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近兩年沒回家了。
他走的時候剛出正月,回來的時候正是嚴冬。陸千山從空間裡翻出周氏給他做的棉衣棉褲棉袍子, 把身上的法衣換了下來, 就連簪子也換成了之前周氏送給他的桃木簪子。
修真界令人驚豔的絕世天才搖身一變, 又變成了一個長相漂亮的農村哥兒。
鐘玉麟戀戀不舍的和陸千山分道揚鑣,一路快馬加鞭向京城疾馳。陸千山則坐上沈燁留在晟縣的馬車, 由沈統領的人趕著馬車慢悠悠的趕往五營村。
兩年不見,路邊的食肆又擴大了一圈。門口停滿了馬車, 馬廄裡也趴著站著一群大馬騾子。遠遠的就嗅到燉羊肉的濃香,黃嬸子正帶著她兒子兒媳婦跟閨女女婿熱情的招待客人。食肆裡的人更是多,原本的三四張桌子如今已經擴大成了十張, 就連二樓也坐了人。
馬車慢慢的跑了過去, 到路口一轉就轉向村子的小路。
剛下過大雪,整個村子都被厚厚的積雪覆蓋著, 可是村東陸家卻十分熱鬨, 光門口就停了十來輛車,看樣子都是拉貨的。
門房裡坐著不少小廝穿著的人, 還有一位大爺正在燒水。他見又來了一輛馬車,連忙迎了出去,“是來取貨的嗎?”
趕車的車夫笑道:“是你家二少爺回來了。”
老大爺一愣, “二少爺?你,你是說那位哥兒?哎喲!”他一拍大腿,連人都忘了招待, 急匆匆往內院跑, 邊跑邊喊:“二少爺回來啦, 大妹子,大妹砸,你家老二回來啦!”
周氏跟曾紅梅正在屋裡和幾位取貨的客商算賬呢,一聽這老大爺在喊,都蹭的站起身來,賬本子一扔就往屋外跑。
那幾位客商都愣了,其中一人連忙幫著收拾好賬本子,又合上錢匣子,哭笑不得道:“哪位二少爺?讓老板娘連銀子都顧不上了。”
“還能是誰?他們家陸千山唄。這一走都快兩年了,也不知道如今是個什麼樣子了。”知道這家還有個老二的客商笑著招招手,“走走,去看看,聽說這小哥兒長得漂亮著呢。”
“再漂亮還能嫁給你?”
“哎呀,看看也行啊。”
陸千山下了車,看著熟悉的大門竟然一陣恍惚。他拍了拍身上的衣服,抬腳向門裡走去。
門房的幾位小廝看著他都驚呆了,等他走遠了才喘了大氣,心有餘悸的拍拍胸口。
“我的天爺,他們家二少是神仙嗎?怎麼長得這麼漂亮?”
“是啊,聽說還特彆有本事,這家的那個醬料之類的,都是他折騰出來的。”
“你說一個小哥兒一走就是兩年,出去做什麼了?”
“誰知道呢……備不住嫁給大戶人家了?”
“那也不能一走兩年不回來啊?這是回來回門子了?可是我看著就他一個人……”
“哎喲,真不知道,不好說。彆說了,萬一被他們家人聽見,彆在不賣給咱東西了。”
“是呢是呢,都彆說了。”
雖然院子裡的雪都掃乾淨了,可是路麵仍舊有些滑。周氏被曾紅梅扶著,跌跌撞撞的跑了出來。看見陸千山一個字還沒說呢,眼淚就刷拉拉的落了滿臉。
“你個死孩子,還知道回來!!”周氏撲倒陸千山麵前一把把人摟在懷裡,“可想死娘了,想死娘了!!兩年啊,你這孩子心真狠,兩年都不知道回來。要不是經常往家裡送信送東西,娘都以為……呸呸呸!娘可想死你了啊!!”
“娘……”陸千山眼眶也有些熱,“我這不是回來了嗎?”
“是,你終於野回來了,一個哥兒怎麼這麼能跑?外麵是有金山銀山還是怎麼著?”周氏一邊哭一邊抱怨,還一邊摟著她的二兒子不撒手,“外麵再好能有家裡好?娘真的是……真的是……”
半夏從後院轉了回來,見狀連忙過來,笑道:“夫人可彆哭了,還不趕緊回屋嗎?這大冷天兒的再把二爺凍著。”
曾紅梅也抹著眼淚道:“是,趕緊回屋。你個傻孩子,眼裡就隻有你娘,嫂子也看不見。”
“怎麼會,”陸千山連忙又拉住曾紅梅的手,笑道:“嫂子越來越好看了。”
“胡說,還能有你好看?”曾紅梅又哭又笑,“趕緊進屋吧,娘一聽你來了,帳算了一半就跑出來了。”
周氏緊緊抓著陸千山的手不放,她推了曾紅梅一把,道:“就知道笑話娘,去,你跟半夏去算賬,我跟山山好好說說話。半夏,你哥呢?快去後麵作坊跟老爺大爺他們說一聲,說山山回來了。”
“他們都跟後麵忙著呢,我讓我娘去說。”半夏笑嘻嘻的又跑去後院了,沒一會兒就帶著張嬸子走了過來。急匆匆往外走去。
周氏拽著陸千山進了東屋,抓著陸千山的手仔仔細細的看著,“又長高了吧?看著沒像受苦的,就是瞅著瘦了點兒。”豈止沒像受苦的,簡直比起之前水靈多了。那小臉蛋白裡透紅,就好像一隻熟透了的大桃子。
陸千山蹬了靴子上了炕,摸著熱乎乎的炕席子歎道:“還是家裡舒服。”
“那還用說?”周氏白了他一眼,“小沒良心的,這一撒手就跑不見了,你說你像誰啊?我跟你爹可都是踏踏實實的,這輩子沒離開過家,你說你,你這小混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