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曌國最大修真門派流雲派弟子在廟宇這種清聖之地赫然入魔, 簡直就是打了修真界一個大大的嘴巴子。
當看見徐道士那副樣子,在場的大多數人都驚呆了,完全不知道要說什麼,要做什麼。
陸千山歎了口氣,心說這個小世界的修真界真是太差了, 心裡承受能力差,應變能力竟然也這麼差。他上前走了一步,卻被鐘玉麟拽住了衣襟。
“山山?”鐘玉麟有些擔心。
陸千山拍了拍他的手, 撥開擋在自己麵前的人走了進去。
房間裡已經彌漫了魔氣, 被清聖之氣鎮壓的左突右進, 想要找到一個突破口。那房間裡還掛著幾副畫卷,桌子上散落著幾本靈雲仙尊的“大作”。徐道士一看見陸千山, 牙齒咬得咯咯作響,“小賤人,你可知今日就是你的死期??”說完, 伸手就向陸千山抓來。
陸千山在一片驚呼中不急不慌的抬起右手, 掌心向上。一陣金光拂過,璀璨的桃花枝出現在他白皙的掌中。陸千山握緊桃花枝, 對著徐道士已經變成漆黑顏色的手掌刷的抽了過去。
喀嚓一聲脆響, 伴隨著淒厲的嚎叫,令人毛骨悚然。
陸千山抽完這一下手裡沒停, 攥著桃花枝就好像拿著根棍子, 接二連三的抽到徐道士臉上身上, 愣是把人抽的魔氣四濺, 痛苦的滿地打滾。沒一會就被抽的滿臉青紫,腫的好像個豬頭。
“這,這……”張道士和雲山子被陸千山這粗暴的手段驚呆了,那桃花枝怎麼看都像是個高階法寶,可是卻被用成這幅樣子,桃枝上嬌嫩的花朵顫顫巍巍似掉非掉,可是打了這麼多下,也沒見掉下來一朵兒。
“彆打了彆打了,”徐道士受不住疼,護著頭臉嗷嗷大哭起來,“我到底是哪裡得罪了陸道友?竟然如此不分青紅皂白毆打於我!!”
陸千山停了手,甩了甩胳膊,冷笑出聲。
這時候在看徐道士,身上魔氣已然潰散,就連房屋中的魔氣都不見蹤影。
陸千山往後退了一步,卻沒想到鐘玉麟一直緊緊跟在他的身後,這一退正好退到那人懷裡。鐘玉麟一手環著他的腰,一手捏了捏他握著桃花枝的手臂,道:“可是累了?我給你捏捏?”
張道士,雲山子:???
陸千山沒搭理他,一翻手收了桃花枝,道:“你得罪沒得罪我你自己不清楚?在這種地方入魔,你可把道門放在眼中?”
徐道士被打蒙了,半天才緩過神來,摸著自己腫的發亮的腮幫子,嘟嘟囔囔道:“入魔?開什麼玩笑,我怎麼可能入魔?”
張道士道:“徐道友,剛才你確實入魔了,這一屋子的魔氣……實在是恐怖啊。徐道友,你到底是怎麼回事?”
徐道士見他這麼說,再看看圍了一屋子的同行,也有些吃驚,“我入魔?真的?”
張道士瞅了眼陸千山,再看看徐道士,歎氣道:“徐道友,你這一屋子的畫卷書冊是從哪裡來的?”
徐道士有些恍惚,他四下看了眼,道:“是我師父贈與我的,這畫卷是萬仙圖,我用來……”他說到一半就說不下去了,因為那畫卷分明已經不是什麼萬仙圖,而是萬魔圖了,“這,這又是怎麼回事?”
張道士艱澀道:“徐道友可能有所不知,你麵前這位施主是陸道友的好友,一時不察被人下了禁咒。陸道友發現,這禁咒與你們流雲派相關,再加上今日從書局買到了你師父所著可以引人入魔的畫卷書冊,所以,所以……”
“不可能,我師父,我師父為什麼會這麼做?他在流雲派也是人人敬仰,怎麼可能……”徐道士的嘴巴哆嗦了幾下,再看看曾經被自己細心收藏的書冊畫卷,直接失了語。
不知誰突然道:“鬆鶴仙師也在房中許久未曾出現了,難不成……”
“是啊,鬆鶴仙師也掛單流雲派,不會也入魔了吧?”
“是啊,這旁邊住的就是鬆鶴仙師,我們這麼鬨騰他都沒出來,會不會……”
“快去看看!”張道士覺得自己操碎了心。
一群人又呼啦啦跑到鬆鶴仙師門口,咣咣敲門,“仙師,鬆鶴仙師,你無事吧?”
