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北辭還是沒能吃到蝦滑。
十五分鐘後,鐘溪被服務員帶著來到了包廂,整個包間中已經沒有了那種辣味衝天的味道,反而有種淡淡的番茄味。
鐘溪手中拎了一個小紙包,隨手關上了門,似笑非笑地解開圍巾和口罩。
林北辭和牡白依然坐在原位,隻是桌上的變態辣鍋已經被撤掉了,換成了鴛鴦鍋,牡白皺著眉在清油鍋涮牛肉卷,一旁的番茄鍋裡咕嘟嘟煮著菠菜,十分清淡。
林北辭正在吃毒藥似的啃青菜,瞧見鐘溪過來,有些心虛地垂下頭,磨磨蹭蹭地往裡麵坐了點,給鐘溪讓出一個位置來。
鐘溪也沒客氣,脫下大衣放在一旁,將紙包放在桌子上,挽著袖子坐了下來。
林北辭忙往裡麵撲,鐘溪忍著笑,問:“你躲什麼?”
林北辭看著他的袖子,訥訥道:“我還以為你要擼袖子打我。”
自從鐘溪進來後,牡白連肉都不涮了,眼巴巴看著自己男神,要不是怕給男神留下個壞印象,他都要叫出來了。
鐘溪把馬上要趴在牆上的林北辭拎過來,才禮貌地對著牡白說:“你好。”
牡白也忙說:“男……影帝你、你好。”
鐘溪淡淡道:“叫我名字就好了,這段時間,寒燈多謝你照顧了。”
牡白頓時受寵若驚,看了看自家噔噔,發現今天一直張牙舞爪的林北辭像是蔫了似的,坐在那悶頭不說話,頓時對鐘溪的崇敬更上一層樓。
能壓製住他家噔噔,不愧是影帝。
鐘溪和牡白寒暄完,才看向林北辭。
林北辭立刻衝他一笑,特彆乖巧。
鐘溪問:“火鍋好吃嗎?”
“一點都不好吃。”林北辭皺著眉頭,指著牡白說,“都怪他,吵著鬨著要拉著我去慶祝,還說要吃什麼辣鍋,我說我不吃他非要我吃,最後還是我據理力爭,才點了鴛鴦鍋呢!”
他討好地看著鐘溪,滿臉寫著“誇我誇我”。
鐘溪似笑非笑。
牡白:“……”
牡白想起來兩人點鍋底時,他想要點個鴛鴦鍋省得兩人辣到耳鳴,但是林北辭卻十分固執,還說什麼“真男人就該吃全辣鍋!”,牡白這才點了全辣鍋的——雖然吃了沒幾口,林北辭就滿臉慌亂地讓換成了鴛鴦鍋。
連真男人都不當了。
林北辭看向牡白,拚命朝他擠眉弄眼:“啊?是不是啊小白?是不是你非要點全辣鍋的?”
牡白愣了一下,對上鐘溪的眼睛,才連忙點頭:“是的,火鍋就是要辣一點才好吃。”
林北辭頓時鬆了一口氣。
鐘溪看著他倆演,淡淡地問:“你一口都沒吃辣?”
林北辭給他看自己的碗:“沒有,你看,連滴辣椒油都沒有的。”
鐘溪似笑非笑,突然欺身過去,抬起修長的手指輕輕蹭了蹭林北辭豔紅的嘴唇,慢條斯理“哦?”了一聲:“那你的嘴唇怎麼變得這麼紅?難道不是辣的?”
林北辭:“……”
名、名偵探啾潯!
林北辭蔫了,慫了,不敢說話了。
牡白在一旁看到鐘溪隨口幾句話就把林北辭收拾得服服帖帖的,不知道為什麼也有點怕鐘溪,連吃肉都吃得小心翼翼的。
鐘溪沒在其他人麵前收拾林北辭,他看了看一桌子菜,問道:“想吃什麼?”
林北辭怯怯地指了指菠菜。
鐘溪挑眉看了他一眼:“不想吃肉?”
林北辭搖頭。
番茄鍋涮肉,他有點吃不慣。
鐘溪難得見他這麼乖巧,忍著笑將一旁的小紙包遞給他:“給你的,樓下買的小酥魚。”
林北辭眼睛一亮,連忙把紙包拆開,興高采烈地吃起了炸酥魚。
牡白疑惑:“寒燈不是不喜歡吃魚嗎?”
林北辭含糊地說:“現在喜歡了。”
牡白愣了一下,比了個ok的手指。
懂了。
林北辭和牡白約了一起吃火鍋,鐘溪雖然不太喜歡火鍋的味道,但是也沒有中途把林北辭帶走,他客客氣氣地陪著兩人吃完了一頓火鍋。
有鐘溪在,林北辭根本沒吃多少,全程都在番茄鍋裡涮青菜吃,如果不是鐘溪帶來的炸酥魚解救了他,他早就掀桌子了。
吃完後,鐘溪付了錢,拎著林北辭的外套讓他穿上,問牡白:“寒燈接下來還有事情嗎?”
時間才一點多,牡白看了看備忘錄,說:“原本我準備給他接一檔戶外綜藝的,但現在接了尤鶴,就要準備進組的事,之後就沒有其他的事了。”
鐘溪禮貌地點頭:“那我就先帶他走了。”
牡白哪裡好意思阻攔,忙說:“好的。”
鐘溪給林北辭圍上圍巾,理了理他的小辮子,帶著他出了店。
林北辭大概是看鐘溪沒生氣,膽子又開始大了起來,他扯著鐘溪的手晃了晃,軟聲說:“我們再買點小酥魚吧。”
鐘溪帶著口罩,牽著他往前走:“那東西太油,不能吃太多,過幾天再來吃。”
林北辭得寸進尺:“可是過幾天就要進組了,肯定沒時間。”
鐘溪被鬨得沒辦法,隻好承諾他明天給他帶,林北辭這才不情不願地走了。
到了地下停車場,鐘溪將車倒出來開上路。
林北辭坐在副駕駛上晃蕩:“啾啊,我今天是不是演得特彆好,你有沒有給我打動?”
鐘溪專心看路,隨口敷衍:“嗯,特彆好。”
林北辭瞪了他一眼,晃腳晃的有點無聊,隻好說:“我想玩手機。”
鐘溪:“說了,沒收一天。”
林北辭:“可是我都知錯了。”
鐘溪毫不客氣:“這次知錯,下次還敢,你知錯有什麼用?”
林北辭:“……”
林北辭氣鼓鼓地瞪了鐘溪半天,鐘溪專心開車,連個眼神都不給他,讓林北辭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可憋屈了。
瞪了一會,他眼睛酸了,隻好閉目靠在椅背上休息。
五分鐘後,林北辭不知道又冒出來什麼鬼主意,突然翻了翻包找到了紙筆,埋頭寫了起來。
鐘溪在等紅綠燈的時間,偏頭看了他一眼:“你在寫什麼?”
林北辭側身擋著,不給他看。
鐘溪也不好奇,反正等會他遲早要開始鬨的,也不差這一時半會的。
又過了五分鐘,林北辭才鼓搗好,他瀟灑地把一張紙撕開,在鐘溪等紅綠燈的時間,啪地一下拍在了鐘溪的大腿上。
鐘溪被拍得腿一麻,眉頭一皺。
這小子,手勁兒還挺大。
鐘溪把紙拿過來看了一眼,保證書?
字寫得倒挺好看。
就在這時,綠燈亮了,他將保證書扔回去,繼續開車,淡淡道:“念給我聽。”