到幾乎能滴出血來的寫輪眼時,又露出了意味深長的笑意:“有驚鳥在嘛,他會全部處理掉的。”
不不不,我覺得我不應該在這裡。
這真的是現世報了,不到半小時前我才剛剛順手把鍋甩給太宰治,半個小時以後我就又被他給坑了個大跟頭,沒想到報應居然來得這麼快。
這下我是真的開始想哭了。
棕紅色頭發的男人在聽了太宰治的話之後,看上去完全沒覺得將殺出重圍的希望全部堆積在我一個十三歲孩子的身上有什麼不對,對此,他隻是稍稍疑惑了一下:“能行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