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了一會,林北辭鬼打牆走回到了原處。
蘇雲歡十分無辜:“你生什麼氣?我隻是隨口一說。”
林北辭剛才也是一時腦抽扭頭就走,走了一圈也很快冷靜下來,他坐了回去,難得有些鬱悶地說:“彆拿我和貓比。”
蘇雲歡無語道:“你就是氣這個?”
林北辭點頭。
蘇雲歡:“……”
可是你現在的樣子,真的很像一隻炸了毛的貓。
隻是這種話蘇雲歡沒說出口,唯恐林北辭再氣得扭頭就走。
在林北辭和蘇雲歡說話期間,係統一直沒出聲。
林北辭不知出於什麼目的,突然對鐘溪說:“剛才他那句話你彆當真,這個小鬼壞透了,肯定還在記恨我弄臟過他衣服的事兒,也不知道他那什麼衣服,怎麼那麼金貴,隻是弄臟了就這麼記恨我。”
鐘溪站在不遠處的彆墅陽台上,麵容冷淡地注視著林北辭的背影,不知道在想什麼。
他在係統裡聽到這句話,沉默了許久,才輕輕地說:“嗯。”
林北辭愣了一下,才疑惑道:“你哭了嗎?聲音有點奇怪。”
鐘溪說:“沒有。”
林北辭“哦”了一聲,將嘴裡叼著的狗尾巴草揪下來隨手扔在一旁,問蘇雲歡:“你想殺了他們嗎?”
蘇雲歡嗤笑一聲:“他們早就死了,說什麼殺不殺的。”
“我隻是……”他盯著前方的小池塘,順著柵欄往外看去,不知又看到了什麼,喃喃道,“我自始至終……都隻是想見我爸爸一麵。”
“好。”林北辭拍了拍手上沾上的草屑,“交給我吧,不過事成之後,你要答應我一個條件。”
蘇雲歡幽幽盯著他:“你弄臟我的衣服我還沒有找你算賬,你還敢坐地起價?”
林北辭:“……”
所以你的衣服是鑲了金嗎,這件事到底還能不能過不去了?
蘇雲歡大概覺得自己太咄咄逼人了,深吸了一口氣,才難得有些孩子氣地悶聲說:“那是我爸爸買給我的生日禮物。”
林北辭:“好好好,你的事故真的很悲慘我知道,所以你到底能不能答應我的條件?”
蘇雲歡:“……”
蘇雲歡從一開始都是風輕雲淡的,除了林北辭剛一見麵糊了他一臉狗血之外幾乎都是笑臉迎人,林北辭這句極其敷衍的話說出口,他的笑容差一點就裂了。
他皮笑肉不笑,幾乎是咬著牙開口:“我答應了。”
林北辭點點頭,從石頭上一躍而下,輕飄飄落在地上。
這個姿勢有點帥氣,也不知道他是從哪個電視劇學來的,站穩後還微微側身,笑著說:“天亮之前,等著我的好消息吧。”
蘇雲歡微微有些動容:“你……”
林北辭擺手,轉身用一種真男人從不回頭看爆炸的氣場緩慢往前走:“不用道謝,記住你答應我的條件就行。”
蘇雲歡起身站在那塊石頭上,輕聲說:“不,我隻是想說……”
一道陽光從他身後緩緩亮起。
蘇雲歡:“……現在已經天亮了。”
林北辭的腳突然一滑,接著頭也不回往前走:“你說什麼?我聽不見,回見。”
他說著一把撈起地上的鄒醒,快步進了彆墅。
蘇雲歡:“……”
他開始懷疑此人真的能幫自己嗎。
這個彆墅受蘇雲歡掌控,如果沒有他的授意,裡麵的人出不來,外麵的人也進不去。
林北辭打開彆墅的門快步走進去,迎麵和鐘溪撞上了。
鐘溪孤零零地站在牆邊,壁燈傾灑,長長的影子斜斜地落在旁邊,有一半直接隱在了黑暗中。
他不知道在這裡等了多久,神色冷淡地盯著虛空某個點,顯得眼神無神又茫然,那眼神像是因為眼盲導致視線渙散不聚焦,但是在林北辭看來,卻莫名有種他是在悲傷的錯覺。
就好像……
在曾經也有人用這樣的眼神注視過他。
林北辭試探著叫他:“鐘溪?”
鐘溪聽到聲音,渙散的視線一斂,又恢複到了之前的冷漠。
“回來了?”
林北辭將鄒醒直接扔在了旁邊的地上,揉了揉手腕:“嗯,回來了——這小子還真沉啊,吃什麼長的?我搬不動了,你來把他弄回去吧。”
鐘溪麵無表情,捂著嘴吐了一口血。
林北辭:“……”
不搬就不搬,吐什麼血啊?
林北辭蹲在鄒醒麵前,抬起爪子往他臉上拍了拍:“醒一醒,醒醒?”
他頓了頓,問鐘溪:“對了,他叫什麼來著?”
鐘溪:“……”
鐘溪大概是服了,冷著臉走上前,抬手準確無誤地點在鄒醒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