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i~小天使, 如果看到我就代表你的購買比例不足哦。 鐘溪乾咳了一聲。
鐘溪一直都是那副半死不活咳血如咳嗽的鬼樣子, 就算這個時候他咳了一聲,其他人也沒在意,倒是林北辭不知怎麼的, 聽出了他的警告,小聲嘀咕:“多管閒事。”
他將本來已經抬起的手收了回去, 隨手拂開小鬼, 漫不經心道:“邊玩兒去,要不是你爸爸, 你也不至於成為這個鬼樣子,你竟然還護著他?”
小鬼被拂開,癟著嘴眼淚汪汪,聽到這句話不知道哪裡來的勇氣,突然從地上爬起來,抓住林北辭的手一口咬了上去。
嶽文姝一愣, 忙上前想要把小鬼給扯開,卻被林北辭製止了。
林北辭琥珀色的眼珠輕輕動了動,被大力咬著手也是一副波瀾不驚的樣子, 反而還抬起另外一隻手輕柔地在小鬼頭上輕輕撫摸了一下。
“彆鬆口。”林北辭淡淡地說,“再大力一點,咬出血了看看到時候受罪的是誰。”
按照餘明澤身上能驅鬼的狗血……能驅鬼的血一旦入了口, 這沒多少怨氣的小鬼恐怕能原地化成灰了。
小鬼身上原本一瞬間升起的怨氣突然煙消雲散,他愣了一瞬,本能想要鬆開口, 但是又想起此人會傷害自己爸爸,又立刻咬緊了。
鐘溪終於看不下去了,冷冷道:“你自己鬆口還是我幫你鬆口?”
那小鬼渾身一顫,猶豫片刻才訥訥地鬆開口。
在場的無論是人是鬼都懼怕這個看起來病弱的鐘溪,哪怕他看起來命不久矣。
林北辭甩了甩手,看到手上被咬出的牙印,“嘖”了一聲,在係統裡對鐘溪說:“這小子咬我一口,此仇不報非君子,你幫我記著。”
鐘溪:“……”
記仇就記仇,有讓彆人幫著記的嗎?
林北辭完全把係統當成備忘錄,囑咐好了後,直接盤腿坐在無頭鬼旁邊,心不在焉地理了理額前的碎發,懶懶地問他:“好吧,既然你不肯說,那我就隨便猜吧,反正不論我猜不猜得對,這頓打你肯定要挨。”
無頭鬼恨恨看著他。
嶽文姝本來就對無頭鬼父子倆和蘇雲歡父子的事情好奇得不得了,此時聽到林北辭似乎胸有成竹的樣子,也連忙跑過來,眼巴巴地看著他,一副小迷妹的樣子。
沈運:“……”
恨!——語氣詞。
沈運常年都是我以外世人皆傻逼的孤高冷傲的模樣,哪怕是看不慣林北辭也很少下場親自開嘲諷。
他也和嶽文姝一樣很想把這件事情解決,所以即使心中有氣,還是不情不願靠近了些,想聽聽林北辭到底能不能說出個花兒來。
眾人本來對沈運就很推崇,見他這樣也都眼巴巴地看著林北辭,想聽聽這個傳說中的廢柴到底有什麼猜想。
整個客廳的所有人都在注視著林北辭等他開口,林北辭從來不在意彆人的視線,在眾人的期待下張口,說了句:“好餓啊,有吃的嗎?”
