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氏笑的眼睛都彎了,“好好,做頓好吃的。”
晚上又做了燉肉,吃的幾個孩子滿臉油花兒,開心得不得了。不過因為陸廣明和陸千帆還沒回來,晚上一群人就在正屋睡下了。周氏曾氏和兩個妹妹睡東屋,陸千山帶著三個弟弟睡西屋,一夜好眠。
這邊是高高興興,村西陸家卻陰陰沉沉,因為誰都不高興。
現在家裡男人們不是去上工就是去讀書,就留下五個小子三個丫頭和一個小哥兒,所以晚上吃飯也沒分桌,乾脆就是一桌子一起吃的。
陸張氏不在的時候,雖然也是做大鍋菜,但是沒人管著吃喝,有點兒閒錢還能買點肉自己燉了吃。可是如今陸張氏回來了,這飯桌廚房就又攥到了手裡。
晚上飯就是兩合麵窩頭跟高粱米飯做主食,然後一大盆子白菜燉豆腐,一大盆子燉茄子,一大碗鹹菜條,一大碗黃醬和一盤子大蔥。
四嬸王氏看著桌子上的這些飯菜,忍不住撇撇嘴道:“這都回家了,怎麼吃得還不如那邊好呢?”最起碼住在那邊的時候,這菜裡是能見到油的,可是回來之後就清湯寡水了,油星兒就那麼一點兒。
她掃了眼桌子上的菜,笑著跟老二家的趙氏和老三家的孫氏道:“你們可不知道,中午在那邊吃的那一頓可真好吃啊,那周氏做飯確實香,吃得我一嘴油。”
可惜大人沒人搭理她,倒是那幾個小子聽了都睜大眼,“一嘴油?吃肉了?”
“可不是,那麼厚的肥肉片子燉的白菜,那叫香。”王氏說完還怕彆人不信,“你們問元寶,是不是吃了好多肉?”
元寶猛點頭,“可多肉了,可香了。”
陸張氏冷冷的掃了她一眼,“那你有本事回去吃彆在我這桌上吃啊,看看人家還給你燉肉不?”
王氏撇撇嘴道:“可是在那邊平時吃也沒有這麼素啊,一點兒油都沒。”
陸張氏冷笑道:“就你還想吃肉?你把銀子要回來,我天天給你燉雞吃。”
王氏這下不言語了,她就算傻也知道今天婆婆賠進去大筆的銀子,心裡正不舒服呢。
陸秀秀想到這裡,呱嗒沉下臉,“那邊都是不要臉的,連我的嫁妝都不放過!”
“還吃不吃飯了?”陸大田咳嗽了聲,“有的吃就不錯了,挑?挑你自己去做了吃。”
他今天跟在後麵一路描補,可是彆人看他的眼神都帶著一絲嘲諷,這讓他心裡十分不舒服。他好歹是童生的爹,秀才的爺爺,平日裡彆人見了他都拱手喊爺爺叔叔大哥的,眼裡都是敬佩。可是如今一鬨……
陸張氏又冷哼一聲,把高粱飯給陸大田一大碗,自己和陸秀秀各一大碗,老大家的小張氏大半碗,小兒子家的小王氏大半碗,其他的則給幾個小子分了。餅子他們有米飯的一個人一個,沒有米飯的一個人倆,幾個姑娘和小哥兒則隻有一個。
這麼分是因為大家長陸大田在桌上呢,如果陸大田跟男人們一桌,那麼老二老三老四家媳婦一人隻有一個半的餅子,幾個姑娘小哥兒也隻有半個餅子而已。
等倆老人動筷子吃飯了,其他人才埋下頭趕緊吃。就這,陸秀秀還滿心的不高興。她之前在陸千山家是吃白米飯的,因為會單獨給她留出白米飯的口糧來,還有精細的白麵。可是這次回來,不但賠了銀子,隻帶回來一些衣服尺頭,就連給她留的那些白米精麵都便宜給了彆人,想一想就生氣。
吃完飯,陸大田下了炕要出門走走,因為他知道這次回來媳婦兒們一定會問問的,可是當著他的麵也不好問。與其讓媳婦們聽外人胡說八道,不如讓陸張氏說給她們聽。
老大家的小張氏拿著兩張繡好的手絹兒進了東屋,笑道:“娘,看您大孫女繡的手絹子,好看不?金枝說了,這最好看的倆手絹子一個給娘用,一個給老姑用,你們可彆嫌棄啊。
陸秀秀接過手絹子翻了翻,挑了顏色最漂亮的那個攥手裡,問道:“大嫂子,金枝兒跟玉葉兒呢?也不過來說話。”
小張氏笑道:“那邊炕上玩呢,我這不是來找娘說說話嗎,要不你過去找她們玩?”
陸秀秀想了想,下炕穿了鞋去西屋了。
小張氏坐在陸張氏身邊兒,低聲問道:“姑,這是咋回事啊?你們咋還搬回來了呢?”
陸張氏氣的咬牙切齒,把今天陸千山的話說了,“平時看他不言不語的,沒想到竟然臟心爛肺。”
小張氏一聽竟然被訛了兩百兩銀子,頓時也心疼的要死。早知道有著兩百兩,還不如給她在縣城置備個院子呢!不過……
她轉了轉眼珠子,道:“我咋覺得不對勁兒呢,這人還能變化這麼大?那個陸千山……不會是被鬼附身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