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廣明聽的臉頰直抽抽,這特麼的是說親呢還是拉皮條呢?能有這麼形容自家妹子的?他實在聽不下去,起身道:“我去你娘那屋看看要不要添熱水,山山,你去給佟公子再拿盤子果子來。”
陸千山忍著笑起身和陸廣明出去了。
一出去,陸廣明就忍不住了,壓低聲音道:“這叫什麼事兒?要把自己老妹兒給人送去做妾,這,這不丟人嗎?”
“爹,你沒聽出來嗎?他們是想用這個機會趕緊給陸千庭那個官兒定下來。我估摸著陸千庭要謀的那個官就在佟公子住的那個縣了。以後大侄子是一縣父母,縣裡最有錢的是他老姑父,這個縣不管是姓陸還是姓佟,對他們來說都是個雙贏的好事兒呢。”
陸廣明這個耿直的北方漢子聽的腦仁疼,怒道:“好個屁!再有錢也是妾,好好的閨女放著正房娘子不做去做妾?丟不丟人。”
陸千山安慰道:“他自己家不覺得丟人,咱跟著操什麼心呢?”
因為來了客人,周氏就抱著孩子去了東廂房跟兒媳婦坐著了,畢竟是兒媳婦屋裡,陸廣明也不好意思直接進去,就讓門口伺候的半夏去說一聲,自己才好進門。
一進門,他就把這些話又說了一遍。
周氏目瞪口呆,半晌才道:“真是一家一個活法,咱家再怎麼著也不能讓自己家孩子去做妾,人家可倒好,上趕著。”
曾紅梅笑道:“那是因為娘心善,碰上個喜歡錢的家裡,這閨女小哥兒可不就是拿來換錢的嗎?”
周氏哼道:“那可是他們家嬌生慣養的老閨女,給人做妾?可真舍得出來。山山我跟你說,雖然你現在是這樣的身子身份,但是咱家寧願不嫁也不給人做妾,知道嗎?不管對方再有錢,哪怕是天王老子來也不成!”
陸千山連忙道:“娘怎麼說到我身上來了?我怎麼可能去給人做妾呢?這話說的。哦,對,我爹讓我給佟公子拿一盤子果子去呢。”
“讓半夏去,半夏,給客人撿一盤子果子,拿那個橘子跟八裡香,多撿點兒。那陸老四吃東西沒夠,到時候他吃飽了,客人倒是一口沒吃上成什麼樣?”
半夏笑嗬嗬的應了,然後去找她娘撿果子去,然後直接在那邊伺候著。
幾個人在屋裡哄了一會兒孩子,半夏進來道:“村西那邊走了,老爺二少爺可以過去了。”
陸廣明這才帶著陸千山再次回到主屋。
他們走了,周氏道:“我瞅著村西那邊真的是不安好心,看著吧,這事兒要是成了,還不定多嘚瑟呢。”
曾紅梅笑道:“娘管他們家做什麼?再嘚瑟也管不了咱家的事兒。爹可是員外呢,他們家就算是縣令又如何?對了娘,我覺得開了春咱得把房子翻蓋一下了,以後來的人多了,總不能讓主人家躲著。”
周氏點點頭道:“你說的有道理,不過翻蓋實在是耽誤事兒,回頭讓你爹去找村長問問這村裡還有合適地方的宅基地,咱再蓋個新院子,蓋好點兒的,寬敞的。哎喲,縣城裡那院子雖然是好看,但是太憋屈了,住的人心口悶的慌。”
縣城裡畢竟地方小,三進的院子占了兩畝地,還有花園子,人住的地方扣扣索索的,根本沒有村裡這麼寬敞敞亮。在村裡住的習慣了去那邊,確實過不舒服。
娘倆又聊了一會兒,透過窗戶縫看見佟公子帶著人走了。周氏起身道:“讓寶兒跟你這睡著,我去問問到底咋回事。”
她進了正屋,半夏跟張嬸子正在收拾那一桌子的果皮。見周氏進來了,半夏道:“夫人,佟公子跟那個村西家的去那邊了。”
“啊?”周氏一愣,隨即哼道:“去就去唄,愛財的愛色的,咱能管?”
半夏又道:“那個村西家的老四也太不講究了,我拿來一大盤子果子,他走了倒好,全兜走了一個沒剩,我又給拿來一盤子,佟公子也沒吃。”
周氏點點頭道:“佟公子什麼沒吃過呢,不稀罕這點兒。”她說著,見陸廣明進了門,連忙迎上去問:“怎麼樣?”
