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畔一陣嘈雜,林北辭渾身上下難受得要命,意識在一片昏暗中掙紮了半天,才找到一處光亮。
他循著光亮飛奔而去,不知跑了多久,突然一腳踏空,終於清醒了過來。
剛有一點意識,就聽到有人壓低聲音在自己不遠處說話。
“滾出去!寒燈不會想見你的!!”
“寒燈想不想見我,不是你能決定的。”
林北辭羽睫輕輕動了動,緩慢張開了眼睛。
他本能地張嘴,想要喊:“鐘……”
名字還沒喊出來,一片空白的腦子卻陡然閃過一個念頭。
鐘……鐘什麼來著?
他好像……並不認識什麼姓鐘的人。
林北辭隻是用力地想了一下,就頭疼地呻.吟一聲。
剛將渣男懟出病房的牡白聽到聲音,連忙跑到病床前:“寒燈?寒燈你醒啦?!”
林北辭皺著眉頭:“小白,吵……”
牡白頓時將聲音放輕了,抬手將林北辭額前的碎發撥到了一旁,後怕地說:“醒了就好,這一次你真是嚇死我了。”
林北辭迷茫地看了看天花板:“我這是在哪裡?”
牡白:“當然是在醫院啊,你都昏迷好多天了……”
林北辭臉色慘白:“我為什麼會在醫院?”
牡白愣了一下,才小心翼翼地說:“你、你忘啦?”
林北辭的眼神聚焦又失神,腦海中的記憶這才一點點泛上來。
哦,我為了一個渣男自殺了。
有了這個念頭,林北辭第一感覺就是荒謬。
他怎麼可能會自殺?
而且還是為了一個還沒他好看的男人?
但是腦海中的記憶卻做不了假,他,孟寒燈,為了一個白眼狼渣男,割了腕子。
林北辭滿頭都是問號:“????”
牡白看他整個人都懵了,抬手摸了摸他的額頭,看他是不是燒糊塗了。
“噔噔啊,你是不是被刺激狠了?”牡白心疼地撫摸自家崽,“我都感覺你是被那黎忻給洗腦了,怎麼會為了那種渣渣自殺?”
林北辭滿臉迷茫。
我也想知道我為什麼要為了那種渣男自殺,誰能告訴我?
牡白看他整個人都瘦了一圈,歎了一口氣,說:“應該餓了吧,我出去給你買點粥,皮蛋瘦……”
林北辭本能地接口:“要魚片粥。”
牡白:“嗯?你不是不喜歡吃魚?”
林北辭反應了一下,好像也是。
魚那麼難吃,都是腥味,他從小到大都不喜歡吃。
牡白看他又開始懵了,無奈搖了搖頭,把他被子掖了掖,轉身出去買粥了。
林北辭躺在病床上,開始梳理腦海中的記憶。
他叫孟寒燈,自小父母雙亡,孤獨缺愛。
孟寒燈隨母姓孟,有個比他大七歲的哥哥許寒章,一場空難許氏夫婦雙雙離世,留下一筆龐大的遺產,以及對這筆遺產虎視眈眈的親戚。
許寒章當年才十八歲,被逼無奈接管許氏公司,在一群滿是狼子野心的親戚裡艱難護住父母留下的家業。
因為父母離世,自小體弱多病的孟寒燈哭得在醫院躺了半個月,期間和他相依為命的哥哥都沒有來看過他一眼。
不知道是不是那個時候留下的傷痕,孟寒燈對於旁人給予他的善意十分珍惜,明明許氏留下了無數遺產,他哥也從來不管他,每個月打給他花不完的零花錢,他也沒有長成那種惹人厭的揮霍無度吊兒郎當的紈絝。
他考上了電影學院,在大學的時候,遇到了黎忻。
上大學時,黎忻還很嫩,長相帥氣,人又溫柔,因為孟寒燈比他年紀小一些,剛開始對其十分照顧。
孟寒燈孤獨缺愛慣了,久而久之養成了比較典型的討好型人格,隻是受了黎忻一點照顧,就挖心挖肺地對黎忻好。
上完大學,順利畢業。
因為這些年裡孟寒燈那幾近於獻殷勤的討好中,兩人最終走到一起。
孟寒燈將自己的地位放得太過卑微,黎忻也逐漸地習慣了孟寒燈不留餘力對他好的舉動,兩人的關係本來就是不對等的,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走不久。
而後,兩人進入娛樂圈。
因為娛樂圈新人剛開始很難出頭,黎忻也因為他初現端倪的渣渣性格在圈子裡得罪了人,被高層大佬按得撲騰不起來。
孟寒燈原本不想借助哥哥的勢力在圈子裡混,那時他想象得極其美好,覺得自己隻要和黎忻在一起,就一定能攜手創出一片屬於他們自己的天地。
但是現實往往都是殘酷的。
孟寒燈看到黎忻成天因為接不到通告而愁眉苦臉,有時候還會無緣無故朝他發脾氣,想了很久,才撥通了許久沒有聯係的許寒章的電話。
兩兄弟原本關係很好,後來因為許寒章成天待在公司裡,隻找了人來照料孟寒燈。
逐漸的,兩人關係慢慢生疏。
等到孟寒燈上了大學,許寒章徹底將許氏公司掌控在手中,這才想起來和自家弟弟聯絡聯絡感情。
小時候軟萌萌總是跟在他後麵叫哥哥的小團子已經長成了俊美的少年,許寒章看得心都化了,兄控屬性直接爆炸,想要拉著弟弟交流感情,卻發現自家弟弟已經不像小時候那樣對他那麼依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