眾人:“……”
嶽文姝忙從背包裡掏出來幾包零食:“隻有這些。”
林北辭掃了一眼,正要伸手去夠一包膨化食品,就聽到鐘溪冷淡道:“垃圾食品不要吃,餓了就吃麵包。”
所有人的視線齊刷刷看向鐘溪,眼中全是匪夷所思和一言難儘。
林北辭的手一頓,探向薯片的手不動,直接抓在手上,嘴中應著:“好,我吃麵包。”
說著拆開了薯片。
鐘溪沒再阻止,而是道:“嶽文姝。”
嶽文姝一激靈,忙把林北辭手中的薯片奪過來,塞給他一個紅豆麵包,心虛地低下頭不敢看林北辭。
林北辭隻好撇撇嘴,但也沒再作妖,咬了一口囫圇吞下去了,才看著無頭鬼,懶洋洋地道:“我見你兒子第一眼的時候就發現了問題,他本來就是早夭的麵相,這麼小成為孤魂野鬼也無可厚非,但是怪就怪在他身上根本就沒有怨氣,就算有也隻是一瞬間就消失了。”
“你做了這麼多年的鬼,應該知道怨氣不可能無緣無故消失。”林北辭兩三口將麵包吃完了,一邊說一邊悄無聲息地將爪子探向地上的幾顆奶糖,“你能告訴我,那些怨氣到底去哪兒了嗎?”
無頭鬼依然一言不發,隻是眼神已經微微變了。
隻是他是確信彆人不會看出來不對,所以有恃無恐,現在卻隨著林北辭的話,突然有些慌了。
林北辭如願夠到一顆奶糖,立刻收回了手,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繼續裝逼似的“猜想”。
“原本我隻是疑惑,但後來我見到了蘇雲歡。”林北辭道,“說來也怪,蘇雲歡的情況竟然和你家兒子恰恰相反。”
蘇雲歡的麵相是妥妥的長壽富貴之相,不知道為什麼這麼小就成為了厲鬼,身上的怨氣簡直能衝上天際,是個不折不扣的厲鬼。
但是林北辭在順著怨氣利用係統給的高X地圖導航時,找到的第一個鬼卻是那小鬼。
這彆墅中各個角落裡都隱藏著鬼,但是地圖在導航時,卻直接標注了這小鬼的位置。
原本林北辭覺得是因為這小鬼是主線發展的主要人物所以才會找到他,但是後來他通過撫摸小鬼的頭,這才逐漸意識到,原來他從蘇雲歡身上薅下來的那縷怨氣,本來就是那小鬼的。
說到這裡的時候,那無頭鬼的臉色已經完全變了,尖利的指甲狠狠地劃過地板,牙齒也用力磨著,發出尖利滲人的聲音,聽得周圍的人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林北辭好像對他的恨意完全沒注意,淡淡道:“所以我猜,蘇雲歡和你兒子的命數,是不是被人神不知鬼不覺地換了?”
這一句話一說出來,無頭鬼直接暴怒而起,完全忘記了前兩次被暴揍的慘狀,麵容猙獰地朝他咆哮撲來。
下一瞬,幾枚銅錢斜斜飛來,分彆困住他的四肢,將他整個人死死困在原地,動彈不得。
鐘溪眼睛眨也不眨,淡淡道:“聽人把話說完。”
哪怕被真相驚得渾身發愣,但是嶽文姝眼中卻依然要冒星星了。
林北辭盤著腿,手腕輕輕搭在膝蓋上,他的眼睛黑黝黝地盯著無頭鬼的死瞳,聲音輕得幾乎要飄起來。
“你知不知道,換童子是什麼?”
無頭鬼尖叫一聲,咆哮道:“你胡說!我根本不知道這個是什麼!”
林北辭淡淡道:“你明明知道,你還用過,不是嗎?”
無頭鬼看著要崩潰了。
鐘溪沒想到林北辭竟然認得出那禁術是什麼,疑惑地通過係統問他:“你怎麼會知道這些?”
