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隻是雖然他知道這些，但是卻不覺得林北辭有什麼錯，自顧自將所有過錯都推到249身上。
他心想：“果然是個廢物，連這點事都做不好。”
249正在和D發消息,突然感覺渾身一寒,像是被什麼猛獸盯上了似的。
林北辭還在歪著頭看著他,褚辛卻替他覺得頭疼，剛一過來就和反派結了仇，之後不就更難接近了？他怎麼還這麼一副沒心沒肺的樣子？
褚辛一邊燒菜一邊替他覺得煩心，思考問題的模樣在林北辭看來更加嚴肅了。
林北辭又喊了他幾句,褚辛還是沒有反應，他隻好拿出來光腦打發時間。
隻是他剛一打開屏幕，無數條消息唰唰唰跳了出來,全都是他個人賬號的私信或者評論。
林北辭還是頭一回見到這種東西，順著記憶打開了個人動態，就看到了滿屏鋪天蓋地的……星號。
林北辭：“……”
他之前看劇情線的時候知道褚星辰黑粉很多，成天被人追著罵，但當他真正看到這些數不清的汙言穢語時,還是小小地吃驚了一把。
249見他臉色變了,忙安慰他：“褚星辰本來就風評不好,更何況他前天還擅自闖入了影帝直播的地方大鬨了一通，被粉絲這樣罵是正常……”
他還沒安慰完，就看到林北辭用一種很驚奇的語氣說：“這些人都這麼無聊的嗎？”
249：“……”
林北辭根本沒被那些罵人的評論和私信影響，他點擊了一下一鍵清除,直接退出去，繼續趴在桌子上看褚辛燒菜。
半小時，褚辛做了兩道菜，鬆鼠魚和番茄肥牛，還做了份蔬菜沙拉，各個色香味俱全，看著讓人十分有食欲。
他正在洗筷子，頭也不回地道：“看著乾什麼，過來端菜。”
林北辭一副混吃等死的架勢等著吃，愣了一下才“哦哦哦”跑上來把菜端上了桌子。
他正要坐下繼續等吃，褚辛又說：“把冰箱裡布丁拿出來。”
林北辭又顛顛去開冰箱。
褚辛補充：“先彆急著吃，放在桌子上散一散涼氣。”
林北辭探向布丁的手一僵，這才打消了偷偷一口吃完布丁的打算。
等到林北辭坐回了桌子旁，褚辛已經將碗拿了過來，隻是他卻隻拿了一副碗筷。
林北辭疑惑地接過碗筷：“你不吃嗎？”
褚辛冷笑一聲：“被你氣飽了。”
說完扭頭就回房間裡，繼續生氣去了。
林北辭：“……”
林北辭胃口很大，即使剛才吃了一堆零食，褚辛做的菜他還是一口不剩地吃完了。
那道鬆鼠魚更是半根刺都沒有，不知道是不是本來就沒刺還是被褚辛剔了，反正林北辭吃的連湯都沒剩。
他滿足地發出一聲喟歎，正要抬手去夠一旁的布丁，褚辛又從房間裡走了出來。
林北辭捏著勺子，疑惑地看著他，滿臉寫著“你怎麼又出來了？”
褚辛大概是越想越氣，沉著臉走上前將布丁奪過來，放回了冰箱裡。
林北辭：“……”
林北辭沒什麼喜好，唯一的愛好就是吃，對甜品更是情有獨鐘，因為他覺得在甜品入口的那一瞬間，心中泛起了的那股如同踩在雲端幾乎要飄起來的感覺，就是愉悅，也是他唯一能感知到的情感。
唯一的甜品布丁被奪走，若是放在平時，他的第一感覺一定是生氣，但是當拿走甜品的人是鐘溪，他心頭首先浮上來的感覺，竟然是委屈。
他目不轉睛地盯著褚辛，不敢像對待其他人一樣用武力鎮壓——他知道自己的武力根本鎮壓不了褚辛——隻能麵無表情地盯著他，妄圖讓他自己認識到錯誤，把東西給還回來。
褚辛冷淡道：“你吃了太多，不能再吃了。”
林北辭依然盯著他，不說話。
褚辛冷酷無情地把冰箱上了鎖，看也不看林北辭的眼睛，轉身離去，十分瀟灑。
林北辭站起來追著去盯他。
褚辛砰地把門關上了。
林北辭眼睛眨也不眨地一拳把門砸出一個洞，扒在那個洞裡繼續往裡盯著褚辛。
褚辛：“……”
褚辛冷著臉把門打開，看了看那個拳頭大的洞，又冷冷看著林北辭。
他長相本就冷峻，這樣麵無表情看人時特彆有壓迫感，但是林北辭就像是沒感覺到似的，還在仰著頭盯他。
左眼寫“布”，右眼寫“丁”。
褚辛還是那句話：“你吃太多。”
林北辭這回開口了：“你做了太多。”
