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運走上前一把將躲在嶽文姝後麵的鄒醒拎著領子甩出來,像是隨意似的站在嶽文姝身邊,冷淡道:“如果那個男人真的是魂魄不全,那剩下的殘魂應該還在這棟彆墅裡,隻要找到了自然就知道事情真相了。”
他點了點嶽文姝說:“我們分頭行動,我和嶽文姝一起,你們三個一起。”
嶽文姝有些詫異地看著他。
沈運不為所動,隻是袖子裡的手悄悄握緊了。
聽到“分頭行動”,林北辭靈光一閃,像是知道了什麼。
“不用這麼麻煩,你們在這裡看著就好,我大概知道剩下的殘魂在那裡,”林北辭伸了個懶腰,“我自己去就行了。”
沈運恨恨瞪了他一眼:“你真知道在哪裡?”
林北辭點頭:“嗯,我剛來到這裡時,無意中走到了那個無頭鬼的房間裡,那裡全都是頭,指不定他的頭就在其中。”
鄒醒怯怯問:“你是說這個鬼的頭並不是他自己的?”
“嗯,隻是個裝飾罷了,像女孩子的發卡似的,哦對,你平時出門是不是還會戴個帽子什麼的?”
鄒醒、嶽文姝:“……”
鄒醒再也不想戴帽子了。
嶽文姝再也不想戴發卡了。
“你們在這裡看著就好了,彆驚動蘇雲歡,也彆讓他跑了。”
林北辭說著就要走,一旁一直沒說話的鐘溪卻突然道:“你能分清楚那個無頭鬼真正的頭是哪一個嗎?”
林北辭心想我分不清但係統肯定能分清。
想到這裡,他問係統:“是吧?”
係統沒理他。
鐘溪似乎歎了一口氣,將手中擦血的紙扔在一旁,輕聲說:“我和你一起去吧,殘魂我能分清。”
林北辭十分鐘情他身上那股清新的味道,聽到他要跟去自然點頭。
他完全無視了旁邊三個人的麵有菜色,和鐘溪一起優哉遊哉地走了。
直到兩人走遠了,鄒醒才恍惚回過神來,對著嶽文姝喃喃道:“你說……他們兩個是不是有一腿啊?”
就這特殊對待,簡直達到對女朋友的雙標了。
嶽文姝:“……”
要是鐘溪還沒走,你就死了。
林北辭和鐘溪並肩往前走,兩人目不斜視,長長的走廊隻有兩人的腳步聲在幽幽回蕩。
大概走了十分鐘左右,林北辭下了樓,終於在一間房間門口停下,那門已經被無頭鬼砍廢了,十分好辨認。
滿屋子血腥至極的腦袋,林北辭看了依然麵不改色,鐘溪瞧不見,臉色也沒什麼變化。
林北辭掃了一眼,認不出來哪個腦袋上有殘魂。
“係統?還在嗎?”
他喚了幾遍係統,依然都沒有得到回答。
鐘溪站在門口,輕輕閉上眼睛,手指往前麵一掃,煞有其事地晃了晃。
片刻後,他眼睛也沒睜,輕聲說:“最北邊角落裡,第二層的那個就是了。”
林北辭也沒廢話,大步流星跨過一堆腦袋山,將鐘溪所說的那個腦袋抓在手上晃了晃。
“這個?”
鐘溪點頭:“嗯。”
他大概是嫌臟,也不用手接,翻出一枚銅錢將其收了進去。
不知道是不是動用了能力,鐘溪捂住嘴又咳出一口血來。
林北辭……已經習慣了。
鐘溪這會功夫已經吐了四回血了,瘦弱的身體都在搖搖晃晃,看著有點走不動道。
林北辭也沒將剛才嶽文姝的話放在心上,上前扶住了他的手臂。
鐘溪不太習慣和人這樣親昵,乍一被扶住渾身一僵,修長的五指一翻,一枚銅錢不知道什麼時候躍在他兩指之間。
林北辭看了一眼就當沒看到,隻是說:“快點回去吧。”
鐘溪一愣,抿了抿唇,沒有再拒絕林北辭的攙扶。
他手指一翻,銅錢又不見了。
兩人沿著原路返回,依然像來之前那樣一言不發。
一會後,林北辭盯著鐘溪雪白的指尖,突然有些疑惑不解地輕聲說:“我哪裡錯了嗎?”
鐘溪一怔:“什麼?”
林北辭心不在焉地說:“我以為隻要找到了蘇雲歡,一切問題就迎刃而解了,但是你卻阻止了我,說明我哪裡做錯了但是係統卻不能直接明示我。”
聽到係統兩個字,鐘溪的瞳孔驟然一縮。
林北辭看似一直扶住鐘溪的手腕,實則卻在探他的脈搏。
脈搏驟然跳動,瞳孔劇縮。
鐘溪神色有些複雜:“你……知道?”
林北辭十分散漫,像是發現這種致命問題的不是他:“很簡單啊。”
鐘溪掙開他的手,那張虛弱臉龐上的孱弱之色完全消失,隻剩下嚇死人的冷若冰霜。
林北辭隨意道:“鐘溪自小重病,眼盲也多年,但是你表現得卻和一個眼盲多年的人不太一樣,彆人說話時你會本能地去看……”
“還有一點,你不是和我們一起來的,在我打開蘇雲歡那扇門之前,房間裡的的確確隻有一個人的,而你,是真的憑空出現。”
鐘溪冷著臉看著他,不置一詞。
林北辭:“我原本以為你是這個故事線其他的人,但是仔細想了想,又覺得不可能……”
這一句,鐘溪倒是說話了:“怎麼不可能?”
“戲台已經搭好了,主要人物也到齊了。”
林北辭說著,突然一笑:“嶽文姝和沈運是主角,蘇雲歡是反派,其他兩隻鬼劇情發展線,‘我’剛來就被嚇死了,算是炮灰?鄒醒……他雖然看著又慫又廢,但是有可能會成為整個故事的巨大轉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