林北辭隨意道:“好歹餘明澤也是驅鬼世家,這些東西總該學過,翻一翻記憶就知道了。”
鐘溪愣了一下,林北辭剛一開始時極其排斥被人設影響,所以他理所應當地以為林北辭不會去專門了解餘明澤這個人,沒想到他竟然不聲不響地把人家記憶給翻了一遍。
其他人也被林北辭這句話給驚住了,麵麵相覷半天,還是嶽文姝小聲道:“可是換童子並不是這樣的啊,也不是什麼禁術。”
林北辭搖頭:“普通的換童子是用紙或者布紮個小人換一換,就能撐個幾年,這個小鬼的換童子……”
他的眼神沉沉掃過一旁的小鬼,淡淡道:“……是用人命換的。”
嶽文姝一愣,看到那人畜無害的小鬼以及憤怒咆哮的無頭鬼,突然不著痕跡打了個寒顫。
所有人的眼神都變了。
林北辭指了指那小鬼,又指了指窗外的方向:“這個小鬼應該是小的時候把魂丟在院子裡的小池塘裡,自那之後便開始大病,那個年代很多人都很迷信,你應該算一個,所以便找人……”
聽到小池塘的時候,無頭鬼徹底崩潰了,他狀似癲狂:“你是怎麼知道?你為什麼會知道?!難道又是那個神婆子說的?”
一旁的小鬼嚇了一跳,茫然地拽了拽無頭鬼的手:“爸爸?”
“一定是她!一定又是她!”無頭鬼拚命地掙紮,妄圖掙開束縛他的銅錢,被銅錢鎖住的地方因為他的動作開始冒出絲絲縷縷的黑煙,他好像沒有發現,憤怒得朝著林北辭咆哮,“她收了我的錢的,也說過不會告訴彆人,但是沒幾天扭頭就告訴蘇識了……那個臭婆娘!如果不是她……如果沒有她……”
林北辭冷淡地接口:“如果沒有她,蘇識和蘇雲歡就都不會死,你也不會死。”
無頭鬼一愣。
林北辭說了這麼多廢話,終於有點不耐煩了,索性從地上站起來,借著拍不存在的塵土的姿勢將偷來的糖塞到口袋裡,像是個世外高人似的居高臨下看著那無頭鬼,似笑非笑:“蘇雲歡說的那句話真沒說錯,大人還真是惡心。”
【為了一己私欲,什麼都不說對陌生人動手,你們大人總是這樣,真是讓人惡心。】
他地圖炮掃得有點廣泛,在場所有人的大人都用一種吃了半隻蒼蠅的表情看他。
之前有的人覺得林北辭的猜想簡直就是異想天開,直到看到那無頭鬼的反應,這才詫異地意識到,竟然真的有人敢用這種以命換命的禁術。
林北辭說完,也不看無頭鬼的反應,姿態優雅地走到鐘溪麵前,挑眉問他:“我猜得這些可都對了?”
鐘溪循聲望去,卻沒有如他願地誇他,而是伸出手,攤開蒼白的掌心。
林北辭:“嗯?”
鐘溪麵無表情:“糖。”
林北辭:“……”
林北辭小聲問:“糖也屬於垃圾食品嗎?”
鐘溪沒回答,滿臉寫著“交出來”。
就在這時,身後突然傳來一股龐大的怨氣,林北辭回過頭去,便看到那小鬼不知道受了什麼刺激,渾身怨氣不要命地往外散發,就連眼睛也變得猩紅一片。
這是要成為厲鬼的征兆。
沈運幾人已經將各自的看家法寶拿出來,神色嚴肅地將小鬼圍在中間,想方設法地驅除他身上的怨氣。
而這一次不知道為什麼,原本要轉移到蘇雲歡身上的怨氣卻長時間停留在了那小鬼身上,而且還有越來越多的趨勢。
林北辭一見,立刻將馬上掏出來的糖塞回口袋裡,轉身跑上前,喊:“放著我來吧!”
鐘溪:“……”
他看著嶽文姝垂在一旁死死握住的手,不知怎麼突然笑了出來,笑著笑著眼淚就流出來了。
蘇雲歡坐在那逐漸透明卻無能為力的小鬼身邊,微微仰著頭看著他,眼中不知道是什麼情緒。
小鬼就算心智再蠢,也隱約知道自己要消散了,他意外地安靜下來,和蘇雲歡對視了半晌,突然啞聲說:“我可以把命格還給你,隻要你放了我爸爸。”
被鐘溪困住的無頭鬼在原地發出困獸似的哀嚎。
蘇雲歡笑了,他柔聲說:“為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