褚辛：“我做這麼多你就要全部吃完嗎？你剛才但凡留一滴湯，我都不會不讓你吃。”
林北辭：“那是你的錯，不關我事。”
褚辛：“……”
褚辛幾乎被他氣笑了，再次把門甩上。
林北辭哐哐哐。
沒一會，門已經被砸出好幾個洞了。
褚辛忍無可忍，冷著臉開了門，麵無表情地打開冰箱倒了一杯牛奶，又加了兩勺蜂蜜，轉身塞給還在鍥而不舍盯他的林北辭。
褚辛冷冷道：“甜的。”
林北辭彎腰湊到褚辛手邊嗅了嗅，歪了歪頭：“怎麼少半勺？”
褚辛的手一晃，牛奶險些撒出來，他詫異看著林北辭：“你……”
林北辭歪頭，一臉疑惑。
褚辛深吸一口氣，轉過身又加了半勺，林北辭這才接過來，不再用眼神折磨褚辛了。
褚辛一直目不轉睛地盯著他，妄圖從他臉上找出些什麼，但是林北辭太正常了，根本沒有露出半分異樣，就好像剛才那句漫不經心的話，隻是他順嘴說出來的，甚至連他自己都不知道這句話到底意味著什麼。
林北辭喝完後，將玻璃杯遞給他。
褚辛擰眉，沒有接：“自己洗了放在櫃子裡，洗個澡趕緊去睡覺，明天不是說還要去公司？”
林北辭：“啊？我？”
褚辛還沒說話，林北辭這才後知後覺意識到這裡隻是個虛擬世界，忙點頭：“哦對，我。我知道了。”
褚辛這才走回去，看了看自己破了幾個洞的門，無聲歎了一口氣。
林北辭笨手笨腳地把杯子草草衝了兩下放回櫃子裡，仰頭看了看旁邊的酒櫃，心想這也是防我的？
249沉默了大半天，此時終於怯怯地開口：“你……你和這個褚辛……”
林北辭伸了個懶腰回到了自己房間：“嗯？什麼？”
249更加小心翼翼了：“……是不是認識呀？”
林北辭一愣：“怎麼這麼問？”
249沉默。
他一時間也不知道該怎麼說，剛才林北辭和褚辛相處時的態度簡直太過熟稔了，就像是早就認識多年似的。
如果249不是林北辭的係統，都要懷疑現在的林北辭是不是真正的褚星辰了。
林北辭站在原地沉默了半天，才搖搖頭。
林北辭自小就知道自己不正常，連把他找回來的哥哥都說過他不是個正常人，要想過普通人的生活就需要去學彆人的喜怒哀樂。
他很努力地去學，很快就學會了那些流於表麵的情感，但是學會了之後，他才真正意識到自己到底有多不正常。
有時候他都懷疑自己吃東西時那一瞬間的情感到底是不是愉悅。
現在249突然指出來這個問題，讓林北辭靈光一閃，突然意識到，當他在認出來鐘溪時，那種感覺是和吃東西時那種飄飄欲仙的感覺是一樣。
發現這一點，林北辭第一反應不是歡喜，而是實實在在的、連他自己都沒發覺的驚恐。
甜食什麼時候都能吃，他可以將那自以為的“愉悅”寄托在這種隨時都能得到的東西上麵，卻不能將這份情感放在一個人、或者說是係統上。
在他看來，鐘溪哪怕是係統，也隻有一個的存在，若是他長久以來靠著這獨一無二的東西來獲得“愉悅”，而那份“唯一”並不是獨屬於他的，遲早有一日會完全失去。
林北辭不知道絕望和失望是什麼，但是卻極其厭惡那種假設的未來。
“不能再這樣了。”林北辭心想，“不能再接觸他了。”
他走回房間，打開燈，因為心中有事，神色顯得意外的嚴肅。
褚星辰的房間十分簡約，這裡應該隻是他時不時落腳的地方，並不經常來這裡住，所以應該是褚辛布置的，有種淡淡的性冷淡風。
他們住在二樓，外麵正好對著一棵桂樹，桂花綻放，從打開的窗戶刮過一陣馥鬱的花香。
林北辭正要走到床上，卻感覺到了一股異樣，他疑惑地看了看床上一團橘色的東西：“那是什麼？”
249看了一眼，有些欣喜地說：“呀，有小貓！”
林北辭愣了一下，接著渾身一僵，直接停在了原地。
床上那團橘色是隻小奶貓，它應該是從窗戶爬進來的，正趴在床上睡覺，聽到聲音張開眼睛看了林北辭一眼，發出一聲奶萌奶萌的“喵”。
要是換了其他人，早就上去瘋狂rua它了，但是林北辭卻像是見了鬼似的，渾身發抖地看著它。
249正想要讓林北辭去擼它，卻看到林北辭一副險些要虛脫的樣子，有些疑惑：“怎麼了？”
林北辭一邊盯著小奶貓唯恐它撲上來，一邊抖著發軟的腿一步步往後退，看起來像是在避什麼蛇蠍毒物似的。