陸廣明臉色不好看,道:“陸老四就跟門口等著呢,佟公子一出去就帶著人去村西那邊了。馬車還在咱家放著,說一會兒過來取。”
周氏撇撇嘴,沒吭聲。
陸千山從桌子上拿了個八裡香咬了口道:“娘這是什麼臉色啊,要說他們家挺聰明的,舍一個妹妹,得一個官兒,劃算呢。”
周氏道:“咱家這個官可沒舍了人去,若是對方要你去做妾,這個官不當也罷。”
陸千山想起鐘玉麟的話,忍不住做了個無奈的表情。不過鐘玉麟好歹不是讓他去做妾,也算是個好人,否則早就被他打爆頭了。
日頭偏西的時候,佟公子回來了,帶人取了馬車要趕緊回縣城,否則沒地方住。
陸千山去送,瞅著那群人後麵還跟著陸廣增跟陸千庭,爺倆一起上了馬車,就知道陸秀秀這個妾算是求來了,陸千庭那個官兒估摸著也能落實。
等陸千庭做了官,估計村西那一家還得鬨騰。但是他那時候已經不在這邊了,看不上這個熱鬨了,有點兒可惜。
陸千山站在院子門口想四周看了看,這個地方風水還是不錯的,民風雖然彪悍但到底和睦,就算有點兒壞心眼也不過就是小偷小摸而已。也正是因為這樣,魔種暫時侵犯不到這邊來。不過若是就放任不管,再過幾年可就不好說了。
今年夏天江浙發了大水,西北卻有了旱情,天災人禍最容易導致魔種蔓延,他的行動要快一些了。最好是能找到人魔直接斬殺,杜絕魔種繼續產生才是。不過這也不是他一個人能做到的,最好還是能找一些同樣的修真者,一起聯手才好控製災禍。
他這邊在著手離家的準備,鐘玉麟回了宮中則開始研究那本刀譜。這刀譜越看越令人心驚,就好似給他量身定做一般,隻練了一招就覺得渾身發熱,經脈中靈氣滾滾,讓他恨不得繞著皇宮嗷嗷的跑上兩圈。
這刀譜難道跟他真的隻是有緣?山山是從哪裡得到的這個刀譜?還是說這是他特地給自己準備的??他原本想把刀譜拿去給父皇母後看,可是又覺得太過於驚駭,於是模仿著刀譜上的字寫了幾個,隻把這個字給了父皇。
皇上拿著看了半天,道:“什麼符?”
鐘玉麟道:“父皇,這不是符,這是我出門偶爾看見一本古書,見上麵的字晦澀難辨,就抄了幾個帶回來。”
皇上拋下那張紙,道:“你的心思少往這方麵想,一本古書罷了,還專門抄了幾個字給你父皇我看,難不成還想考考朕?”
鐘玉麟嘿嘿一笑道:“還不是因為父皇比兒臣懂的多得多,兒臣不認識的自然要先問問父皇。”
“少拍馬屁,如今快要弦月,你自己的身子什麼情況可彆忘了。”皇上謹慎的囑咐。
鐘玉麟道:“父皇放心,兒臣這幾天就住在母後那邊,不會出事的。”
皇上心說這大過年的你住我媳婦兒那邊好意思?不過再想想兒子現在的情況,隻能忍了。
父子倆相顧無言了片刻,鐘玉麟又道:“父皇,兒臣有一事不明。”
皇上挑眉道:“什麼事?”
鐘玉麟想了想,道:“父皇,您與母後恩愛多年,可是……為什麼卻不能專心母後一人呢?”
皇上愣了愣,怒道:“你這是說的什麼話?想坑我?你母後是不是就在門外?窗外?”他說著還站起身來四處的看,見沒人才放了心,“混小子,你想說什麼?”
鐘玉麟道:“兒臣隻是不明白而已,因為兒臣隻想對一人好。”
“就是那個哥兒?”皇上臉色有些不好看。
鐘玉麟點點頭,道:“所以兒臣才想知道,父皇與母後明明恩愛,可是為什麼還是會跟彆人生下孩子呢?”
皇上愣了片刻,歎氣道:“我與你母後少年夫妻,隻是當時性子都比較火爆。你母後當年生了你姐,身子有些不好。朝中與你皇奶奶都盼望皇子出生。所以……”
“那為什麼父皇再有了我之後,還是和彆人生了弟弟妹妹?”鐘玉麟窮追不舍。
皇上有些恍惚,道:“你太小了,很多事不懂。”
鐘玉麟沉默片刻,道:“那我去問問母後。”
“你給老子回來!”皇上大怒,伸手就抓住兒子手臂,“嗯?想讓老子跟你母後吵架?混蛋玩意兒你,如今朕已經好多年沒碰過彆人了,心裡隻有你母後,你可彆給老子折騰!”
氣死了,再讓老婆生氣,回頭罰跪怕是都哄不回來。
這死孩子,生下來就是給他搗亂的吧?
不如扔了,看著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