“我無事。”鬆鶴仙師的聲音有些狼狽,“並未入魔,各位無須擔心。”
“仙師,你還是出來讓我們看看吧,否則我們實在是放心不下。”張道士覺得自己這一大早被折騰的,都快老了幾十歲了。一群道士在和尚廟裡好端端的入了魔,說出去都會被人笑掉大牙。
“是啊是啊,仙師你快出來吧,否則我們真的沒辦法放心。”
“仙師,請出來吧。”
門吱呀一聲開了,露出鬆鶴仙師一張黑沉沉的臉,以及臉正前方一尺漂浮著的粉紅嬌嫩的桃花。
一群道士又是一愣,有個傻子喃喃道:“這都過了一宿了,仙師還未抓到這朵桃花?”
鬆鶴仙師氣的差點兒厥過去,他雙目一掃,正好看見站在不遠處被按捏肩膀伺候的舒舒服服的陸千山,咬牙切齒道:“是,還未能捉住,所以我在房間裡不願出來,不可以嗎?”
“可以可以,”張道士怕又有傻子不會說話,連忙搶了話頭,“隻是仙師昨晚今早都未吃飯,在下略有些擔心,仙師略等一等,我且幫仙師拿早飯過來。”
鬆鶴仙師嗯了聲,啪的又把門甩上了。
真是沒臉見人。
張道士剛鬆了一口氣,就聽身後有人道:“阿彌陀佛,仙師們這是剛下早課?”
張道士強露出笑臉,轉過身念了句道號,“無量天尊,是呢,大師也是剛下早課?”
老和尚笑道:“是啊,隻是聽這裡鬨哄哄的,所以便過來看看。”
張道士道:“哪裡哪裡,不過就是在討論功法而已。”
“確實是出了事,”陸千山懶得看他們打機鋒,直接道:“如今城中已經有數十人入魔,我昨晚探查了一番,甚至有人會被強製入魔。而且城中魍魎聚集,對活人來說也不是什麼好事。”
老和尚一愣,道:“施主是如何知道的?”
陸千山不耐煩道:“我剛說了,昨晚去探查。”
老和尚又道:“可是這城中詭異,一到晚上便會讓人昏昏沉沉,施主……”
陸千山道:“不過就是你們修為不到家而已,若是修為足夠,便不會被魔氣魘住神智了。”
他這話說的一群人臉色忽青忽白,往好聽說是修為不夠,往難聽了說,這就是直接罵他們廢物呢。
張道士既委屈又難過,道:“慚愧慚愧,貧道修行數十年,都不如陸道友修為深厚,確實,確實……”是個廢物。
陸千山道:“今日我在這裡做下陣法避開魔氣,等今晚戌時我會過來找你們。如今魔氣蔓延魍魎橫行,再放任下去總不是個事兒。所以今晚我決定借佛門聖氣,開地府門,先把那些魍魎收了吧。”
“開地府門?”張道士眼珠子都快突出來了,“可是,可是道友如今還未曾開光,如何能開得了地府門?”
陸千山煩躁道:“強行開,不然呢?還要等你們都升了修為,還是要等我突破開光?”
張道士被懟的說不出話來了。
老和尚又念了聲阿彌陀佛,道:“若是能幫上陸施主,還宛城一個寧靜,哪怕是付出性命也是值得的。陸道友,可有什麼是需要老衲做的?”
陸千山對這和尚態度還算不錯,畢竟人家是佛門,跟自己不是一家子。他緩了聲音道:“到時候還請大師帶人誦讀經文,替他們超度了吧。”
張道士道:“那我們呢?”
陸千山看見同門如此窩囊,便沒了好話,“自然是幫我護法,否則你們還能做什麼?”
張道士更委屈了,好歹都是道友,為啥對那老禿驢就這麼客氣,對自己人就這麼橫呢?修為不夠也不是他的錯啊,在場這群道士有一個算一個,沒有一個修為比這位看上去嬌滴滴又蠻橫的小哥兒高呢。
陸千山沒再搭理他們,推開鐘玉麟幫自己揉捏的爪子,抓出幾塊靈石,便在這寬敞的後院開始布陣。
那些道士看著他隨隨便便就抓出一把靈石,眼饞的不得了。他們修煉也需要靈石,隻是這靈石難得,在門派要做上很久的任務才能從師傅師祖手中得到一兩塊作為獎勵,平時都舍不得用。可是這小哥兒一掏就是一把,能不讓人眼紅嗎?
他們想問靈石從哪裡來的,可惜又不好意思張嘴,於是一個個的隻能捅咕能跟陸千山搭上話的張道士和雲山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