好在他離房門口比較近，隻退了三步就出了門，他一跨出門，立刻像是見了惡鬼似的，幾乎是手腳並用地狂奔到了褚辛的房門口。
“哥！”林北辭瘋狂錘門，聲音都啞了，“哥！開門！”
很快，褚辛打開門，有些不耐地說：“你明天不用早起的嗎……”
話剛說完，林北辭就一頭撞在他懷裡，將他整個人撞得後退幾步，差點摔倒在地。
林北辭還沒等他站穩，一把甩開他，直接跳到了褚辛床上，顫抖著聲音喊道：“門！把門關上！立刻——”
褚辛皺眉：“你……”
林北辭：“關門——”
大概是林北辭的恐懼太過真實，褚辛愣了一下，把門關上了。
林北辭見門關上，立刻鬆了一口氣，有些後怕地心想，什麼不再接觸他，見鬼去吧。
褚辛眉頭緊鎖：“怎麼你這是？見鬼了？”
第一個世界見了這麼多的鬼，也不見他嚇成這樣？
林北辭喘了幾口氣，正色道：“哥，這個家已經不能再住了，我們搬家吧，現在就搬。”
褚辛：“……”
褚辛：“？？？”
小姐姐把一個咖啡勺遞給林北辭，笑道：“咱們這布丁有五種口味，您想吃什麼口味的可以和我說呀，我再幫你做。”
林北辭接過碟子，笑著點頭：“好好好，先把剛才的小蛋糕再給我上一份吧。”
小姐姐被他笑得神魂顛倒，不過見他這麼能吃，心中也升起了滿足感，忙點頭：“好咧，五分鐘就好。”
林北辭捧著布丁跑回去了。
他一坐回去，小肖一言難儘地看著他，眼神一直往後麵飄，示意林北辭看後麵的祁桓。
但是對於林北辭來說，現在最重要的就是他碟子裡的布丁了，昨天他死磨硬泡那麼久都沒吃上一口，現在好不容易弄到了，自然是不肯浪費。
最重要的是，要是等會褚辛出來看見，他肯定要被數落了。
指不定中午的魚都沒了。
不知道為什麼，林北辭覺得褚辛肯定能做出來這種喪良心的事兒。
林北辭兩口一個布丁，三下兩下就吃完了滿盤，這才咬著茶匙往後麵看去。
祁桓已經不再原地了，而是找了個位置坐下，正在和助理說著什麼。
祁桓現在心情十分複雜。
在林北辭看到他時，祁桓就沒打算再換地方，畢竟這裡這麼多人看著，轉身離開倒顯得他多心虛似的，反正褚星辰恬不知恥地挨上來，丟臉的又不是他。
但是當林北辭直接無視了他狂奔向了布丁時，他在鬆一口氣的同時，又覺得有些古怪。
林北辭掃了一圈，轉過頭來問小肖：“你看什麼呢？”
小肖一言難儘地搖頭。
直播還在繼續，祁桓的真愛粉見他沒有像以前那樣再去挨著自家哥哥，也都鬆了一口氣，有些人看見林北辭漫不經心的表情，一時間又有些憋屈。
有些人直接在彈幕上陰陽怪氣：【嗬嗬，欲擒故縱，你就裝吧，看你能裝多久？】
【褚星辰真是沒禮貌，前輩過來了連聲招呼都不打，沒教養。】
【就是，我哥哥哪裡不好，你為什麼不和他說話？】
這些彈幕飄過去後，一些路人終於忍不住，發了一串【？？？？？？】
褚星辰倒貼蹭熱度祁桓的事情，他的顏粉和很少一部分真愛粉都知道，雖然剛開始的時候也替他說過話，但是奈何根本說不過祁桓龐大的粉絲團，最後隻能銷聲匿跡，默默關注褚星辰。
但是祁桓粉絲這些彈幕一發上來，一些人終於坐不住了，怒氣衝衝地衝上來。
【要不要臉啊？就問你們要不要臉？！星辰見了祁桓打招呼，你們罵他倒貼，不打招呼你們又罵他沒教養，你們到底想讓他怎麼做？】
【我尋思著這回褚星辰也沒做錯什麼吧，人家避個嫌也不成嗎，哪有你們說得這樣惡毒？】
【就是，雖然之前他做的那些事兒有點……但是褚星辰也是真心喜歡你們家哥哥的，隻是方法不對，現在弄的……】
祁桓粉絲立刻回罵：【顏狗滾一邊去！】
【他不就是長得能看點嗎，這還沒開始公關洗白呢，就有一群瞎了眼的人開始為他洗地了？？】
小肖被氣得七竅生煙，忍著怒氣去看林北辭時，發現他正把風衣脫了扔在沙發椅背上，姿態優雅地挽起袖子，開始吃小姐姐端上來的小蛋糕。
小肖：“……”
小姐姐雙眼都是星星，柔聲問：“哥哥，你要喝飲料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